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人肉饭菜之事，凤无念自然不会再将白兰儿安排在富贵楼当中。

    他们一路乘坐马车。

    白兰儿坐在车厢当中，却是安静老实的紧。

    凤无念只是看着她：“你母亲近日如何？”

    “她身子一向好。”白兰儿张了张嘴，她嘴唇苍白：“只是可怜了柳姨。近日母亲倒是时常提起柳姨之事，只不过同时又感叹着时光再不能倒回。”

    白兰儿道：“母亲的那种感触，我终究是无法体会的，可是在方才那一瞬间，我似乎可以理解了。如果时光可倒流，我一定会拼尽全力，让殿下你对我真的动容。”

    白兰儿握紧双拳：“只是终究没有时光倒回一，我们谁都回不去。我也注定得不到殿下你的爱。”

    她叹了口气，“虽然我会努力强逼自己忘记殿下，只不过想要忘记一个人约莫是十分困难的，还请殿下能给我时间。”

    “这是你自己的时间，不必这般乞求别人。”

    “可是殿下，我只想要如此求你，或许什么时候你忽然心一软，便发现了我身上的好。”

    “你会喜欢上其他男子？”

    “不会，即便是有人待我再好，也没有用，因为我的心里已经有殿下你了。”

    “人同人是一样的，你不会喜欢上旁人，我亦不会，所以莫要做什么无谓的牺牲了。”

    白兰儿再次垂头：“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

    凤无念道：“我晓得难以控制，可属实抱歉。”

    白兰儿闭眸：“原来即便是我已经如此卑微，却仍旧无法打动你。”

    凤无念依旧不过是一句道歉，白兰儿再次笑了笑，此番倒是不晓得应该什么做什么了。

    最终她握紧双拳，才点头：“是啊。”

    “可是兰儿没有其他要求，兰儿不想住客栈。幼时殿下都是将兰儿接去府上的，如今便是再也不可能了吗？”

    “你若是想去，自是可以。不过如今讲究的倒是避嫌二字。”

    “可是四皇非同他的那位朋友也并未避嫌。”

    凤无念的面色倏然沉了下去：“不过四皇妃看起来倒不是那种不知羞的女子。”

    “她自然不是。”凤无念不允许旁人出对姜姝华不利的话，所以在白兰儿将将出来之后，他便严词接话。

    从来未曾见过凤无念这般，白兰儿缩了缩脖颈：“是，我的错。”

    “方才我的错。”

    “不，是兰儿的错，日后兰儿定然不会再这种话。只是兰儿出于对殿下的关心，才会如此在意这些。兰儿不想，被兰儿视为心尖上最为重要的人，在旁人那里什么也算不得，若当真是那般，如今兰儿做出退步，又是为何？”

    “她自然不是你口中的那种女子。”

    白兰儿松了口气：“既然是如此，兰儿相信殿下的眼光。无论如何，在兰儿的心里定下永远都是幼时那个能够护兰儿周全的人。”

    凤无念对于时候的记忆已经不深了，若非白兰儿时不时地提起，很多事已经在记忆当中逐渐退却。

    因为于他而言，那些不重要之事，没有记住的必要。

    风无念自然不会将这种话告诉白兰儿，毕竟白兰儿约莫是经不住这些的。

    给她留些怀念之事也好。

    “你若是属实想要去府上住几日，便去吧。”

    白兰儿喜笑颜开：“殿下的可是真的？”

    “自然。”

    “那便太好了，兰儿感谢殿下可以同意，这般兰儿便也没有如此伤心了。”

    凤无念将头转去一旁。

    回到府上，姜姝华果真是未曾回来。

    十五见到凤无念当即道：“主子，皇妃去寻您了，您可曾遇到她？”

    “嗯，遇到了。”

    十五松了口气，他是当真害怕他们的皇妃出了什么事，到时候怕是他要被碎尸万段不成。

    十五看向凤无念的身后，却发现其身后站的女子并非皇妃。

    “主子，恕属下直言，您身后这位”

    “十五，不知你可还记得我？”白兰儿声音柔和，十五愣了会儿方才反应过来。

    白兰儿已经站定在她面前。

    “白姐。”

    白兰儿点头，很是开心：“你果真还记得我。”

    “属下自是不敢忘记。”

    凤无念道：“让府上人帮白姑娘安排住处吧。”

    白兰儿轻轻扯了扯凤无念的衣袖：“即便是你我之间已经明了，兰儿觉得殿下如此唤兰儿便太过于生分了。”

    “如此才是对你我都好。”

    十五虽然更喜欢白兰儿一些，毕竟姜姝华的性子属实是让他无法接受。

    可是他家主子却更是喜欢姜姝华，他自然会喜欢他家主子所喜欢的。

    “是啊，白姐，主子的很是有道理，如今已经不同幼时，该避嫌的时候还是要避嫌的。”

    白兰儿诧异：“十五，连同你都要如此同我么？我其实也是晓得的，只不过一时间还没有办法适应罢了。”她声音嘶哑，颇为向哭过之后。

    十五道：“白姐，其实完全没有这种哭的必要。何必吊死在一棵树上呢？”

    这样形容虽然对凤无念的不尊，可是这是目前十五能想到的最可安慰白兰儿的法子了。

    白兰儿道：“是啊，可是我我便是控制不住心中的感情。心心念念终于等到了这一日，母亲允许我前来皇城，我做的头一件事，便是寻找殿下，原本想着幼时的约定，而今终于可以完成，可是”她揉了揉通红的眼眶子：“其实我都心知肚明得很，当时的约定便像殿下所，是有那个前提的。”

    如今凤无念喜欢上了其他人，原本是应该放弃的。

    可是放弃二字却是个极其困难的字眼。

    想要出，却无论如何都不出。

    “白姐，其实属下也可以理解您。毕竟像主子这般男子，若是想要再遇到，约莫是困难的，可是这”

    “我懂，所以你也不必多，我也未曾想过一直纠缠。毕竟那也不是我的行事作风，我只是需要最后一个相处的会，在府上住几日之后我便会离开。”

    十五也松了口气，他是当真怕他家主子为难。

    若是他家主子为难，他便有受得了。

    “可是既然主子您同皇妃碰了面，皇妃为何不曾回来？”

    凤无念道：“她还有她自己的事要”

    却未曾想到，白兰儿接话更快：“今日的确是简单四皇妃了，只不过皇妃同他的一个朋友玩的不错，如今不晓得去了哪里。我倒是头一次见到黄飞那般洒脱不羁的女子。属实是令我格外羡慕。”

    “皇妃同她的朋友？”十五喃喃自语：“主子，属下倒是不知，皇妃有朋友吗？”

    “此事不是你该管的事。”

    十五晓得他方才在一时激动的情况下，便僭越了。

    他当即垂头，单膝跪地：“是属下僭越，请主子惩罚。”

    “罢了，你也是无心。”

    十五松了口气，其实他倒是从来未曾被他家主子惩罚过，可是却清楚，他家主子让他惩罚旁人的时候，究竟是有多么心狠毒辣，那些事情，想想便令人头皮发麻。

    “主子，属下这便让人去好生的准备白姐的住处。”

    白兰儿忽然道：“不知皇妃平日里住在哪里？其实除去殿下的关系，我倒是认为我同皇妃约莫是能够成为一对志气相投的知己好友。”

    十五道：“可是皇妃大多数时候都是同殿下一同住啊。”

    白兰儿面上神色变幻莫测，其实她也不晓得，如今这般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够完全控制住她自己的情绪。

    “平日里皇妃也定然有其住处的吧？”

    十五挠了挠脑袋，回答：“这倒是真的，不过白姐，您当真是决定要同皇妃住在一处么？”

    “嗯，你们大可放心，我已经想清楚要放弃了，断然不会对皇妃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十五道：“白姐误会了，属下同主子也没有如此想。属下也是打便同白姐相识，自然是清楚白姐您是怎么样的人。”

    凤无念道：“安排下去吧。”

    他转身，十五道：“主子这又是去做甚？”

    “多管闲事。”

    十五又反应过来，他似乎又多管闲事了。身为一个暗卫，今日他总是有一些飘忽，不知为何，总是会有那个勇气去管他家主子的事。

    倘若继续这样下去，约莫当真是性命难保。十五打了个哆嗦，愈发的不晓得他如今为何会变成如此。

    最终他方才又继续对白兰儿道：“白姐，许久不见，只是未曾想到如今竟然是以这种尴尬的境地。”

    “哪里尴尬？只不过是殿下娶妻罢了。虽然与我而言有些难以接受，可也未曾到受不得的地步。我虽喜欢殿下，但我不会为了他做违背我自己意愿的事。”

    “白姐果然还是记忆中的白姐，这豪爽的性子倒是一点儿都未变。其实属下倒是更希望白姐做这府上的皇妃。”十五低声嘀咕：“因为皇妃过于霸道，倒是成日里欺负到主子头上，属下都险些看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