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渺带着庆幸的声音让杜之晏愣了愣，他看着祁渺薄唇动了动，好像是在问祁渺又好像在自言自语：“我没事，你就这么开心吗？”

    “当然。”祁渺没有多想，直接脱口而出，她可能自己也没有想到，看到杜之晏平安无事站在自己面前那一刻，自己有多感谢上天。

    杜之晏没有再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祁渺。

    祁渺察觉到杜之晏的视线，她顿了顿，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了什么，脸颊有些发红，她不自在地垂下头。

    病房内又安静下来。

    “杜之晏，”祁渺突然开口道，“对不起。”

    祁渺再次向杜之晏道歉，她回想起几个时之前，自己被林嘉泽用枪口抵住脑袋时，脑海里都在想些什么。

    如果她的时间并没有两年这么久，而是下一刻就会死去。

    那么她会不会后悔这么对待杜之晏？

    祁渺当时一遍又一遍地问自己，最后的答案只得出来一个。

    是的，她后悔了。

    她后悔得要命，她为什么偏偏要用这种段去对待什么都不知道的杜之晏？

    明明，明明还有时间的。

    整颗心瞬间翻涌起来，祁渺的眼眶逐渐发热，她低垂着头不敢让杜之晏看到自己的失态，祁渺嘟嘟囔囔地道：“杜之晏，我骗了你。”

    杜之晏浑身一震，他几乎一颗心立刻提到嗓子眼，声音变得低沉沙哑：“你终于承认了。”

    “你终于承认你在骗我。”

    杜之晏的心剧烈跳动，仿佛浑身上下都恢复了生，他瞬间变得愤怒万分，几步走到祁渺面前，一把握住祁渺的腕，可下一刻听到祁渺吃痛的声音，又立刻松开祁渺的。

    “你终于承认了是不是？！”杜之晏一下子激动起来，原本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眸此刻荡起无数波澜，“你终于，你终于承认了！”

    “祁渺，你你会死的那句话，是假的对不对？”

    原来根本不敢去看杜之晏眼睛的祁渺猛然一愣，她没有想到杜之晏会一直记得她过这句话。

    “你的所有话，都是假的。”

    “对不对，祁渺！”

    杜之晏急切地想要从祁渺得到一个答案，他想，只要祁渺点头，稍微点点头。

    他就可以什么都不计较！

    可祁渺却没有点头，她惊愕地抓住杜之晏的，惶恐地摇摇头：“杜之晏，杜之晏你冷静一点，听我好不好？”

    “我知道我以前对你做的一切，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祁渺突然语塞，“但是”

    但是她要死了，这句话是真的。

    腹部传来一阵又一阵的刺痛，祁渺疼得满头大汗，她被迫躺回病床上，喘着粗气许久，才勉强缓过神来，祁渺看向还紧盯她不放的杜之晏，张了张嘴：“对不起，杜之晏。”

    “我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只剩下两年，不，”祁渺摇头，“不到两年。”

    “我没有办法，我不能告诉任何人，我不想骗你，但我什么都做不到，我”

    眼泪一颗又一颗汇聚成一条线划过祁渺的脸颊，祁渺望着杜之晏的视线变得模糊，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让哽咽声冒出来。

    杜之晏的脑袋瞬间变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