“玉妃还真是有趣，这才多久，就把原主的恩惠全都忘的一干二净。”

    眸底的嘲讽一闪而过，“难道荣华富贵，对于你来，就真的那么重要？”

    凉轻云想控制，但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一步步逼近玉荣，对方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

    指着凉轻云颤抖质问，“你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难道你不清楚？”

    终于，随着凉轻云继续逼近，玉荣避无可退，双眼惶恐的盯着凉轻云。

    眼睁睁看着她从脸上将一层皮扯下来，露出后面绝美的脸。

    “你们都出去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待看清楚凉轻云人皮面具后的脸后，玉荣第一反应就是让所有宫人出去，随着一众宫人关门离开，她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公主，真的是你，你还没死，真的是你”

    “我没死，你不是应该高兴吗？”

    如今的流云，早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天真烂漫的丫头，她这一跪，凉轻云都不知道到底有几分真心。

    望着凉轻云那一张几乎没有任何表情漠然的脸，流云心口蓦然一阵刺疼，有什么东西悄然划过，疼得她几乎落出泪来。

    “公主，奴婢知道，无论奴婢现在什么，您都不会再相信奴婢的，但奴婢想，除了刚才，奴婢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害你。”

    “当初”眸底的泪痕一闪而过，玉荣抬头看向凉轻云，思绪渐渐偏远。

    “您为了大成前往治理水患，才走不久，百里氏就将目标落在了皇上身上。

    临走前，您让奴婢暗中注意百里贵妃的动向，本以为太医院的太医值得信任，却不想，百里贵妃与吗太医早有勾结。

    “那日，奴婢像往常一样前去给皇上送药，走到门外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嘻戏。

    奴婢听着那男子的声音不像皇上，便大着胆子朝门缝里望了一眼，岂料，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百里贵妃在偷情。

    而那情夫，不是旁人，正是日日替皇上煎药的太医，二人衣衫褴褛，举止轻佻，百里贵妃更是只着里衣堂而皇之的坐在太医腿上。

    看到这里后奴婢整个人都吓到了，想到赶紧离开，不想却被来找百里贵妃的嬷嬷看到。

    后来，奴婢就被百里贵妃关到了地牢，那段时间里，奴婢日日被上刑，若不是奴婢命大，怕是已经死了。”

    那一段地牢监禁，是玉荣这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噩梦，直到现在，没到午夜梦回，她依然能从梦中哭醒来。

    那种切心到深入骨髓的恐惧，再多，没人能明白。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奴婢是想告诉公主，可是公主您不在啊。”

    自嘲划过嘴角，玉荣一双无意识抠在脚下的青石地板上，整个人像失了魂一般，眼神空洞的站起来。

    “奴婢听，您在水患的路上被人陷害坠入了悬崖，奴婢不敢相信，疯了似的想要从地牢里逃出去。

    可后来百里太师来了”到这里，玉荣眸底蓄藏已久的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一双眼满是猩红，眸底是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的恨意。

    “那日他喝了酒把奴婢，当成了皇后娘娘”先皇后凉轻云之母

    “那一次后，奴婢便彻底成为了百里太师的泄欲工具，百里氏知道，如果公主还活着，一定会回来寻找奴婢。

    所以，她们将奴婢装扮成了您。”

    到这儿，玉荣的神情稍微有些回转，眸光也一并落在了凉轻云身上。

    “那个时候，奴婢日日被以您的身份安置在公主府，再后来，您回来了，游街那一日晚上，奴婢看到了您，那种心情，只有奴婢自己清楚，该有多兴奋。

    但是后来，您起兵失败了，没有了您这一道筹码，百里氏便将目光放在了奴婢身上。

    让奴婢代替您前往北国和亲，一来探究新皇势力，二来暗中查找北国步兵图。”

    步兵图是国之根本，百里氏如此，何等的狼子野心。

    “原本，奴婢是想死的，但是”

    返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玉荣面上隐隐划过一抹落寞。

    “北皇他对奴婢很好，奴婢知道，都是因为公主的原因，皇上才会那么善待奴婢。

    但是公主”正对上凉轻云的眼睛，玉荣瞳孔深处隐隐划过几抹哀求。

    “奴婢也是人，也需要爱，奴婢如今有了期盼，不想就这么离开，况且，公主您如今死而复生，奴婢也想为自己活一次”

    这是她重生以来，玉荣第一次正对面的将自己的心里话出来，望着少女面上那几丝明显到一眼就能看明白的迫切哀求。

    凉轻云沉默了半响，最终带着一个“好”字转身走向房门，在即将跨出房门半步的瞬间。

    玉荣满含迟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公主如果可以，奴婢希望，你不要把自己还活着的事情告诉皇上。

    我知道这对于你来很难，但是，就算奴婢求您。况且，白神医他对您也用情至深。

    您应该不会愿意去伤害一个愿意用命换取您生命的人吧？”

    掌心不自觉收紧，白顾城以命换命，用一世神医的名义做筹码换取凉轻云命的事，是凉轻云在病完全好了后的第三日头上王青亲自告诉他的。

    “凉轻云，你还真以为你能重获新生是我王青的功劳？你错了，白神医可是将他后半辈子的一生，都卖给了沙漠之都。

    知道你为什么明明吃了毒药却没死吗？那是因为，白顾城以命换命，用自己身上的血，将你体内的毒血换了。

    你难道就没想过？明明他身体一向壮硕，怎么突然之间就有了隔三差五胸口刺疼咳血的症状？

    这都是因为你，因为他现在身上的血，都是原来你身上的。

    那些血液里含有剧毒。他之所以故意跟我演戏，你是被我救回来的，不过是为了让你相信。

    你以为，你里头的那些暗卫，他会毫无察觉？不过是为了骗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