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融化吧,不化的雪
地球周而复始,日出日落,月晴月缺。每年都会遇到寒冷的冬天,万物萧条。大雪纷飞的时候,人们依偎在房子里,只能用生命来见证时间的流逝,然后等待春天的到来,大地再次复苏。人们相信,大地也是有生命的,也是需要休息。冬天,就是大地休息的日子。无论今年的冬天多么恶劣,冰冻三尺,它总会过去的。
总会过去的。
就像春天,或许会来的迟一些,但是总会来的。就算这场风雪比过去上万年来的冬天还要恐怖,但是只要它是四季,那么就会有轮转的那一天。生的结果会是死,那么死的另一边一定还有生的会。一个神族,试图用自己的一己之见改变人们对常理的认识还有信念。或许她的能力能够击垮一部分人,甚至连他们反抗的会也不给,便直接剥夺了他们选择的权利。但是,这个世上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也会懂得如何生存下去。经历过无数的风雪,还有生离死别,人们看穿命运,知道该来的总会回来,一切命中自有安排,只要人们团结,稍微努力,再的蝼蚁,也可以把千里的堤坝毁于一旦。
那道黑色的冲击波,正是魔族的气息,是炎魔在极寒之地旁的海洋冰面上准备的毁灭魔丸的第一道冲击波。这第一道冲击波便把天空的乌云吹散了,让永无止境的风雪终于停了下来。再接下来,会有更加猛烈和炽热的冲击,让已经冻得面无全非的世界重新充满活力,用热情的火焰,再次让大地温暖,提早从冬天的睡眠中苏醒过来。
什么时候来的信仰,什么时候给的信心。或许还有很多人不知道现在的大雪已经停了,依旧畏缩在狭窄的房子不敢打开窗户。但是站在风雪里的人,会把冬天过去的消息带给他们的。只要看到太阳升起,希望就会到来了。
当炎魔和兰晶的元神已经贡献出去,要用自己的元神轰击这个世界的时候,在世界各地的所有神族都坐立不安了。他们不会想到,有的人为了改变世界,连自己的性命都会豁出去,这在神族的眼里是不可思议的。丹烛也是这样想的,他距离这次爆炸的地点实在是太近了,或许他的元神会因为这次冲击瓦解,再难修复。不过他不会死的,他的元神会在大地飘荡,只要不飞入宇宙,迟早能够恢复真身。兰晶的想法和他如出一辙,加下来只是看神族和魔族两者的力量还有气息谁更强。在世上的气越多,那么影响才越大,甚至强大的一方会吞噬掉另一方的气。只要兰晶的气盖过了炎魔,那么这次战斗就是神的胜利了。她又会在无数个年头里,慢慢恢复自己的样子。
现在丹烛想的,就是削弱炎魔的气息,或者加强兰晶的气息。不过后者他是不会选择那么做的,即使同为神族,但是不相往来,也不会有什么交情和亲情。那么他便选择第一种,要削弱炎魔的气。当然,在一旁的炎铁戈出现在这就是确保炎彻的毁灭魔丸能够万无一失的,他不会让丹烛的诡计得逞。
丹烛从身体变出一把金属长枪,拿在里,要朝着炎魔扔去。在扔出去之前,炎铁戈就用抓住了他里的铁枪,绝对不会让他动炎彻一根汗毛的。
“你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虽然老了,但是还没死。”炎铁戈道。
“你跟死了没什么区别。还有,你是拦不住我的。”丹烛着,在他身边的空间里突然出现了许多黑色的裂缝,炎铁戈大惊,没想到丹烛居然也会混沌之术。在丹烛周边的裂缝变大,里面虚无缥缈一片黑暗。接着,从无数的裂缝里飞出了各式各样的金属所制的武器,剑、刀、枪、斧,任何能够在人中当做伤敌的武器,都从裂缝中飞了出来,朝着炎魔的身体飞去。无数的武器朝着炎魔飞去,炎铁戈不可能生出三头六臂,把所有武器都拦下来的。丹烛心中暗笑着,这时才发现炎铁戈不知在什么时候从自己的身边消失了。丹烛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了炎铁戈的气息,但是气息的变化也是让他惊讶,好像炎铁戈的气几乎在同一时间出现在各个地方。丹烛并没有感应失误,因为炎铁戈真的在同一时间把所有的武器都拦了下来。
所有的武器在一同飞跃的同时,炎铁戈用自己的灵移之术飞快地在各种武器之间穿梭。飞出的武器里有神力的主力,他抓住每一根武器,用自己的气灌输进武器里,让武器的动力消失。随后,无数从混沌裂缝里出现的武器,像下起一场金属风暴雨,疯狂地往冰面砸去。地上一阵狂响,武器或是插入了冰面里,或是在地上翻滚数圈才停下,直到最后一把武器掉落,在冰面上已经出现了武器墓冢,证明炎铁戈真是言出必行。
丹烛有点恼怒,没想到炎铁戈这个老头子还真是宝刀未老。过去他没有和魔人交过,所有和魔人的经历都是从其他的龙还有共工所遗留下的记忆。看来不能用花里胡哨的技术去戏耍对方了,只有真刀真枪才是王者决出胜负的唯一段。丹烛虽然生性懒惰,但不是意味着他一无是处。他变化出一把黄金大刀,刀柄雍容华贵,还有无数翠绿的宝石点缀。如果这把刀只是名贵那就大错特错了,不能把这把刀当做利器,而是当做身份才更为贴切。这把刀里可是蕴含着龙族最志高无上的神力源泉——龙珠。在翡翠围绕的中心一颗发光的金色宝石,正是丹烛的龙珠。这把刀有龙珠镶嵌的宝刀,能够让一切美好完整的事物变得支离破碎。
炎铁戈一看见丹烛拿出那把刀,而刀上散发的气息十分浓重,就像一个冲天的火焰,龙族的气息正在像喷涌的底下泉水一样往天空喷出。他这一把老骨头,或许真的承受不住那把刀给自己身上留下的任何伤口。就像一滴水融不进一滴墨水,魔族的身体也不会允许其他气息的接触。那些神族所带来的伤痕,即使几百年了,依旧留在炎铁戈的身上。
丹烛拿着金龙刀便朝炎铁戈飞去,势必要在最短的时间里拿下炎铁戈,然后再把矛头对准炎魔。这个时候正好就是消灭魔人最好的时候,丹烛或许自己都有些美滋滋,其他龙族兄弟费劲力气都摆不定的魔人,被他捡了一便宜。但是他还是把炎铁戈想的太简单了。炎铁戈不用武器,光是从身体里逼出黑炎,附着在自己的臂上,硬是用自己的一双臂和丹烛中的金刀一较高下。
金刀中的龙族之力确实可怕,但是炎铁戈臂上的黑炎也不是儿戏。两者之中任何一方给对方先造成伤害,胜利的天平就会向那一边倾倒。
丹烛自己都不会料到,自己充满神龙之力的金刀,居然和炎铁戈的黑炎之不分伯仲。然而这哪里会是不分伯仲,和丹烛战斗的已经是暮年之人,若是年轻个一百岁,第二次神魔大战中全盛时期的炎铁戈,一个人就能和数条龙作战而且不会疲劳。只不过炎铁戈身体的老化是一方面,他心灵的老化才是无法医治的根本原因。现在炎铁戈豁出性命,正是因为他的身后还有他唯一的亲人。在魔族眼里,血脉这种东西可有可无,但是炎铁戈和炎彻就都像魔族中的异类一样,居然有着人类的感情还有七情六欲。有恨,自然也有爱。
丹烛这回使出了全力,一刀挥出,一只虚拟的黄金龙便从刀里飞出,朝着炎铁戈扑去。金龙在空中来回穿梭,方向无法确定,炎铁戈便想躲过去。正当他准备用灵移瞬间躲开金龙的扑咬时,才发现那只金龙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他身后的炎彻。危急时刻,炎铁戈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阻挡那只金龙。他用灵移来到金龙面前,用黑炎之抓住了金龙的一对龙角,试图用蛮力让金龙停下。但是炎铁戈在用抓住龙角的时候,他的胸口也暴露无疑。金龙张开了大嘴,本来就是用神力合成的金龙,还能从气息构造的身体里再次喷射出龙息,这一点让炎铁戈万万没有想到。
金龙的龙息正中在炎铁戈的胸口,炎铁戈古铜色的皮肤也被龙息喷涌灼烧到发红,在他的身体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疤。炎铁戈在无尽的痛苦中怒吼,这些身体上承受的伤害,还远远不及他曾经在心灵上的空虚。一阵怒吼,炎铁戈双使力往两边掰扯,居然把气息形成的金龙掰成两截。被断城两截的金龙瞬间土崩瓦解,消失不见。炎铁戈的胸口上早已是一身狼狈,他的皮肤甚至还在在溃烂。体内的魔气正在阻挡神力进入他的身体,破坏他的内部组织。这种过程是十分痛苦的,不过他的脸上却是一脸平淡。刚刚一阵怒吼之后,炎铁戈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任由自己的身体在燃烧,随后用掌对丹烛做出了一个“放马过来”的势,让丹烛一阵咬牙切齿。
不过,就当丹烛想要再次出的时候,终于发现浮在天空中的一神一魔还是到达了引爆元神的最后一刻。
一阵耀眼的光芒出现,所有人的视野都陷入了只有黑暗和光明两种颜色的世界里。还在雪地上的人正在和冷面人交战,突然周围的人还有冷面人都消失不见了,他们各自达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里。那个世界里没有雪,没有人,什么都没有。往脚底看去,是万丈深渊,但是又是脚踏实地。世界只有一种颜色,在黑色还有白色之间不断交替变换。
丹烛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改变这种结果,只能先找个地方躲起来。他打开了混沌裂缝,走进混沌裂缝之后他不会受到波及。而炎铁戈也有开启混沌裂缝的能力,却没有选择使用它。他要留在原地,陪伴炎彻到最后一刻。
在黑与白的交替之中,炎魔和兰晶都消失了。原本每个人都会单独出现在一个虚拟的空间中,但是在炎彻的时间里,居然还有兰晶在那。
或许不应该叫兰晶,这个时候的这个女人,只是一个人类。她的名字是晶。
晶这是以人类的身份第一次见到炎彻,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她还没有遗忘自己成神之后和炎彻的交,还有自己曾经为人的记忆。
炎彻看到晶,那个或许经历过许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生活最终选择成神这一个目标来报复世界的女人。他突然思绪万千,看见那个女人想起了自己的母亲。他对晶道:“我母亲还在的时候,便告诉我,魔界虽然没有冬天,但是人间每一年都要经历三个月的冬季。冬天很可怕,但是人们却不会恐惧。因为他们都相信,这个世上没有不化的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