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传染病
他看到萧若眼底的光芒在跳跃着,明灭不定之后变成了一团雾蒙蒙的光圈,她看了他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我觉得是,应该,一定是。”
剪报的是大约几年前一场发生在戈恩国北方的范围传染病,报纸上已经被验证是某种新型流感病毒,那种新型病毒的感染者并不多,并且快就研发出来了对付那种流感病毒的预防针和医治办法,所以受到的关注度并不算高。
而爷爷收集下来的剪报的都是一些关于那病毒感染者的一些十分奇怪的行为,比如在医院之中无缘无故满身是伤,亦或者是从楼梯高处跌下去,在去向卫生间的过程中突然不记得路,突然失去记忆又很快恢复,包括行为怪异像某种识人野兽,失去理智不能辨认自己的亲属种种,本来都是作为奇怪现象被报道出来的事情,因为那病毒受到的关注度不高而没有被注意到,在爷爷收集全国各地的关于那病毒的消息之后,他们发现那病毒感染者似乎都有着各种各样怪异而让人不解的行为。
而且政府也没有宣布那种流感病毒的传播方式,这让他们两个一开始十分不解,但爷爷不可能在自己因为感染上了某种病毒而死亡之后,给她们一个跟自己的病毫无瓜葛的资料,所以这应该是导致爷爷最终死亡的传染病。
后面的信息更令人心惊肉跳。
资料依旧是贴着剪报的那种纸,但上面贴着的东西换成了照片,那是用照相照出来的彩色照片,是一系列很长很长的名单表格,看起来像是将某一个档案资料给拍了下来,而那一串下来的名单表格的标题是:r600病毒部分感染者名单——25号资料袋,人数统计:20000人
“怎么会有那么多?”听到自己的声音在空洞阴森的山洞间飘忽着,比月光下外面那颗已经枯萎颓败的老树的影子还要阴森可怖。若这不是爷爷留给他们的东西,他一定会怀疑这些资料的真实度,若真的有一场将两万人都席卷进去的传染病,这一定会惊动全国的,在这个国家与国家质检拼尽全力进行经济政治军事较量的时代,最能够让一个大国停下或者将前进的脚步缓慢下来的力量,一般都是天灾。
在较量之间那些关系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平衡状态,相互牵制相互抗衡,但不会有人去打破,若其中的一个国家发生了大海啸,大地震,水灾,或者是大规模的传染病毒的爆发,那个国家基本上就已经败了,救援,重建,投入重金研发预防方法,若是无法停止的灾难那一切都有可能全部毁灭掉。当然像核泄漏那种**导致的事件也时有发生,但这也明了能够挫伤一个国家的力量,都是从国家的组成部分,民众入的。
传染病也是如此,若真的有一场危及到两万人的传染病,那么这整个国家都会动荡不安起来,没患病的人觉得自己处于悬崖边,生命岌岌可危,患病的人心灰意冷,丧失生活的信心,学校停课,企业关闭,为了逃避那种可怕的,无法捕捉到的无形杀而一个个躲在家中,这样的事情是在大规模传染病中经常发生的场景,但那场只是在报纸的副上出现几篇零散的报道的流感病毒,如何能在不惊动人民群众的状况下吞噬两万人的身体,让他们成为不被人所知的受害者?
那样可以遮天蔽日的能力只有一些人有,他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可能,但自己无论如何都不敢去相信,一边是爷爷留下的资料,一边是覆盖在一大片土地上黑色的邪恶阴云,他被两种力量撕扯着,脑袋都要炸掉了。
“而且,看来还不止这些。”萧若清净入水的声音将他拉回了现实,“看这个序号了么?以前曾经跟着爷爷去整理资料库,这样的资料一般都是分开来放的,也就是,这样的名单不会只有一张,那种传染病的受害者,比我们想象的,要多得多。”跟他的脑子昏沉和矛盾纠结不同,萧若的声音里一点犹豫都没有,“哥,我无条件地相信爷爷,所以这一件事情,只有一个权力遮天的人,或者是一群那样的人,才有可能将这么一个可以一个国家都燃烧殆尽的秘密,掩盖过去。”
她一字一句地出了他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然后继续翻动着中的资料,后面的照片就是一堆资料袋的合照,从到00,一切都如她所的那般,这样的资料,这样的名单有00个。
他觉得自己呼吸都带着颤抖,却还要压抑着自己喷薄欲出的心脏,去注视那一个个触目惊心的事实,之后的照片就是刻着前面部分名单上的人的名字的墓碑,与前面进行了对照之后,萧若继续开口道,“看来所有的感染者的表面结局,都是死亡。”
“为什么是表面?”
“因为已经死去的人,没有调查的价值,他们的很多东西都会随着死亡消失掉,爷爷留下这些东西,也许是想要告诉我们,他们其实没有死。”
“没死,那你的意思是,他们和那个被封锁的山谷之中的秘密有关?”
“很难不将他们联系起来。”
两个人相对着沉默了一会,如同面对着一场无解的杀人死局,周围都是没有脚印的土壤,事实带着丑的面具掩盖了那也许丑陋也许血腥也许在嘲弄地笑着的面庞,恍若雨滴洗不净黑暗,好似棋子看不清迷局,他们是被牵引着前进的蚂蚁,循着一个个分不清假象还是真实的线索心前进,步步为营,但每一步感觉到了沉重的黑暗,连呼吸都被那压抑刺痛,现在的他们看不清过去,也看不到未来。
只有呼吸,被这冰冷空气中突兀刻意的花香牵引着,也只有思绪,被那证据带来的惊骇撕扯着,撼动着,眼眸望向很远很远的前方,但那里,只有黑暗,没有尽头的黑暗。
“快回过神来,后面还有东西呢。”着萧若就拿起了这一沓资料最后的一样东西,那是一个黑色牛皮的笔记本,黑得诡异,黑得令人不安。
“这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他看着那黑色牛皮本子上斑驳的痕迹轻声。
“60年前的东西。”萧若举起中的本子道,黑色牛皮本子的封面已经打开,首页清晰着写着六十年以前的日期,以及属于爷爷的那个专属签名,萧冰和萧若对于那个用拉丁文写成的签名都十分熟悉,可如今看到那个东西却觉得那是一个在黑暗中吐着潮湿粘稠的吐息的怪物,那爬满虫子一样的血丝的白色眼球也许在黑暗中的某个角落看着他们,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在他们渐渐变得缓慢的呼吸声中,日记本将一个个让他们胆战心惊的事实,如电影的一帧帧画面慢慢放出。
日记本最初的日期是六十年前,他们的爷爷,萧远山描绘了一次让人难以将之当作是真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