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撕破脸
“于医生呢?!”
沉寂了许久,还是季白率先破了寂静。今天见面的目的就是为了季文跃口中他父亲给他留下的东西,当初好的三天也拖到了十天后的现在。
“......”
季文跃跟季白相视无言,反倒是他身旁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人摘下了口罩,露出了那张熟悉的脸,“我在这儿。”
“你怎么这副扮?!”
于轩苦笑着扯开帽檐,露出那双与众不同的耳朵,迎视着季白那双难掩惊愕的眼睛,苦笑着也不晓得该如何解释,“很惊讶吧。”
惊讶倒是惊讶,但不至于很惊讶,他只是觉得于轩头顶上那双异于常人的耳朵有些熟悉,就像......就像他没有遇到严博之前做梦时梦到的那只不明生物,“你怎么?!”
于轩的笑容有些苦涩,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求助似的望着一旁的季文跃,头顶上的耳朵抖了抖。
“......”季白。
从口袋里面掏出一个盒子放在桌子上,深吸了一口气,“听着,这或许很匪夷所思但我接下来的一切都是真的。于轩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跟我发生了关系,在族里只要有族人跟男人发生关系,作为承受者的那一方会渐渐被同化,从而改造成最适合孕育的体态。”
“......现在的于轩正处于被改造的过程,所以他会出现返祖的类人形态,耳朵、尾巴还有一些动物习性,一旦改造完成也就意味着于轩已经准备好怀孕。事实上,迫使于轩改变的是盒子的东西,我取回来的时候不慎接触到了一些,然后......总而言之,这个盒子里的东西是你父亲留给你的,你接触时心一些。”
季白瞅了瞅那个古朴的盒子,随即抬眼看着于轩头顶下不断抖动的耳朵,三观有些崩坏。
“你的意思是,碰到了盒子里的东西,我也会变成......那样?!”
“我不知道。”季文跃也不敢肯定,最起码严五跟严六碰了之后一点反应都没有,他怀疑这个东西针对的是族里的人,“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是一种迫使族人转变形态的东西,毕竟我们跟普通人并不一样,无论是身体结构也好还是样貌形态也好都比普通人要优秀的多。我记得很久以前,族长跟我们过,几百年前的族人深受爱戴,但自从发现我们能逆天生子后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杀戮、悲叫、惨痛萦绕着他们,就连空气都布满了血的味道,残肢断腿,仿佛几百年前的那一幕活生生的在他们眼前重现。时至今日,族里还是保持着低调神秘的姿态,哪怕出世都要掩藏自己的身份,避免跟人过于亲密从而暴露自己的身份。
从不在族里长大的季白自然无法体会他们的心情,每天都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怕一不注意就会给氏族带来灭族之祸。
无视季文跃有些悲痛的眼神,季白示意严五把盒子开,露出里面那颗莹白的石头,还有压在下面的一张照片。
三口之家,幸福甜蜜的夫妻还有笑得一脸开心的胖娃娃,季白没有怀疑照片里那两个人的身份,实在是因为那个女人的长相跟季白一般无二。当然,这不是季白第一次看到他父亲的照片,但却是第一次看到他母亲的样貌。
那就是他的母亲?!
就在季白的手即将触碰到那张照片时,于轩发出痛苦的声音,整个人蜷缩成一团摔倒在地上,发出一阵阵痛苦的呻吟。
被断思绪的季白让严五把盒子收起来,连忙询问道:“怎么了?!”
在严五合上盒子的瞬间,于轩的疼痛减轻了不少,然后在下一刻传来一阵衣物的撕裂声,于轩的尾脊处冒出了一条尾巴,一条跟猫一模一样的尾巴。
饶是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严五,都骇的后退了两步。
深吸了一口气,季白重新坐下,对着季文跃,“最近你们还在留在这边住几天,没什么事情就不要出来走动了。”
这是变相的在拘禁他们,季文跃懂,可是他没有办法拒绝也不能拒绝。于轩的住处被季东的人团团围住,要是以前他一个人自然能逃得掉,可于轩怎么办?!要带着身处变化期的于轩安然无恙的离开,他做不到,就连保护他的安全都无法办到。
“我知道了。”
除了妥协,他别无他法。最起码,住在这里,他们的安全都不需要担忧,只是失去了自由。
将人带到监视范围的严五,看着一脸深沉的季白将暂时保管的盒子搁在他面前。
“你先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的待会儿。”
严五点头,绕路去花园告诉黄伯一声,让他带着少爷去休息,然后守在了监视器前。
双眼无神的落在盒子上,季白整个人都陷入了回忆里——
“你就是个怪物!你和你爸爸都该死,你们都是怪物,尤其是你那个怪物爸爸自己死就好了为什么还要拉着那些无辜的人一起。”
“老怪物生下的怪物。”
“怪物......怪物。”
“我那么倒霉都是因为那个怪物,死他。”
“对,都怪那个怪物。”
他的幼年唯一的记忆就是无穷无尽的责骂和单方面的虐待,很神奇的是每次其他人动手他时,院长、阿姨都会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阻止,但仅仅是架。自此以后,所有朋友都知道,季白可以任意辱骂唯独不能。
就在季白以为他的一生都要困在这狭的孤儿院里时,段继峰的到来宛若天神般,以强硬的手段将他从孤儿院带离,给了他安逸的环境舒适的生活,对于段继峰季白的内心感激多于爱情,也可以是一种对父爱的祈盼。
从床头柜的底座里翻出一个泛黄的信封,抽出里面发黄的照片,赫然跟季文跃交给他那个盒子里的照片是同一个人,“......到底您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个时的季白,让黄伯担忧不已。
而身为伴侣的严博不得不忍着想要掐死对面那个人的冲动,耐着性子跟他虚与委蛇,举着就被碰了一下唇,一滴都没喝进去,“季总今天找我来,只是为了喝酒?!”
见严博一而再再而三的回避他的问题,季东气得整张脸都红了,“严总知道我想什么,我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想和我那可怜的侄子见上一面,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严博放下手里分毫不少的酒杯,冷嘲道:“季总笑了,你的要求是不过分,但你那可怜的侄子并不想见到你,所以我没有办法答应你的要求。”
就算季白答应,他也有千万种办法让他不答应,爽约什么的又不是谁的专利,还不让人学了?!
什么叫睁眼瞎话,这就是!
季东的胸膛起起伏伏,灌下一大口酒,怎么也掩盖不了蓬勃的怒气,“严博,你不要给脸不要脸!”
给脸不要脸?“呵——季总总算是露出真面目示人了,”严博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没有感受到气氛在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我实话告诉你吧,只要有我在,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季白!”
“......”季东。
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原本看在严家的份上还好言好语的跟他商量,如此一来他也没有必要多此一举。强龙不压地头蛇不代表压不过,鹿死谁手还不定,嚣张什么。
“既然如此,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季东甩下这么一句话扬长而去,哪里还有初次见面时的儒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