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错是很快,但是姜宵觉得这不是他们之间的重点。

    “要不我去和她解释一下？”蔺成聿又声的补充一句，“我就是刚好路过而已，不是故意盯着你们看的。”

    我真的不是变态。

    但他看姜宵的脸色,并没有什么缓和的迹象。

    “蔺成聿，我先前过很多遍了,我不想再谈恋爱了,退一万步来，就算有谈的一天，也不会是和你，”姜宵道，“先前很谢谢你帮我,但是真的,我们两个最多就是这个程度了，事实证明我们也是真的不合适,如果我不把话清楚,我们两个之间会更难看。”

    他也不是头一次和蔺成聿这些话了。

    “我知道,”蔺成聿数次收到拒绝牌，他脸上的笑容也不太维持的下去,“今天是年，我本来只是来给你送点年货的。”

    伸不打笑脸人,他一直这个样子,一谈到这个话题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反而弄的姜宵有些不出话来了。

    他有时候觉得蔺成聿改了，有时候又觉得他没有改,姜宵不是铁一样的人,他现在心态起来也是复杂的。

    蔺成聿正常的时候好的时候,他觉得两个人也许真有可能化解部分恩怨,能成为朋友也不一定，但有的时候他遇见这个人也是真的头大，心里想着真是孽缘一件永远扯不干净。

    特别这个人的热情倒是没有像姜宵想象的一样消减，反倒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蔺成聿一直在盯着姜宵的脸色看，他有些看不懂。

    “宵宵，我以后真的不这样了，”他稍微凑近一点，“你别讨厌我。”

    姜宵长叹了一口气。

    “我没有讨厌你，”他道，“我是怕了你了。”

    蔺成聿不敢话了。

    姜宵站起来往咖啡馆外面走，蔺成聿踌躇了一会儿，很快也跟着他一起走。

    最后他今年的年货好歹是给出去一部分了。

    到了家里之后，夏婉婉对他脸色还是很不错的，她做工作到处跑，收入也提高了很多，也能从家里拿出一些得体的回礼。

    “今天提前和你声新年快乐啊蔺，你和年年又是同学，帮阿姨多照顾他好吗？”夏婉婉对他，“你也知道年年的脾气，对家里总是报喜不报忧的，我在外面的时候，总是很担心他。”

    “我知道的，会好好照顾年年的。”

    蔺成聿在长辈面前看起来总是很靠谱的，特别是那是姜宵的妈妈。他一向是习惯了叫宵宵的，这回也学着一起叫年年。

    年年这个名就很可爱的，蔺成聿每次听见，就想起圆滚滚白乎乎的汤圆，还是那种流心馅儿的。

    “妈，”姜宵在后面听见了，挺不愿意的接了一句，“我能照顾好我自己的，不用别人看着我。”

    他做生意挣钱的事情都和妈妈过的，不过在夏婉婉心里，他应该永远都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

    夏婉婉听他这么，把音调压低了一些，又：“那我们不了哦，年年不好意思的。”

    蔺成聿听完这句，又看向姜宵，脸上也露出笑容来：“我知道的，不管怎么，我在学校一定会照顾好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和年年还有您拜个早年，祝您和年年万事如意。”

    早年是拜完了，蔺成聿没坐上多久，也要走了。

    “年年，”夏婉婉拉着他过来，“也和人句新年快乐嘛。”

    姜宵拗不过自家妈妈，且为了礼貌，一句祝福语总是应该的。

    “新年快乐，蔺成聿，”他道，“都新年新气象，这是万象更新的时候，人也总是要有新气象的，希望你也是。”

    他这句话表面上是没有什么奇怪的，但越琢磨就越有点意味深长，蔺成聿听出来了。

    “我知道的，”他道，脸上还带着笑，“我也希望以后每一年都能和宵宵一起过。”

    又没有听进去。

    姜宵想。

    算了，随他吧。

    姜宵头一次在荔市过年，荔市外来人口居多，这边过年和厚林的热闹有些大相径庭街上的人很少，许多店都关了。

    姜宵和妈妈守在一起看春晚，反正不管再哪里过年，身边有重要的人就已经很好了。

    比起姜家的平静安逸，蔺家这个年过起来总是有点表面的。

    蔺峰的权力这些年被一点一点挪到已经成年的蔺成聿上，他不太甘心，在新楼盘的采购方面还试图做脚。

    他老婆娘家那个建材公司一起跟着不死心，蔺成聿挖了个坑在那里，对方就真的跳了下来。

    送过来的pv管道等材料前几批还是合格的，但后来看他们检查的不仔细，还以为工地里没空在意这些材料，又仗着自己亲戚的身份，第三批送过来的就已经是不合格的那种了，被蔺成聿抓了个正着。

    蔺峰还是有些本事的，但是他老婆家那几个兄弟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和他几句漂亮话哄几句姐夫就把他唬住了，舍掉蔺家也要站人家这边，这种烂事一开始还帮忙瞒着呢，不知道对方把他当摇钱树耍着玩。

    蔺峰身在其中看不清楚，蔺成聿看的一清二楚。

    在建材上动脚是行业内大忌，幸好被蔺成聿截下来了，否则真的用在房子上面，咏江就算完了。

    爷爷把人叫过来是当场了重话的，直敢在这里动脚，要把对方就送到监狱里去，蔺峰千求万求才没把事情闹大。

    这些事情虽然已经在年前解决了，但家里这个氛围基本上是很难缓解了，蔺成聿也习惯了，他家里就是这么一个情况，改是很难改的。

    家里就爷爷对他来重要一些，这几年过去两个人也闹过，但现在看来，双方如今倒是比先前要亲密一些了。

    蔺成聿会做饭了，年夜饭那天，他卷袖子自己做了几道大菜，让蔺家爷爷刮目相看。

    蔺家年夜饭一直是在固定的餐厅定好送过来的，看着华美异常，但自家就是做酒店的，这种菜吃多了真的没什么滋味，这回那些菜蔺爷爷都没怎么动，伸着筷子去夹蔺就成聿做的。

    他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能过年的时候从内心深处感觉到一点阖家欢乐的幸福。

    岳城也在的，毕竟对于蔺成聿和蔺爷爷来，他比家里某些亲戚要靠谱多了。

    晚饭过后，他们还能在偏厅一起坐下来，厅里的电视在放春晚，人声鼎沸，咋一听真是很热闹的。

    蔺成聿给爷爷和岳叔泡了大红袍，给自己弄了青桔柠檬蜜茶，他想中老年人应该不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东西，就自己一个人喝吧，没想到这两个人拿着茶杯，拿着他的壶都倒了一杯尝尝。

    “还不错，”爷爷砸了砸嘴，“就是酸了一些。”

    他没忍住再喝几口，觉得还是挺顺口的。

    又会做饭了，还会搞这种花里胡哨的饮料，到底是因为谁发生的改变，蔺家爷爷心里也很清楚。

    姜宵来荔市念书了，关于他的消息倒是比以前多了，一些认识的辈以及认识的校领导和教授还跟他过这个人，提起姜宵，居然都对他评价不错。

    “是个挺有想法也厉害的人。”对方这么和他，“蛮好的，照我看，只要路子不走歪，前途不可限量。”

    这的，蔺家爷爷都觉得姜宵是不是真的会下蛊了，怎么能都是好话的？

    岳城跟着一起去厚林了，肯定见的不少，他没忍住，把人叫来问一问。

    他想着岳城见多识广，看人的眼光肯定是和辈不一样的，狐狸精要是有什么段也能一眼看穿，没想到岳城对他的评价居然也相当不错。

    “真的是个挺好的孩子，”岳城道，“您放宽心吧，之前也好的，孩子感情问题您是不插的，也别针对姜宵了。”

    他什么时候针对过姜宵啊？

    话是这么的，但哪有家长不担心的？

    就是个男的，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也不用闹来闹去这么久，如果真有这么好，他会点头同意的——蔺家爷爷甚至这么想。

    这回再见自家孙子，他有一些切切实实的感受了，不仅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他自性格就十分锋利的孩子，开始变得柔软了起来。

    这确实是蛮难得的。

    今天气氛还挺好，于是蔺家爷爷吃着孙子做的甜点，状似不经意提起这件事，想深入了解一下自家孙子的感情状况。

    没想到他问出来之后，偏厅的气氛开始走向尴尬了。

    怎么了这是？

    蔺家老爷子不明所以，伸着腿轻踢了一脚岳城。

    错什么了吗？他语气不是挺正常的？

    “您别管年轻人的事情了，”岳城拿起杯子，然后用一只做遮掩，压低了生意轻悄悄的和他，“还没在一起呢。”

    蔺家老爷子：？？？

    聿去厚林三年了吧？再加上大学这半年，这都没在一起？

    合着这是对方没看上他啊？

    蔺家爷爷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握着杯子的都有些抖了，他简直不敢置信。

    他孙子在感情方面，好像真的有点废。

    蔺家老爷子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担心的今天晚上都没睡好觉，翻来覆去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