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第残棋落在手
迟滇生微微歪歪头,他望着战肆泽:“肆,你是在警惕朕啊。”
战肆泽忍住后退,这些天许多事堆积在一起,她脑子已经不够用了,看到迟滇生如今又是这般模样,战肆泽突然间觉得,迟滇生让闵至痕去往隐门。
不似好事
迟滇生的眼却始终看着战肆泽,待看到她的惧色与震惊:“哪怕你现在回去,想来,他也出了门。”
战肆泽握紧拳头:“阿痕不会不与我告别便”
迟滇生轻笑一声:“倘若将军府内需要他去呢?”
战肆泽不解了:“战家哪里需要?母亲她?可!”
迟滇生看着窗外的夜色:“红花的消息若不能传到战千烨的耳边,闵至痕他心系你,便不会放任你母亲有事,隐门一行迫在眉睫。”
闻言,战肆泽摇着头,她贴着门而站:“不,是你?”
迟滇生缓缓点头:“我不过是拦住了你的人,是叫契农?他?你倒是放心啊,好在确实是个安分的。”
战肆泽直不起身,她低下头:“你究竟要做什么?”
迟滇生朝战肆泽走去:“我并不怕告诉你,我不朝闵至痕动已经格外开恩,这一行他若平安归来,朕愿意为你而不再动他。”
此刻。
战肆泽脑海里全是如何怎样,她终于知道迟滇生何意了,她需要想个办法,她需要想,可看到迟滇生的身影,她除了察觉到压迫,她想不到任何办法能够帮上闵至痕。
迟滇生低下身,他捧着战肆泽的脸轻笑:“我们便看看,他可能回来。”
战肆泽看着迟滇生的眼睛:“你的毒是假的?”
迟滇生眉头一挑:“不,怎么会是假?”
战肆泽逐渐直不起身:“陛下利用我的内疚,让我不得不接下这一旨,让阿痕不得不离城,就为了这”
迟滇生眉头紧蹙:“就为了这?与你的这一对弈中,朕从来都是残棋在,为了不会死局欲盖弥彰,朕须得做些什么。”
闻言,战肆泽直直跌坐在地上,她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终归还是出现了,她是罪人,是战家的罪人
迟滇生看到了战肆泽眼中的苦涩韵味,他直起身:“你也,朕是帝王,帝王便没有什么不能做到,为了你朕已经让步许多了。”
战肆泽依旧低着头。
迟滇生转过身,不去看战肆泽的神色,他怕他心软:“或许他不会有事,战家还需要你,你”
迟滇生话顿住了。
因为?
因为战肆泽抓住了迟滇生的,这是战肆泽为数不多主动去握的,迟滇生感受到掌中传来的温热,那一刻仿佛时间定格了。
战肆泽语气软至不行:“陛下可不可以不这般。”
迟滇生心一颤,他回握住战肆泽的转过身单膝跪地:“你让朕不这般,总要给朕一些好处吧?”
战肆泽看着迟滇生的眼,她低眸浅笑:“陛下要什么?”
迟滇生眼中一片炙热:“你呢?朕不是个趁人之危的人,朕要你心甘情愿。”
好久后。
战肆泽抬起眼眸:“陛下,若臣做到了,臣的家人会无恙吗?”
迟滇生另一只搂住了战肆泽的腰:“朕应你,若你情愿,战家乃至闵家安然无恙。”
战肆泽闭上眼,将头埋在迟滇生怀里:“陛下话算话吗?”
迟滇生身子一震:“一言九鼎。”
战肆泽语气极柔:“可陛下之前还曾过,不会做我不喜的事。”
迟滇生收紧臂:“你不喜”
战肆泽立马话一转:“陛下将人带回好不好?”
迟滇生抱起战肆泽,他假装看不到战肆泽眼中的震惊,一步步朝床榻走去:“嗯?此时,他该出了城,那便不要想他了。”
战肆泽握紧迟滇生的衣襟,她挣不开迟滇生的怀抱:“陛下!”
迟滇生将其放在龙榻上:“你不是心甘情愿吗?朕来验收一下。”
战肆泽跳远了:“不”
迟滇生也不在意,他只道:“若那花为真,此刻传至战千烨耳中,你的人上,那么战夫人的身子骨在那摆着,便该临盆了”
战肆泽贴着落地纱,她额头不再是急出的汗,而是吓出的冷汗,今日,她终于知道迟滇生的为人与底线了,她摇着头不住后退。
迟滇生站直身边去解开衣带,便朝沐浴处走:“无妨,朕都依你,你愿便来,不愿也好。”
战肆泽看着迟滇生的背影,她朝门的方向看去,蹙眉静思许久后,她正欲离开,便听到门外传来声音。
“禀陛下,战夫人动了胎气,如今战家上下忙脚乱”
战肆泽正欲跑出去。
迟滇生的声音幽幽传来:“鬼面有能医者,红花想必也是真。”
战肆泽不知真假:“陛下,此事事关紧要”
迟滇生落水的声音:“能医者你也识得,殷老的儿子与儿媳,红花朕早早派了人去查。”
战肆泽的脸色已经不能用惊悚来形容了,她突然觉得,迟滇生好可怕,仿佛她遇到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今日之事,还有先前
迟滇生似乎察觉了战肆泽的心思变化:“不过也是巧合,朕是人,你若再思考一些时辰,想来”
战肆泽却愿意相信殷老他们的医术:“陛下,殷老他们的医术并”
迟滇生也不否认,他轻笑:“当然了,他们不差,不过句不好听的话,倘若有个三长两短呢?”
战肆泽好想逃离迟滇生,但她的脚还是朝迟滇生挪动了,最后她停在屏风之外:“陛下恩准,派人去吧”
迟滇生眯起眼:“那你此刻,在以什么身份出这话呢?”
战肆泽眼眸全是迷茫:“嗯?”
迟滇生一道劲风,挥灭了几道不必要的烛火:“是以朕的皇后,还是战家将军?”
战肆泽瞳孔一缩,她知道迟滇生在逼她,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可知道又能怎么样,她本以为,此生与闵至痕之间毫无阻拦
战肆泽觉得她要对不起闵至痕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迟滇生也不急,他侧头看向硕大的铜镜,摸着脸上又出现的脉络:“朕不急,可战家、可闵至痕?”
战肆泽眼睛睁着,由着眼泪掉下,好一会儿后。
战肆泽缓慢得伸出,朝衣带上去解:“请陛下恩准。”
迟滇生眼眸闪过愉悦,但他已经不下达命令:“嗯?”
战肆泽将外衣轻解了出去:“臣妾恳请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