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黑色记忆
齐天邪将地上的左天扶起来,拖着他到一个方便阻挡外面各种冲击的地方,“他怎么样?”齐天俊看着那张毫无生气的脸,既无悲伤也无愤怒,仿佛连痛苦都感受不到一般空洞。
“应该不会死。”齐天邪瞥了一眼枫斗和杀海激烈的打斗,恨恨地道。
真是奇怪啊,尽管如此害怕那个过去重现,而现在他的心情却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他好像能明白,眼前的这个人,以及那个披着黑衣的人,他们的每一个举动,都有着亲自赋予的意义,却好像又一点都不懂他们在追求着什么。
也许从很久以前就没有看懂过,他们平静的脸,微笑的脸,看起来沉浸在平和快乐的时光的脸下,隐藏着多么深不可测的东西,就连那个从玩到大的家伙也是,知道他死去之前的最后一秒钟,他都没有看懂那双眼睛中的流光,就像在祈求着黑夜尽头的黎明,祈求着未来的救赎。
“结果我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看着伙伴经历如此之多的变故,却无法进入他们的世界。
“天邪”左天的声音依旧没有夹带感情,如同死水般毫无波澜,方才杀海投进去的石头,已经被黑暗和平静吞噬,“休息好了的话,就做好逃跑的准备。”
如同忘却了所有的不安和痛苦,那个人这样着。
“就算你不,我也知道。”
“砰!”话音未落,就被表哥压着扑了下去,冲击的来源不是杀海和枫斗,而是原本在萧若和萧冰那个封闭屏障之内的什么东西——
那恍若噩梦般巨大的影子
雪。
白色的雪。
触碰到掌心就会消融殆尽,仿佛受不了炙热温度的——什么梦境一样。
漫天飞舞着,如同白色天使的翅膀般柔软而绮丽的梦,它们落到这个世界,给予被黑色泥土覆盖的大地,给予被垃圾污染的河流,给予给反复凌辱的空气,以最纯净的救赎。
世界都变成了白色,毫无杂质的,晶莹剔透的白色。白色的天空和白色的云融为了一体,随着白色的地平线延伸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耳边传来呼呼作响而冰冷的风,初此之外便是静寂。
初雪过后的森林草地上,可以看见三串脚印,越过被冰晶冻住的黑色枝头,越过仿佛被树脂凝固住的石头,一步步向前那三串脚印,要是能把我一起带走就好了。
是要去向何方呢?
一定是去向,这宁静美好的,梦境的彼方吧。
“代我向你们爷爷问好。”完这句话的老狼,竟把伸向了一旁丝毫没有防备的索卡西。
“你要做什么!”萧冰怒吼着准备冲过去,此时听到一个刀刃破空的声音,另外一个黑衣人那一米多长的大型镰刀,正放在萧若的脖子上,冰冷而闪着凶暴的杀戮之光的镰刀,静寂地连接到那个人的肘处。
“好好看看吧,年轻人,你需要成长的地方还有很多。”老狼掐着索卡西的脖子,沙哑而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低低的笑,如压抑兴奋而扭曲的什么狰狞怪物般。
“好好”索卡西笑着举起双,“你要给他上课干嘛拿我当人体模型,来表演人工呼吸么?我才不要胡子眉毛都变白的糟老头。”自己的呼吸却渐渐紧蹙,那慢慢加重的力量夹杂着威胁与恐吓,告诉着他只要一步老实就会脖子就会被掐断的事实。
“这里的事”索卡西握着拳头的已经浮起可怕的青筋,“好像与我无关吧。”
“无关?”老狼又笑了起来,“你就是那只偷溜进我们坚不可摧的城堡的老鼠吧,似乎还拿走了挺重要的东西呢。”
“我那可是受人所迫。”
“当做借口的话别当真的。”
“我来这里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你哦——大有前途的年轻人。”
“你要个不安分的偷来干嘛,又不能送饭也不能当下酒菜。”
“我要的是你的另一个身份,没错吧,五年前那一场灾难中惨死的卡皇国的两位科学家的儿子。”
“你什么?”萧冰不可置信地看着神情已经阴暗下来的索卡西,本来以为在这件事情中他一点都不知情的局外人,只是被左天枫斗拉了进来而已,现在,他也和五年前卡皇国发生的那一件事情有关联么?
“父母已经死了的儿子就已经不是儿子了。”那是萧冰从未听到过的,索卡西阴冷平静的声调。
“那杀死了父母的儿子还是儿子么?”老狼转过头来,似乎欣赏萧冰的表情一般,“侄孙,你不知道么?哈哈哈啊,你以为自己的这个朋友是普通人么?从已经变成碎肉块的方式又恢复成了大活人的人,应该被称作怪物比较恰当吧。”
“啊啊啊!”索卡西喉咙里发出暴怒而狂躁吼声,他抬起已经遍布青藤的,抓住掐着自己的脖子的老狼,如捏爆气球般将那只掐碎了,绽放的血色之花蔓延开腥臭冲人的血的味道,他整个人却被禁锢在了红色的烈焰中,有着什么强大的力量将他锁住,丝毫都动弹不得,皮肤血肉在烈焰中慢慢消失,撕裂般的痛从全身各处袭来。
“你!”萧冰想动起来,发现自己也无法动弹,仿佛这个透明屏障本身长出了无数锁链将他禁锢于此,毫无反抗的方法,头脑乱成了一团,他就只能看着,看着那个嬉皮笑脸的朋友,看着那个会给自己买意外死亡保险朋友,在烈焰中崩溃瓦解,最后化成恶魔
“本来还想服你加入计划的。”老狼似是可惜地感叹着,“本身来是一个十分珍贵的样本,这下看来是不大可能了。”
充满恶意地,冲击索卡西理智的话语,“本来就是怪物,竟然企盼拥有平常的生活,作为一只的代价,就让我将之毁掉吧。让你珍视的朋友看看,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啊啊啊啊!”灼烧的痛,如若全身的伤口暴露在硫酸之中,所拥有的一切都在那毁灭的疼痛中溶解,心里压抑的黑暗与恶魔,却挣脱**飞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