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个姐姐。”扎着辫子的可爱女孩指着金瑶，拉了拉正洗果子的女子衣服道。

    女子回过头，金瑶借着刚出的新鲜月光，见女子五官还算秀气，但是蓬头够发，穿着打着补丁的破衣，女孩也是脏兮兮的，但是眼神十分有灵气。

    女子不知道金瑶做什么，害怕的将从湖水中拿出来，挡在女孩前，戒备的看着金瑶。

    “额你洗什么呢？”金瑶肚子真饿了。

    “番茄。”女孩娇嫩的声音回答。

    女子却怯生生的，金瑶也不好意思开口要。

    “姐姐要不要吃？我们还有四个番茄呢。”女孩乖巧的掰着指头道。

    女子看了一眼女孩，金瑶蹲下身，因为嫌脏没碰女孩：“你叫什么名字？”

    “叫玲花，”

    “你住在哪里啊？”

    “玲花，你一天没吃东西了，快吃吧。”女子将洗好的番茄给女孩，金瑶听这样，更不好意思了，悻悻然的回身走了。

    哼，就几个破番茄，还宝贝似的舍不得，什么一天没吃东西，靠番茄饱肚子，早饿死了。

    “姐姐，”

    金瑶抱怨着，听到玲花叫她，停下脚步，玲花跑过来将上一个比掌微大的番茄递给金瑶：“给你吃。”

    “你不是一天没吃东西吗，你给我了，你吃什么？”

    “还有三个呢，娘吃两个，我吃一个。”玲花笑道。

    金瑶听了心中有些感动，重新走回湖边，女子像竹竿一样站着。

    “我今天是急着出门，忘吃饭了，放心，我不会白吃你的，”金瑶现在也是身无分文，“你明天去金秋客栈找我，我给你钱，行了吧？”

    女子没吭声的低下头，最后似乎下定很大的决心，才伸出给了金瑶一番茄，金瑶没见过这么气的，难道在这，番茄很贵重？

    金瑶接过番茄，又去湖水中洗了洗，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汁水很足，能填肚又不长胖，吃这个再合适不过了。

    女孩也高兴的啃了一口，满嘴的番茄汁，女子却看着没吃。

    “你叫什么？”金瑶问女子，女子害羞的低下头。

    “姐姐，我爹姓吴，大家叫我娘吴陈氏。”

    “什么吴陈氏，没有自己的名字吗？”金瑶不高兴道。

    女子催道：“玲花，快点吃，吃完回去了。”

    “娘，我们再玩一会吧，我不想回去，回去爹又会打你的。”

    金瑶听了忙问：“你爹打你娘吗？”

    “恩，每天都打，干活也打，不干活也打，还不给饭吃。”玲花带着哭腔投诉道。

    金瑶再仔细看着女子，正好面对着月光，能看清楚一点，还真发现脸上有大青紫色的淤痕，左脸比有脸肿大。

    金瑶想关心一下，但这吴陈氏十分木讷，金瑶跟她交流费劲，金瑶问女孩：“你爹打你吗？”

    “打，不过娘都护着我。”

    “你爹为什么打你？”

    “爹我是赔钱货，娘没给他生个大胖子，断了吴家香火。”吴陈氏蹲下身轻轻拍了拍玲花，示意他不要多。

    金瑶听一个女孩居然能出这些话，必然是经过耳濡目染的。

    重男轻女不，这是封建糟粕，几千年都改变不了的思想，但生不出儿子怎么能怪女人，不知道y染色体是在男人身上吗？

    吴陈氏给玲花吃了两个番茄，玲花不吃了，她才自己吃了一个，金瑶似乎也相信，不是吴陈氏气，而是真的被压迫得可怜。

    “你们做什么的？”

    “我家是卖豆腐的，姐姐要不要买我家买豆腐，我娘磨的豆腐又白又嫩，街坊邻居都好吃。”

    金瑶看着灵可爱的女孩，是越看越喜欢，笑道：“多少钱一块？”

    吴陈氏道：“两个铜板一块。”

    金瑶道：“好吧，但我懒得跑，你明天送五块去金秋客栈，离这里有点远，我给你二十个铜板，当辛苦费，行吗？”

    吴陈氏心里盘算是笔划算的生意，点点头：“不用这么多路费，姑娘要，就给你送去。”

    “我不会占你便宜的，你只跟你当家的，让他送去。如果豆腐真的好，我每天都买，怎样？”

    “多谢姑娘。”吴陈氏给金瑶低头道谢。

    吃完番茄，吴陈氏去湖边帮玲花洗了吃脏的嘴，二人跟金瑶告辞走了。

    金瑶勉强填饱了肚子，回凉亭等着，没有等着最想见的人，无聊呈几何增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方才的景色在夜幕中，影影栋栋，初秋风扫过，还有些吓人。金瑶唱歌给自己壮胆，唱渴了，又不敢去湖边喝水，也不知道等了多久，终于听到车轮碾压石子的声音，金瑶张望着，从前方道上来了一辆没有点灯的马车，马车在亭子几米开完停下，一人从马车下来。

    金瑶只看身影便认出是夏汩辰，恨不得扑过去，但还是保持女子的矜持，装作没看见坐在亭子内的石凳上，目光望着远处，竖着耳朵听脚步声走近。

    “金瑶，等了很久？”

    金瑶站起身，看夏汩辰一人来的，道：“没有啊，我也刚到。”

    夏汩辰笑道：“现在还不到子时呢，我怕你等我，所以提前来了。”走过来，坐在金瑶旁的石凳上。

    “你约我出来做什么？”

    夏汩辰不知是认真还是玩笑：“对啊，你现在是有夫之妇了，我不该约你出来的。”

    金瑶气得站起身：“我没有嫁人。”

    夏汩辰点头道：“我也知道你的事，”

    “你知道？”金瑶委屈道，“你知道为什么不救我，你知道是夏汩羽把我抓了卖到青楼？”

    夏汩辰忙安慰道：“此事我并不知情，你什么时候出了夏府，我都不知。唉，我最近一直忙于调查府中失窃之事，的确对你没有疏忽了。”

    金瑶也知道事无回转，什么都没用了，二人互相对视，虽然才数月而已，但已是今非昔比了。

    夏汩辰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凉亭阁子旁，望着月色，长吁短叹，十分愁闷。

    金瑶踟蹰着走到他身边，看着天上圆润的月亮，月光洒在大地，万籁俱寂，空气中氤氲暧昧的气氛，将方才的苦闷与哀怨一扫而空。

    心猿意马的金瑶故作愁苦道：“我现在这样子，更不配跟你话了。”

    “你别这么，我马上就要做阶下之囚，不定要砍头，到时，你能去为我送行，就算是你对我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