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晏垂下眼眸，曾经有那么一瞬间，他站在祁渺面前，心里被一个念头填满，让他不自觉想要向祁渺伸出。

    然后杀了她。

    双眸颤了颤，杜之晏知道，自从遇到祁渺之后就消失不见的暴戾从那一刻开始，又重新回到他的体内。

    他清楚得很，他病得比以前更重了。

    但是放祁渺离开，杜之晏又做不到。

    两人各怀心事，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气氛一时陷入寂静，直到车子停在一栋房子前，助理姐从副驾驶下来，亦步亦趋走到后座给祁渺打开门。

    “祁姐，不好意思，今晚可能麻烦您先暂时住在这里了。”助理姐有些歉意。

    祁渺四周看了看，房子是一栋二层楼，房子外还有一个的院子，的确是比不上先前住的那间酒店华贵，甚至有些简朴，周围附近的房子不多，看起来离市区挺远。

    祁渺倒是不介意这些，她朝助理姐笑了笑，还没等她什么，助理姐又：“这房子只有两间卧房，祁姐您介不介意和我挤一挤？”

    祁渺不介意地刚想点头，又看助理姐笑眯眯地再次开口：“不过今夜我有要事需要外出，大概很晚才会回来。”

    “我担心会影响您的休息，要不然”助理姐嘴角上的笑让祁渺不自觉地皱起眉，她不安地等待助理姐接下去的话。

    “就麻烦您和杜总住一个房间。”

    这话一出，就连站在不远处的杜之晏都微微一愣，更别提足无措的祁渺。

    “以您和杜总的关系，应该不会介意吧？”助理姐笑而不语，她没看杜之晏的脸色，这是她第一次自作主张，也没有等祁渺回答，又自顾自地，“我去给您和杜总布整理房间，您和杜总就在这里稍等片刻。”

    罢，助理姐径直走进楼。

    院子外只剩下无措的祁渺，还有站在不远处沉默不语的杜之晏，送他们来的车子早就驶向远方。

    祁渺咬咬牙，又气又急，但她再急都没敢去看杜之晏一眼，只好眼睛一闭，被动接受助理姐这个强硬的提议。

    杜之晏看出祁渺的不安，他沉默片刻，轻声开口：“我会工作到很晚，不会去打扰你。”

    祁渺怔忪，愣愣地看着杜之晏走进楼，房门打开又合上，杜之晏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祁渺站在门口一动不动，许久才回过神，心里一片苦涩。

    她痛苦地将脸埋进心里，身体蹲下，深深地长叹一声，一句话都不出来。

    还要折磨杜之晏到什么时候？祁渺不知道，事到如今，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不能再回头。

    长痛不如短痛，不是吗？

    只要，只要她两年时间一到，到时候杜之晏的痛苦肯定会比现在少得多，两年时间，足够杜之晏忘记她，忘记她给的痛苦和折磨。

    他就可以遇到更好的人，能永远陪在他身边的人。

    祁渺一遍又一遍在心里劝自己，警告自己，不能让步，不能退缩。

    不能再让杜之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她都是为了杜之晏好！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