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四章 前尘过往
这话有意思。秦安瑜微笑,没有丝毫要动怒的样子,“我和宴在一起,和越姐有关系?”
“越丫头在苏宅住了好几年,你一来把她赶出去了。”张妈妈微微停顿,观察着对面人的反应,“想想,她心里能好受吗?”
“我听您当时在苏宅住了大半辈子,后来心甘情愿搬到树林里住了。”
“我在这个大宅子住得太久了,想换个环境。”
秦安瑜淡笑,“越姐在这里住得也很久,也需要换个环境。”
“伶牙俐齿的丫头。”
“我刚刚那么,您没生气,怎么到这生气了?”
忽然笑了,张妈妈无奈,“你这丫头,我怎么生气不起来?”
“别,等我们彻底谈完越姐的事,您再这句话不吃。”
张妈妈认真看过来,“你这人着实有趣。如果我不是受人所托,非要让你不怎么高兴,不然我们能成为聊得来的朋友。”
“我也这么想。”
“好,我们继续刚刚话题。”
抬了抬,秦安瑜示意对方继续。
“你这么聪明,猜得出我来找你的目的吧?”
“猜测毕竟是猜测,我希望您能出来。”
轻轻点头,张妈妈的眼里有欣赏,“我喜欢和你这样的人聊天。”
“我也是。”
“我受人之托,希望你能让越丫头搬回来住。”
秦安瑜莞尔,“理由呢?”如果对方不给自己一个足够充分的理由,她不会让那个女人搬回来。
请佛容易送佛难,回头越姐搬回来,再搬走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工夫了。
不,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越丫头的亲人大都不在国内,她在这里举目无亲,又是宴的救命恩人,住在这里最合适了。”
“她和宴没有血缘关系,更是屡次出破坏我和宴的关系。如果把她留下来,我睡觉也不会安稳。”
张妈妈声音低沉,“来去是你容不下别的女人。”
“如果她对宴没有非分之想,我可以让她留下来。”
“她只把宴当哥哥看待。”
秦安瑜没忍住,笑了,“这话是她对您的?”
“对。”
“只要能重新回来,越姐应该不介意些博取同情的话。”女人打量着面前的老人,“您和她在一起住过一段时间,我以为您比我了解她。”
不由得发笑,张妈妈的眉眼弯起浅浅的弧度,“你这个丫头的嘴真厉害。”
“谢谢张妈妈夸奖。”
“我喜欢你这样的丫头,不代表男人也喜欢。”
她在映射什么?秦安瑜瞬间明白,她微微一笑,“不巧的是宴喜欢。”
“没有男人喜欢强势的女人。”
“您宴吗?”
张妈妈淡然笑着,“宴当然是男人。”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过现在我们感情很好,多谢张妈妈关心。”
“越丫头虽然作了些,但会撒娇,会抓住男人的心,她和宴在一起又是门当户对,生活在一起会十分幸福。”
这种话也能得出口。秦安瑜勾了勾唇,“现在宴喜欢我强势的性格,可他不喜欢越姐作的性子。”
“我以前和你一样。”
“一样的漂亮聪明?”
忆起往事,张妈妈脸上喜忧参半,“对。我当年是家里的奶妈,除了家庭环境不如人,其他样样好。我漂亮也聪明,可惜嘴巴不饶人。”
“所以?”
“所以我喜欢的男人喜欢上我的死对头。”
秦安瑜声音柔软,“真可惜。”心中好奇不已,她问出口,“后来呢?他们在一起了?”
“对。他们在一起后,我离开了。”
“你又漂亮又聪明,为什么要来这里?”
温婉一笑,张妈妈微微摇头,“我知道你们都看不起我的工作。不过谁让我喜欢上宴的爸爸呢?”
“嗯?”
“当年我在蜂鸟集团工作,在工作中爱上了宴的爸爸。不想宴的妈妈难产而死,我那时刚好流产。思来想后,来了苏宅。”
心中震惊,秦安瑜不好问,只能默默倾听。
“你是不是想问我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我以为你不想。”
张妈妈扬起脖子,注视着远方,“我刚失恋那会来到蜂鸟,遇到了宴的爸爸。他温柔体贴,让我陷入其中。一次应酬,我们俩都喝多了。早晨是我先醒来的,为了不给他造成负担,我先离开了酒店。”
“后来你怀孕了?”
“不止我怀孕了。”张妈妈垂着眸,声音低落,“宴的爸爸和妈妈交往了很久,那时宴的妈妈刚好也怀孕了。”
几乎想到结果,秦安瑜轻颤,“你为了不给宴的爸爸造成困扰,私自打掉了孩子?”
“我是不是很傻?”
“如果是我,我做不到。”
张妈妈来了兴致,饶有兴趣问:“你会怎么做?”
“我会带着孩子离开这个城市,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想过这种想法,后来被我否决了。”张妈妈轻轻舒了口气,一双眸子呆滞盯着前方,陷入回忆中,“那时宴的妈妈快生了。整日辗转,我终于下定了决心来到医院,打掉孩子后,不想刚从术室里出来,听宴的妈妈难产死了。”
原来是这样。秦安瑜很佩服,也很疼惜面前的人,“后来你在苏宅待了大半辈子?”
“对,我以为能打动宴的爸爸,让他渐渐爱上我。后来证明,”张妈妈停顿,眼里有失望和无奈,“没等他爱上我,他已经忧思成疾离开了这个世界。”
“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无碍,我今天过来,本想和你这些的。”
秦安瑜问出心中疑惑,“你这些是”
“不是为了让你同情我,是趁着清醒的时候,告诉一个人。”张妈妈眼神迷蒙起来,“越丫头那里有一样东西,我想得到。”
“所以你替她求情?”
“对。”
一个疑惑消除,另外一个疑惑出现,秦安瑜开口,“你想要她里的什么东西?可以吗?”
“是宴父亲的遗物。”
“遗物怎么会在越姐里?莫不是你上当了吧?”以越大姐的性格,很有可能撒谎,秦安瑜心劝,“我建议您调查清楚再帮她话。”
张妈妈摇头,“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什么?”
“宴的爸爸去世之前,一直佩戴在上的表不见了。大家翻箱倒柜找了很多遍,一直没找到。后来众人渐渐忘却了这件事,我却没忘记。”
秦安瑜不解,“腕表为什么会在她中?”
“当时腕表被一个女佣偷走当了,越姐好不容易找到的。”
为了拉一个盟友,她真是煞费苦心。秦安瑜默默在心里想,“你怎么知道那块表的主人是宴的爸爸?很多腕表的款式一样。”
“错不了。那块腕表层从高处落下,表面有一道浅浅的划痕。”
苏家家大业大,宴的爸爸会一直用一只有划痕的表?秦安瑜表示不明白。
张妈妈仿佛能看穿人心,“那块表,是宴的妈妈送给宴爸爸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
“原来如此。越姐把那块表给你了?”
“没有。”
“她什么时候给你?”
认真看过来,张妈妈的眼里带着恳求,“如果你让她今天搬回来,我现在可以得到那块表。”
秦安瑜但笑不语。
“这是真的,她答应我了。”
“如果你知道她做了什么事,兴许不会替她求情了。”
垂下头,张妈妈发出轻缓的声音,“我知道,我都知道。”
“嗯?”
“前几天,她让朋友刺了你朋友一刀,昨晚你差点把命丢在荒郊野外,也是她搞的鬼吧?”
默默点头,秦安瑜心有不甘,“她对我和朋友做了那么多事,我不能让她搬回来住。”
“你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好得差不多了。”
“你呢?”
自己?秦安瑜似乎明白,“昨晚我发烧咳嗽,今天好得差不多了。”
她抬起,阻止对方话,“您的意思我明白,我和我朋友都没事,您想让我原谅她,对吗?”
“你果真聪明。”
“张妈妈别给我戴高帽了。无论我聪明与否,不会让她住进来。我这么,您能明白吗?”
张妈妈摇了摇头,“不明白。”
“我朋友腹上挨了一刀,如果那一刀往上一点,她就要一命呜呼了,”秦安瑜稳了稳心神,“昨晚如果不是宴及时赶到,或许,我没有会和您在这里聊天。”
“你这个丫头太记仇了。”
“您可以这么认为。”
“好,很好,”张妈妈念叨着,双眸变得浑浊,她慢悠悠起身,从身后摸出一把匕首。
她要干什么?秦安瑜瞳孔收缩,震惊不已。
轻笑,张妈妈把匕首放在自己脖子上,“如果我现在死在你面前,你猜宴那子会怎么想?”
微怔,秦安瑜恢复如常,脸上的笑容淡漠,“我们会如期结婚。”
“不,你不知道我在他心中地位。”
“之前您认为越姐在他心中的地位如何?”
明知是坑,张妈妈眼巴巴往里面跳,“我以为越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两个人会结婚生子。”
“是呢,我们都想得理所当然。如若您因为要挟我去世了,宴会伤心,但绝对不会妨碍我们俩结婚。”
“不,我的死,会成为你和宴心中永远的疙瘩,你们在一起不会幸福。”
“不好意思,恐怕会让您失望,”秦安瑜不动声色观察对方的举动,“我对自己有信心,对宴更有信心。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会爱我如初。”
她一步步向前。
张妈妈大喊,“你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