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无念笑道：“难道在你眼中，你相公是这么气的人？”

    “我只是想，徐大夫年已耄耋，况且按他的脾气，恐怕是不会喜欢被关在屋子里给人看病的。”

    “确实。”姜姝华点头：“我之前也没想到。徐大夫这性子，教他整日坐在医馆里，也不现实。况且毕竟年纪大了，坐医馆就得接待很多病人，恐怕也没有那么好的体力。”

    凤无念点头。

    “不如就先这样吧。我们日后多关注着他，若他有什么难处，我们就一定尽力帮他，好不好？”姜姝华建议道。

    “好。”凤无念沉吟：“不过我们或许，可以给他一个牌子。”

    “什么牌子？”

    “一个可以自由进出四皇子府的牌子。”

    “哈，你现在承认徐大夫医术高明了。”姜姝华不屑道：“你就想人家随时为你所用啊。”

    “或许对徐大夫来讲，能够自由地救人，是他最想要的吧。”凤无念淡淡道。

    自由？姜姝华看着凤无念，越发觉得这个热闹身上全是谜了。

    原书作者呀。你究竟给凤无念是有多少潜藏的设定呢？姜姝华想着。

    “皇后娘娘亲命，请四皇子及四皇妃进宫议事。”传话太监出这话的时候，姜姝华都惊了。

    这个皇后，又在做什么妖？

    她与凤无念对视一眼：“无念，你身子能进宫吗？”

    姜姝华很希望凤无念不能，这样他们就有理由不进宫，也不用去看到皇后那一张恶心人的脸了。

    凤无念点了头，他握住姜姝华的：“我没事。该面对的，哪怕觉得厌恶，也要去面对。有我呢。”

    姜姝华明白凤无念的意思。点点头。

    姜颜的日子不好过。

    此刻，她站在皇宫里的大殿内。上首正做着皇后。

    而她的夫君，太子凤彦君正站在他的身侧。凤彦君紧紧拉着姜颜的，但姜颜明显感觉到凤彦君的再出冷汗。

    没用的东西。姜颜在心里鄙夷着。

    正想着，大殿门口的太监进来报：“皇后娘娘，四皇子四皇妃已来了。”

    “宣他们进来。”皇后道。

    “宣四皇子、四皇妃觐见——”

    “今日叫你们来，是为了之前的事情。”皇后对着凤无念夫妻道。

    姜姝华下意识眉毛一跳，同情地朝姜颜看去。好家伙，皇后这是一定要姜颜付出点什么了。

    凤彦君不服：“母后，父皇不是此事不再追究了么。”

    皇后一扬眉毛：“那几个提供证词的丫鬟太监都已死了，自然是不再追究。你们父皇宅心仁厚，可到底不擅长后宫这些事。本宫是后宫之主，事虽不再追究，赏罚却是要分明。”

    “毕竟，也不能叫四皇妃白白受了委屈，对吧？”

    皇后着，便朝姜姝华这边看过来。仿佛真的是想为姜姝华讨一个法似的。

    姜姝华心里明白得很。皇后只是要她来做凤彦君和姜颜的靶子，皇后自己好渔翁之利呢。

    “皇后娘娘，此事皇上已有定夺。”姜姝华道。

    “四皇妃是嫌本宫多管闲事了。”皇后冷笑。

    凤无念拉住姜姝华，开口道：“皇后从来不会多管闲事，是我们常常自作多情了。”

    皇后多么聪明，何尝听不出这话间的讽刺？她脸上的笑愈发冷了：“这事，本宫一个要有个交代。你们以为可以像糊弄皇上那样糊弄过去吗！”

    凤彦君实在不愿自己的女人再受到什么伤害，于是上前一步急道：“母后，您想要什么交代？儿臣只希望您，不要老是针对颜儿了。”

    姜姝华一听，暗骂凤彦君果真是蠢：越是这个时候越要混淆视听，转移注意；凤彦君开口一句话，却直接把注意转移到姜颜身上。

    皇后本就有备而来，刻意指摘，凤彦君此话一出，皇后更是师出有名了。

    姜姝华所料不想。皇后听了凤彦君的话，不怒反笑：“太子，你是觉得本宫针对姜颜，你是觉得，姜颜没做错事吗？！”

    “之前那奴婢片面之词，儿臣当然不相信！”凤彦君道。

    凤无念冷笑：“对呀。毕竟如今已是死无对证。可我们也有了证词。皇后要判就快些判吧，莫放过一个坏人！”

    凤彦君气得横眉相对：“四弟，你何苦步步紧逼？”

    凤无念静静道：“那日大殿内，太子难道不是对姝华步步紧逼？我不过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姜姝华听得心头一暖。

    原来自己受的委屈，凤无念都记着呢。

    “好了。”皇后正色道，“这里是皇宫，此事已有了定夺，你们两兄弟莫为了女人伤了和气！”

    皇后眼中的冷意，落到呆立在凤彦君身旁的姜颜身上。

    “姜颜，额头上的伤可好了！”

    “姜颜，你好一张巧嘴。那日是非都由你道，大殿所有的人都被你玩弄于股掌之间！你却以死相逼，来了个金蝉脱壳，是不是以为本宫被吓到了，不会再处罚你了？”

    “本宫了。本宫不比皇上宅心仁厚，后宫的时候有赏有罚，众人才服管教！”

    姜颜眼中的泪簌簌落了下来。

    “臣妾之前决不是以死相逼，臣妾只是受到诬蔑，恶人言之凿凿，有备而来，臣妾一张嘴辩白不能，只能以死自证清白。请皇后娘娘相信臣妾，臣妾此时所言，绝无半句虚假啊。”

    “诬蔑？”凤无念冷笑一声：“可那婢子已吐真言，如何算作诬蔑！姜颜，你可真是巧舌如簧！”

    凤彦君急道：“严刑逼供出来的话，算什么真言。”

    凤无念针锋相对：“这算不得真话，那之前对姝华凭空的诬蔑，更算不得真话。况且，太子殿下是觉得，那日我浇那婢子两桶冷水，就算严刑逼供？”

    “呵，看来太子从未去过军营呐。”

    “你”凤彦君被凤无念的话堵住。

    姜姝华乐得看凤彦君着急无措的样子。她眉目一转，看见凤彦君身旁的姜颜，正是俏脸煞白，堪堪教人怜惜。

    姜姝华不是浪子，自然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

    “皇后娘娘，如今真相如何，已是不言而喻，您恐怕也早有定夺，还请快些出您的罚吧。”

    姜姝华上前一步道。

    夫妻嘛，自然要打组合拳。她对一旁的凤无念眨眨眼，凤无念便对她微微颔首。

    “好”皇后正沉吟。凤彦君看着姜姝华已是怒目：“果然是蛇蝎心肠。你是不是一定教颜儿魂飞魄散才心甘？！”

    凤彦君对皇后道：“母后，颜儿产自身损伤已是极大。况且那日明明是别有用心的空口诬蔑，清者自清，父皇都已放下着令不许再查了！”

    “清者自清？”凤无念目光极冷：“二哥，那日姝华被诬蔑时，你们不也是逼得她自己出来辩白！何来清者自清！”

    “本宫向来赏罚分明，今日决不能在糊弄过去。”

    皇后威严地着。

    “姜颜，最后一次，你好好交代自己的罪行，本宫兴许会宽大处理。你自己清楚！”皇后干咳一声，好像她真的在主持公道。

    姜颜的泪凝在眼眶里，仿佛立马就要落下来。

    “臣妾一个女子的话，谁又会相信呢？母后，你既认定臣妾有罪，只是，臣妾没有做过的事，又叫我如何承认！”

    姜姝华摇摇头。即便死到临头，姜颜也不承认自己错了。

    姜颜仍在那儿泣泣道：“母后，他们一开始拉好了，只等着臣妾往下跳。怨臣妾无福，没了孩子，只想着要一个公道，却被他们摆了一道。”

    “母后，臣妾无论如何，又怎么得过那死人做的证词！又怎么得破这天衣无缝的陷阱！”

    姜颜呜呜地哭着，凤彦君一把拥她入怀：“好颜儿，他们怎么能冤枉你。我知道你一定是清白的。”

    姜姝华看得咋舌。姜颜这演技，到现代直接就是奥斯卡影后级别的啊。怪不得是原书的女主级别。

    姜姝华惊叹完，看向凤无念。后者嘴角正冷笑。

    “母后，您现在知道真相了吗？”

    皇后摇头。饶是姜颜再恸哭，给她最后坦白的会她只顾着打感情牌，真相本就不言而喻，姜颜却失去了最后的会。

    也只有看重姜颜的凤彦君，才会不看真相只顾着安慰怀里娇滴滴的女人。

    “姜颜，你谋杀龙脉、恶意栽赃，本是罪无可恕；念在你曾真心侍奉太子，着”

    皇后声音一顿。

    姜颜已跪了下来，嘴上着：“臣妾冤枉啊，母后！莫被他人骗了啊，母后！”

    皇后只道：“只怪你用人不善。反被自己的人算计了。”

    姜姝华一愣，琢磨着皇后这话，是话中有话吧。

    “着太子侧妃姜颜，褫夺太子侧妃之位，贬为庶人。”

    皇后玉言既出，姜姝华感到一道冷如利剑的目光像自己刺来。

    她看去，正是咬牙切齿的姜颜。

    姜姝华肩上一重，凤无念将她揽住：“别怕。”

    我怕什么？姜姝华觉得好笑。但她没有表现出来，她缓缓将头靠在凤无念的肩上。

    “颜儿！”凤彦君来不及控诉皇后，只见姜颜已经晕倒，正软软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