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我是来除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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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处的村落静静坐落在山前的平地之间,四野空旷,白雪莹然。一缕淡淡炊烟袅袅然直上蓝天,寂然无声,闲适悠远。

    赵叶朝着村落的方向飞了过去,他遥遥望着那缕冲天而起的淡淡炊烟,心里暗自揣测着到底是什么人还留在这荒无人烟的山村里,那突然出现的妖狐让玉寰山周围的百姓们流离失所,又有谁还停留在这里未曾逃去呢?

    约摸个半时辰以后赵叶便来到了村落附近,为免节外生枝,他在村外便早早地敛了气息、收了飞剑,像是普通人一样沿着村里的路朝那个升起炊烟的地方走了过去。

    村并不大,村里的房屋都是由普通的粗木与茅草搭建而成,脚下的地面也只是普普通通的黄土路面,地面的积雪已经被人清扫到了路两侧,沿途路过的那些房屋也全都屋门紧闭,听不到任何声音。在阳光下慢慢融化的积雪从屋顶、矮墙上滴答滴答地轻轻落在道路两侧的雪堆中,滴出了一个个的凹坑。

    赵叶慢慢地走在其间,望着周围那些粗木搭建的茅屋,他突然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千灯村一般,那时候每到冬天他便会跟在爷爷身后将村里的路面清扫干净,然后和阿城他们一起在村外的雪地里打闹嬉玩,只是当年那个还没有扫帚高的少年如今已经真正长大,而那个胡须花白的身影和其他伙伴已经全都离开了这个世界,静静地长眠在了无人的大山之间。

    受周围的环境所感染,赵叶的脚步渐渐地慢了下来,他轻轻地漫步在村中路上,嘴角含笑,眼露深情,不似过客,反像归人。

    咳咳~

    咳咳~

    赵叶在那间升起炊烟的屋前停下脚步,有咳嗽声从屋里传了出来,赵叶正欲叩响屋门,那屋门却吱呀一声自行打开,一个的身影从屋内蹦了出来,却是一个身穿白色袄,头顶用红绳扎着两个羊角辫的姑娘。

    “你看你,又咳嗽了吧?病的这么厉害了还要抽烟!你多少次了,就是不听!”

    从屋里蹦出来的姑娘中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黑色炭盆,她一边从门槛上跳下一边满是埋怨地着,只是话音刚落她便看到了站在屋外的赵叶,姑娘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满是疑惑地看着赵叶问道:“咦,你是谁呀?”

    赵叶看着眼前这个粉嘟嘟的姑娘,笑着对她点点头道:“我是赵叶,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似是看赵叶不像坏人,姑娘脸上的警惕之色稍微褪去一些,她上下打量了赵叶几眼,然后才出声答道:“我叫笑笑。大哥哥,你来这里做什么呢?”

    咳咳~

    咳嗽声再次响了起来,待稍微缓了一会儿以后,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笑笑,把客人请进来吧,这冰天雪地的,把客人留在外面岂不是失了礼数?”

    “喔,大哥哥请进吧。”

    姑娘笑笑冲赵叶扮了个鬼脸,她侧身将屋门让开,扎着红绳的辫子随着她的动作在她脑后一翘一翘,看起来十分可爱。

    “谢谢。”

    赵叶笑着对笑笑点了点头,抬脚走入了屋内。

    茅屋内的空间十分狭窄,视线有些昏暗,屋内的气味也有些呛人。墙壁上挂着一些用来遮挡缝隙的麻衣破布,角落里则垒着一个土炕,炕上半躺着一个老人。老人身上盖着几张厚厚的被子,里捏着一个黑漆漆的烟斗,烟斗上正亮着一丝火星。

    “伙子,随便坐吧。”

    炕上的老人伸指了指地上那两个木墩,赵叶在行过礼后便随便挑了一个坐了下去,他打量了屋内几眼,开口向老人问道:“老人家,这村里的人是不是也都逃难去了?”

    老人举起烟斗抽了一口,在咳了几声后点点头道:“可不是吗,据这玉寰山里出现了什么妖狐,这村里的人们便都走了,只剩下我和笑笑了。”

    赵叶满脸疑惑地继续问道:“老人家,那你们怎么不走呢?”

    “咳咳~唉,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还走什么走啊。我生在这里,又在这里过了一辈子,难不成临到死了,还得背井离乡地埋在外地吗?唉,我倒无所谓,只是可惜笑笑这孩子”

    “爷爷,你又要乱了。什么死不死的,你还没到一百岁呢!”

    老人的话被从屋外走进来的笑笑给打断,姑娘一边着一边吃力地将那个破烂炭盆端到炕头的土灶旁边,在给灶火里添了些柴火后坐到了老人身边,她心地给老人压了压被角,又给老人那空了的烟斗里塞了撮烟丝,看她那异常熟练的模样,显然这些事情是她每日里都在做的。

    在笑笑做这一切的同时,炕上的老人始终满脸微笑地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那苍老枯瘦的脸上满是笑容,他轻轻地揉了揉姑娘的脑袋,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无法掩饰的深情溺爱。

    赵叶静静地看着眼前这爷孙两人,恍惚之间,躺在炕上的老人与记忆里那个胡须花白的身影慢慢重叠

    他满是羡慕地看着那个坐在炕边的姑娘,他多想再次重新感受一下那满是爱意地深情目光,去感受一下那双粗糙大的抚摸,然而这一切对他来已经全都成了奢望,即便他如今已是如此强大,却永远都无法再去重温以前的美好时光。

    那些已经失去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再来。只是可惜啊,当初为什么没能好好珍惜

    “少年郎,你来这里又是要做什么呢?”

    赵叶的沉思被老人的声音打断,他抬头看着老人笑了笑,轻轻道:“我是来除妖的。”

    “除妖?少年郎,那妖狐我虽然没有见过,但据它们可是十分凶残的,我看你年纪轻轻,可别因为一腔热血而凭白丢了性命啊!”

    老人一边出声劝着赵叶一边仔细观察着他脸上的表情,在又聊了一会儿以后,他看着赵叶心道:“少年郎,老夫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啊?”

    赵叶点点头道:“老人家但讲无妨。”

    “咳咳~那我就直了。”

    老人扭头看看身边的笑笑姑娘,有些忧伤地对赵叶道:“我自知命不久矣,便是那妖狐现在来了也没什么好怕的,但笑笑她从跟我一起长大,我死了以后就只剩她孤单一人了,我看你这少年面相善良,性情也很不错,不知哥你是否愿意替我照顾一下笑笑呢?这孩子什么脏活累活都能干,绝对不会给你添什么麻烦的。我也不求其他,只求你日后能给她一口饭吃就成”

    “呜呜呜爷爷,我哪也不去,我就跟你在一起!”

    不等老人的话全部完,笑笑已经把头埋在老人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老人苦笑着在姑娘背上轻轻拍了拍,那双浑浊的眼睛却是一眨不眨地紧紧注视着赵叶脸上的神情。

    “唔,这个么”

    老人的话有些出乎赵叶的意料,他原以为老人会再对他劝几句,又或者叮嘱他除妖时心一些,却万万没有想到他的是托孤一事,赵叶有心想要拒绝,但望着老人那满是期待的眼神,耳中听着笑笑呜呜咽咽的哭声,那拒绝的话却是无论如何也不出来了。

    但若是就此答应下来的话,带着这么一个丫头在身边,那上山除妖的事情便又只能泡汤了。赵叶低头思索起来,却是半天没有作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