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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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到视线之中的石城,没有花多少时间。

    令他们惊异的是,这座石城,远比他们想象之中,要大得多。

    那里完全不是人类可以居住的地方,庞大的石城,放眼望去最的建筑便是那个二十多米高的石门了,粗糙错落的雕纹浮在巨门上,没有凯旋门那般沉淀着历史悠久的艺术气息,

    但外观庄严肃穆,浮雕粗犷却抽象磅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好似一切都是未经雕琢而浑然天成,不具备凯旋门的精雕细琢,却让人无法将两者比较。

    宛若这巨石门有着灵性,比起人工的创造物,从眼前阳光下的灰色石壁上,更加可以让人嗅到生物的气息,以及非常遥远的,恍若漫长时光中慢慢沉淀下来的,思念和祈愿。

    随着他们慢慢走进巨石城市的脚步,心中的怪异感便越来越浓重了,巨大而威严的石阵给人以被人高高在山俯视的感觉,抬头想要对抗那股威压,却在触及那顶端以及遥远的天空时就败下阵来,恢弘庞大的建筑群,凝练着浑天地之正气于一体的大气与豪迈。

    如此带着威压的建筑,却十分天然,似乎不经雕琢,那些浮雕和突然都是天然形成,所以连与石头建筑凝视,好像都可以感觉到其中的天然气息。

    他们就像闯入了巨大城堡的蚂蚁,为眼前的磅礴壮气所吸引,温暖明亮的光线下,巨石城市散发着阵阵寒气,静静的屹立于天地间,给人以面对着喜马拉雅山的高耸冰冷以及巴黎圣母院的静默和神圣交织而成的错觉。

    再加上穿梭于期间,似有若无,好似思念,好似祝福的奇怪感觉,让人觉得十分梦幻,如同一场空灵的梦境。

    慢慢向前走去,他们眼中又出现了更加矮一些的物体,那是一个,用水晶雕磨而成,在阳光下反射着五颜六色的绚丽色彩,显得极其梦幻的祭祀台。

    看到那水晶祭祀台的瞬间,所有人都被一股蛮横的暴力袭击了,那是对于祭祀台本身散发出来的神圣和遥远气质的一种反应,顶住想要顶礼膜拜的感觉,他们一步步走进那个祭祀台。

    眼前的水晶有的晶莹透明,有的打磨出来的棱角反射着七彩光泽,远看如同某种前卫大胆的艺术品,近看会发现其建筑的布局,外形,以及水晶祭祀台上的每一个物体的雕磨,都是经过精心的设计和打磨,和浑然天成的巨石城不同,水晶祭祀台有着一股透亮而精致的工艺品气息。

    祭祀台的主体是中间圆形的低座,直径该有一百米,分为三层,三层一米高的阶梯踏上作为走上最中间的道路,中间的那一层直径也有八十米,在高空看去应该像一个精致的冰雕蛋糕。

    司台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水晶座椅,以六边形为底的巨大棱柱向上延伸,到了某一个高度便开始出现浮雕,看起来像是九条神龙相互缠绕水晶棱柱而上,到顶端又环绕着九尾狐,麒麟,凤凰等上古神兽的浮雕,雕工细致,高度惊人,那已经不是栩栩如生可以形容的生动了,与浮雕们视线接触的一瞬间,全身的汗毛都会树立,背部会窜过一阵由于其中的怒意和威严而涌起的电流,止不住的恶寒和战栗。

    高高耸立的水晶柱顶端便是座椅,比起那令人注视都会战栗的底座,被如此之多的神兽环绕守护着的座椅显得太过渺,又因那些浮雕和其高度拥有令人骇然的压力,让人遐想可以坐在那之上的,不是君临天下的王者,便是令世界都为之战栗的魔王。

    以最中间的水晶座椅为中心,圆形祭祀台周围也有四个高度稍微低一点的类似建筑,浮雕同样复杂娟丽,恍若活物般向人投来蔑视与威逼的视线,因为稍矮,所以可以看清上方座椅,其中一个便是恍若绕着水晶棱柱向上攀越的巨大的九尾狐,越过座椅的靠背仿佛要腾空扑出,吹一口气就能活过来的浮雕,就像将神兽本身的灵魂融入了水晶,才能令之流露出万年冰山压顶般的气势和久远的神圣威严。

    四个人被水晶祭祀台散出的寒气与庄严震慑着站在原地,仅仅停留了几秒钟便分别靠近。

    “这些浮雕都好漂亮。”齐天邪抬头看向其中的一座,延伸向天际的高度中,凤凰麒麟缠绕而上,最后于座椅的两旁腾空而出,仿佛要触碰天外的世界,云层不比天空,压得很低很低,有两个水晶座椅顶端被烟雾缭绕着,宛若人间仙境。

    “这些雕刻,应该都是魂灵卡守护神吧。”星沉道,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但浮雕给人的威严和力量,令他无比熟悉。“这个有点面熟。”他指着其中一个水晶座椅道,那是九条九尾狐相互缠绕嵌套而成的复杂纹理,已经很难看出生物的样貌隐隐觉得在哪见过。

    “黑岩黄昏。”左天瞥了一眼便道,“冰阳的守护神。他们把这张魂灵卡称作创世卡牌,掌管着生命的力量。”他语气中有无奈,着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很难令人信服,到底,他知道那张魂灵卡威力巨大,但创世神的存在都不一定是真的,更何况什么创世卡牌呢。

    “你能不能别把自己的母亲叫得像女朋友一样?况且那个人还是这个国家高高在上的公主,洗净尘埃的太阳啊——百姓们都这么。”就算星沉和杀海习惯,齐天邪也无法习惯他的称呼,因为左天的原因,他见过几次冰阳,全身上下透着一股不被世间所污染的清透气息,少女的容貌清冷淡漠,眼神他有些怕冰阳公主的眼睛,太美丽,也太空灵,仿佛凝视着别人看不见的远方,并且随时都会离去一般。

    “我自出生就从没叫过她妈妈。”左天淡淡道,一开始是因为出生下来她就和冰阳分开了,后来冰阳让他叫她阿阳,再后来,知道长幼之后他想叫母亲的时候,却再也没有那样的会了。回到这个国家之后,他实在无法对着那个十八年容貌未曾改变,淡漠疏离得如同少女的人叫出母亲的称谓。

    “你们有没有觉得,周围的雾气和云越来越多了。”杀海沉声道,他永远是那个对于危最先发觉的人,如一头随时准备战斗的野兽,从未松懈放松过。

    齐天邪环顾了周围一圈,阳光明媚,水晶灿烂,确实,阻挡视线的云雾越来越多了。

    “也许是风大了吧。”他道。

    “你们看看这附近有没有什么重要信息,我去周围看看。”他瞥了一眼越来越模糊的远处,“这个地方有些诡异,不能久待,实在找不到那些孩子了我们就想想其它的办法。”完便朝着不远处走去。

    “他的其它办法就是把中教会的弱点和证据都发给他们,威胁曝光让他们退还孩吧。”虽然不知道左天了解到教会的什么弱点,但这个人要是发狠起来可比任何人都像绑架犯。

    杀海跳上一米高的阶梯,往水晶祭祀台的最上层走去,齐天邪和星沉便也一同跟了上去。

    看着祭祀台和站在那其中,完全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前者让人觉得遥远端庄,透着震慑人心的威严和空灵的美,后者令人觉得十分自然,如同这里与自己的灵魂融为了一体,所以就算表层意识因为诧异惊讶而抗拒,内心最深处还是最先接受了那流光溢彩的水晶台,一点也感受不到之前感觉到的违和感和惊奇震撼,恍若眼前的光景平常得如家中客厅的布置,所以被意识深处自然而然地接受。

    齐天邪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料到站在水晶祭祀台之后接受的是先前的震惊诧异疑惑烟消云散之后,如此自然宁静的感觉,也许真的像阿天的,这个地方很诡异吧,将这个借口丢给自己,他也开始在祭祀台之上走了起来。

    他也许不会意识到,那是他一生之中,最接近生命本源的时刻,真相在脚下的土地潜伏吐息,隐藏在黑暗中的危险如午夜钟声令人战栗,感觉和触觉都被五颜六色的光芒蒙蔽遮盖,理性认识和感性认识裂成了两半,如同处于冷热水混合交替的界限般的不适感,将他们拉入了,名为命运的亡灵编织的黑暗乐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