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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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白是被饿醒的。

    第二天太阳已经晒到屁股了,瞧了一眼搁在床头上的腕表,时针悄无声息的走到了上午的十一点。

    “醒了?”

    季白不知道昨晚他是怎么活过来的,只知道,他身上没有熟悉的黏腻感,甚至连身上穿得浴袍都重新换过了季白为什么那么清楚?他记性再差也不至于分不清楚他昨晚穿得是白色的浴袍,而他现在穿得是粉红色的。

    “我让餐厅送了一份午餐过来,吃完之后我们得去机场了。”

    听见有吃的季白以及其别扭的姿势下地,去洗手间洗漱去了,至于什么时候回国这事完全没有丝毫的异议,任凡自导自演了那么久,他也是时候回去收拾收拾不知悔改的人了。

    下午,严博带着季白去机场,不意外后面跟了一串火急火燎的尾巴,那些人穿着统一的黑色西服,西装革履的模样,还有时时刻刻扫视着他俩的目光也晓得他们的身份。只是,现在季白已经无暇顾及其他,当他推着行李箱走到候机厅时,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给浸湿了。

    严博看着倔强的季白,本就不好看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本想出演教训的严博看着冷汗淋漓却怎么都不愿意示弱的季白,难得的服了软。

    甜美的女声在候机厅响起,催促着尚未登机的旅客。

    “上来!”在季白面前蹲下的严博,反手拍了拍他宽厚的肩膀。

    看着眼前这明显死要被自己的男人,季白倔强的抿着唇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自己会走。”他只是有点不舒服罢了,哪怕导致他这样的罪魁祸首就蹲在自己面前,但不代表他就要接受,尤其是身为一个男人而言,他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哪怕这份同情处于好意。

    “你的脸白的跟鬼一样,能不能不跟我犟?”

    季白的每一步路几乎是都是飘着的,别是严博了,就连身后的保镖看见了也觉得够呛,就季白这副模样,还坚持要自己走,怎么劝都不听,严博火起来受伤的可不止是他一个人,连带着他们都要承受严博的怒火。

    “是啊,季先生,您就听老板的,让他被您吧……咳,毕竟你现在不舒服不是。”

    “就别硬扛着了,季先生,您的脸色真的很难看。”

    听着保镖的话,季白原本就难看的脸色立马就变得阴测测的,知道自己犯了几回连忙闭上嘴巴不再言语。

    严博也不知道为何,每次对着倔强不已的季白火气就蹭蹭蹭的上来了,比火上浇油来得更快更猛,“同样的话,不要让我第二次。”

    季白听到严博的话,瞳孔微微缩了缩,垂在身侧的收微微颤动了一下,咬着牙,眼神按了按,整个人重重的压向严博宽厚的背部,像是在宣泄自己的不满。

    严博感受到了季白的不满,也没多在意,两条粗壮的胳膊勾着他的大腿背起来的瞬间,趴在严博背上的季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样大的动作拉扯到他的伤口,本就受伤不轻的季白,再次受到了十万点的伤害。

    严博黑着脸冷哼一声,要不是秘书余成实在处理不了公司的事物,他才不会这么匆忙就回国,再加上网上那些对季白不利的流言蜚语,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让季白受这个苦。要不不走了?

    “老板?!”

    许是察觉到严博的迟疑,季白趴伏在严博耳边低低地了声,“走吧。”再怎么难受都走到这里了,上了飞机也可以休息,没有必要为了这点事滞留在这里,回国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闻着熟悉的气息,趴伏在严博身上的季白脑袋有些昏昏沉沉,最后竟然趴在严博的背上昏睡过去了。再次醒来时,他汤爱柔软的床上,手背上还插着针,捂着有些沉重的脑袋,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来,他这是在哪儿?!

    “醒了?”卧室的门被推开了,是严博。

    “我这是在哪儿?”季白看着严博,眉头微微皱起。

    严博走过来摸了摸他有些滚烫的额头,“这是我们家。还是有些烧,待会儿完吊瓶再探一下温度,要是再不退得换药了。”

    “我们家?”

    “对,我们家。”

    季白笑笑,不予置否,看房间的整体风格就不像是他能住得起的,对严博的话始终抱有一丝丝的保留,毕竟像严家这样的大家族是不会允许家里有一个男妻,尤其这个男妻还是个三流演员。看那天严博的父母对他的态度就能看出他有多不受欢迎,想到这里,季白扯开一抹自嘲似的笑容。

    严博自然是看见季白脸上嘲讽的笑容,要心里不舒服那肯定是有的,只是他相信季白会明白他对他的一片赤诚。“网上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我叫严磊控制住了流言的扩散。”只是,彼此都明白,只要一天不解决任凡,事情依旧会继续发酵。

    “嗤—丧家之犬。”季白明白,流言只能疏而不能堵,纵然严博让严磊以强硬的手段将所有不利于他的流言都堵死,可一旦没有及时解决,到那时爆发出来的力量不会是他想要的。

    “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情等你病好了以后再谈。”

    “我要休息了。”季白重新躺回去,很婉转的把严博往门外赶。

    严博瞪眼,果然,季白这副过河拆桥的性子不好,得改!

    等严博关上门离开,季白从床头柜上拿起冷落多时的手机,手机早就没电了,在出国度蜜月时他把剩余的一点电用得干干净净。找到充电器把电充上,刚开机,就有无数条信息涌来,似乎不把这部手机弄死机不甘心似的。

    慢悠悠的删掉那些无用的信息,不用看季白也清楚大多都是任凡给他发的那些威胁的话,相处那么多年,他那点伎俩季白还不放在眼里。除了任凡的信息还有以前助理的姑且算是辞职信吧,是公司给他安排了新的艺人感谢他这么多年的照顾云云。嘴角勾起冷笑,不管是经纪人还是他身边的助理,都是蛇鼠一窝,当初怎么就能在里面生活了那么久呢?

    季白不甚严肃的批评了一下自己,将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所有的信息都一一删除,删到最后他看到了几条来自远方朋友关切的信息,恶劣的心情有所好转,果然这个世界还是有睿智的人在的。

    季白咬着唇,手指停留在信息的页面上,认真的在考虑如何快准狠的将任凡落在地。这段时间他的消失,可是助长了他不少的气焰,连带着不明真相的网民都被他蒙蔽了。什么重伤入院,他下手可有分寸了,除了那张猪头脸还有他衣服上的几个脚印之外,他身上可看不出一丝的伤痕。

    垂下眼皮,勾起嘴角的弧度,轻声道,“好戏即将开始,敬请期待吧!”如果他没预料错的话,任凡这会儿还死皮赖脸的住在他的房子里,不晓得东窗事发时,任凡还能不能保持那张伪善的脸孔呢?

    无意识下,季白将某人的电话号码给调了出来,看了半晌,季白仍旧保持着那个动作。握着手机十几分钟后,最终还是关掉了手机号码的页面,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这电话与不又有什么关系呢?季白很明智的忽略了手机里那几条关切的信息,放下电话后,将被子拉扯到下巴处,半晌,直接把自己的脸蹭到被子里,无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