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瞎折腾
还没等季白完,一个女人尖叫着冲了过来,“囝囝,你怎么跑到这边来了,你没看到他身上那么脏吗?脏死了,走,妈妈带你去洗洗。”
“可是妈妈,那个蜀黍......”
“什么蜀黍,那就是个臭乞丐,也不知道车站的保安怎么管理的,怎么把这种人放进来。a惹——脏死了,以后看到这种人都给我离的远远的知道没。”
被强硬断的季白默默的闭上了嘴,把剩余的话默默的咽了进去。耳边尽是高昂的女高音,字里行间充斥着对他的厌恶和鄙夷,季白冷嘲似的扯了扯嘴角,望着手里的面包全然没了食欲。
这也是为什么他那么喜欢孩子的原因,在孩子眼里并没有三六九等,什么是肮脏什么是高贵,那都是大人一味的自以为是罢了。
季白瞬间没了食欲,手里捏着那个失去温度的面包,静静的坐在那儿发呆。过往的行人很多,却没有人主动停下脚步询问呆坐在椅子上的季白,吵杂的候车厅里什么声音都有,而季白就像是一个看客,置身其中却又脱离其中。
坐久了的季白换了个姿势,整个人几乎是蜷缩着靠在椅子上,看起来格外的辛酸和可怜。
习惯了季白干净整洁的模样,再瞅瞅他如今这么落魄的模样,不提严博看了之后有什么感受,就他看了都忍不住的一阵心酸,要不是季白有言在先不能扰他,严五是真的想将人包带回去。
奈何他只敢想,全程就保持着拍摄的姿势,守在镜头前时刻警惕着......
瞧见严五传来的视频,严博的心一揪揪的疼,一想到季白那双发亮的眼睛,默默的忍下让他回家的话,按掉了手机屏幕,“帮我联系一下最好的纹身师傅。”
正在汇报工作的余成,愣了愣,不明所以的应了一声,“好的,你......还有其他吩咐吗?!”没有的话他就先去工作了。
“我出去一趟,你赶紧帮我联系一下纹身师。”着,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外套抬脚就往外走。
“好的。”
忽然有些焦心的严博驱车赶往玫瑰庄园,车子刚在院子里停稳,季文跃当即开了大门,冷漠地望着他,“来的到快。”
“吧,要怎么做。”
如果不是为了媳妇儿,严博什么都不想见到季文跃,整天除了给他找茬以外无事生产,让这种人留在媳妇儿身边简直就是给自己添堵,还是自找苦吃的那种。
“在此之前,我想问问你,关在后面那位你想怎么处理?!”
季文跃双手环保在胸前,挑着眉提醒道。只是他的样貌在做出这个动作时,显得狰狞可怖,故意似的将作为可怖的那半张脸对着严博。
“赎完罪自然会送他离开。”最适合的地方自然是季氏集团,哪里正好缺一名医生,至于医院那边等于轩除了月子后,将会由他接替院长的位置,鉴于他们夫夫两个表现的不错,一个院长的位置他还是舍得的。
“期限是多久。”
“等你媳妇儿出了月子。”
季文跃算了一下时间,勉强满意,“一言为定。”
他是真的受够了面对他的日子,要不是怕人饿死,他连送菜过去的欲望都没有。
“这是我为白设计的,足以掩盖整个印记,颜色上我偏向于使用红色。”季文跃为季白准备的是一副往生花的图样,花团锦簇十分的艳丽。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严博冷着张脸,连招呼都不直接离开。已经习惯了严博作风的季文跃关上门,戴上围裙给媳妇儿弄点吃的,至于关在后院的那个家伙,季文跃下意识的把他遗忘了。
等他想起来时,他已经整整饿了两天,全靠喝水来充饥。
“......怎么?来看看我饿死了没?!”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可没那么容易死。想当初你做出的那样的选择,到今日你应该能预料到今日的下场,饿你两天又能怎样呢。”季文跃将饭菜随意的搁在桌上,地上还放着一堆饼干矿泉水,足以让他吃饱。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你且受着吧。”季文跃淡淡地道,没有再看他一眼,直接关上了门离开了。
隐在暗处的那人,良久默默地叹了口气,“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形容的可真贴切。”
谁让自己选错了人站错了队,所有的苦果唯有自己受了。成王败寇,没什么好抱怨的,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败的那么快,就连他这个隐藏在暗处的人都被挖了出来。
良久,安静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刷刷’的声音,走到亮处才发现那身型佝偻的男人赫然是许久未见的唐汉国。相比起之前衣衫整洁、风度翩翩的成功人士,如今的他像一只丧家之犬,苟延残喘的活着。
要不是他的医术了得,还有那么点用处,或许他就不会被单独关照,下场也不会比季东好到哪里去。他该庆幸自己有一身好本事,以至于落入绝境的时候也不会跌的太惨吗?!
手里捏着饼干,唐汉国低头瞧了一眼铐在自己脚踝处的铁链子,苦笑着慢慢的咀嚼将干涩的饼干碎咽了下去......
跟他的心情相似的还有呆坐在候车厅里面的季白,因着形象太过于邋遢,以至于他的周围只有满身臭汗的农民工肯落座,大包包全部堆在他周围,散发着诡异的气味。
被夹在中间的季白苦不堪言,翻腾着的胃让他的脸色十分难看。
“兄弟,不好意思啊,我刚从工地赶过来,身上一股臭味熏着你了,真的不好意思啊。”着,拉起围在脖子上的已经看不出原色的毛巾擦起汗来,嘴里着抱歉的话,但是眼神却死死盯着显示屏,生怕错过了回家的班车。
“没关系。”季白笑笑,挪了挪身体尽量缩自己的体积。
那人擦了擦脸上滚落下来的汗水,整个人都是笑呵呵的,“兄弟,你哪儿人啊?!”
见他搭话,季白忍着身体上的不适,露出一抹傻里傻气的笑容,“我就这里的啊,大叔你呢。”
“我啊,远着呢。朔城知道不,我家就在朔城那边的山沟里,从荔城到朔城要坐上一天一夜的班车,然后再转县里的公交车......远着呐。”许是觉得自己的太详细了,大叔擦着脸干笑两声。
季白笑笑,权当没看见他瞬间升起的防备,低下头扒拉起在半路上捡来的蛇皮袋子,适时露出那张略显稚嫩的脸庞,从里面掏出一瓶喝了一半的水,从口袋里面翻出纸巾细细的将矿泉水瓶口擦干净,慢悠悠的喝着水,十分的讲究。
正在翻找自己袋子的大叔瞧见他的姿态,好笑的看着他的作态,摇了摇头,“我看你比我儿子还大一点,顶多也就十七八岁大,怎么没去学校上学?!”
季白的神色有些黯然,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有些茫然的道,“家里没人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不好意思啊,大叔不是有意要勾起你的伤心事,你可别哭啊。”着,手足无措的坐着,也不晓得该什么,急的憋红了脸。
季白强颜欢笑,在心里默默的念叨着,为了角色他是真的很拼了,不要怪他撒谎。
“大叔可以跟我你的事吗?!”
“大叔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有什么好的,”见季白的神色有些黯淡,立马改口,“不过你想听,我可以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