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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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倏地,花未落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幅画面,这女子不就是在冥海寻剑大会时首先上场的那位,叶家的大姐叶霜晴。

    “叶霜晴?你为何要将她带回圣婴教?”花未落反应过来时,便即刻偏过头,朝歌凤缺看去。

    “你竟记得她。”歌凤缺并不看她,但对她记得叶霜晴一事也颇为惊讶。

    “我不过是努力地回忆起来罢了。”花未落绝非什么过目不忘的记性,不过是因歌凤缺这般在意,所以才愿意试着去忆起而已。

    “她是庭雪的姐姐。”歌凤缺淡淡地道,目光却一直锁在叶霜晴的身上,只待她已有动作,离开茶棚,他便可追上前去。

    “叶庭雪?”花未落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难不成,你连你心上人的姐姐也要照拂着?”不对,若是如此,又为何要将她抓去圣婴教?

    花未落此时此刻真的应了那句关心则乱,她是太过在意而乱。

    “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追寻庭雪的下落,不过近些日子似乎有所获。”歌凤缺蹙眉,花未落那些气急败坏的言语他只当没有听见,“我不能让她更接近真相。”他要将叶霜晴带回圣婴教便也是这个原因,若是再放她于外界,怕是不久之后她便会找到叶庭雪也未可知。

    从前叶庭雪一直隐身于白泽雪原,便无人知晓世上还有此人,江湖之上自也不会流传任何同她相关的线索和讯息,只是如今不同了。

    自叶庭雪离开白泽雪原,在这江湖之中多多少少会留下痕迹,更何况冥海寻剑大会她大败神鹰教,若是有心之人想要调查,并非是什么也调查不出来。

    且之前在万盛洲时,他们一行人与她有过照面,那时若其中有人唤一声叶庭雪的名,便会即刻暴露。也正因如此,他才对她恶语相向,希望她尽快离开。

    他不能保证,只要叶霜晴在这江湖中寻找叶庭雪一日,她们便极有可能会再次相见。届时,叶庭雪的身世便会公诸于众,而当她知晓当年的真相后,则绝不可能原谅自己。

    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此事发生,而眼下正是个好会。

    便是此时,茶棚那边似乎有了动静,只见叶霜晴执剑起身,将银钱放置在了桌上,道了句:“老板,钱我放在桌上了,多谢。”她拱抱拳,而后朝着与歌凤缺他们相反的方向行去。

    “她似乎没有骑马。”花未落听闻了歌凤缺的理由后,便不再阴阳怪气地调侃他,而是十分严肃地帮他观察起了形势来。

    “走,我们跟上她。”歌凤缺言罢,便扬起缰绳,马儿也就朝着叶霜晴离去的地方行去。

    花未落紧随其后,不过他们倒是与叶霜晴保持着一段距离,待她行的远些了,才又跟随上去。

    那茶棚的老板见他们两人走后又折回倒是瞥了一眼,了句:“这江湖中人倒也奇怪,一天往来几道,也不知累不累。”言罢,将抹布用力一甩担在肩上,收拾碗筷去了。

    歌凤缺与花未落随在叶霜晴的身后,见她转入下一条道路时,歌凤缺便对花未落道:“我们从那方草丛中行过去,将她拦下。”

    “好。”花未落点点头,他们二人便疾驰入另一方草丛之中,他们骑在马上自然是跑的极快的,顷刻便将叶霜晴甩在了身后。

    准备待她再走上前来些之后,他们便从这草丛中疾驰而出,将她拦下,届时她必然措不及,也就不需废上太多力气就能将她擒住了。

    “便是现在。”只见叶霜晴愈发靠近了,歌凤缺对花未落低声道,而后便率先驾马冲出了草丛,花未落也随之而上。

    “什么人!”一时间,马蹄扬尘,石子飞溅,只听得两声嘶鸣,让行路的叶霜晴节即刻拔剑后退了两步,对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有所戒备,只是这一切来得到底是太快,令她有些措不及。

    就在这烟尘之中,她还未瞧清楚来人的面庞,便觉得有两人欺身至她两侧,伸点了她的穴道,而后她眼前便一片漆黑,上一松,长剑落地,她也随之昏睡了过去。

    歌凤缺一把将她接住,放在自己身前的马背上,却不想花未落道了句:“将她给我吧,我来带她。”她此话不是什么善心大发,而是出于私心,不愿看着歌凤缺同别的女子接触。

    哪怕只是带着昏睡的叶霜晴共乘一骑也不行。

    歌凤缺没有多思,便将叶霜晴抱下马匹又放置在“天璇”的背上,而后翻身上马,“好了,我们走吧,尽快至朔摩城后再从长计议。”

    花未落应了一声,点点头,也即刻上马,她将叶霜晴的双用缰绳捆绑在一处,如此即便是她身子就此滑落下去,也不至于坠马。

    不过她这个法子倒是狠了些,那缰绳粗糙,如此颠簸必然在叶霜晴的腕子上留下红痕,便是磨破了皮也是可能的。

    但花未落却不在乎,也丝毫不在意她眼前这女子是否会因此受伤,这些与她都没有半分关系。

    何况她既然是叶庭雪的阿姊,代叶庭雪受了这份罪也不是不可。

    他们策马掉头又向方才来时的路折返回去,路过那茶棚时,因速度极快只是霎时晃过,连茶棚老板也没有看的真切,只觉得方才那马上的两人十分眼熟罢了。

    这一路,未曾停歇,终是在月上中天之时,来到了朔摩城中。

    冥海海啸距今已经过了许久,朔摩城也渐渐地恢复了往日的繁荣热闹,他们进了朔摩城后,便不再急于赶路,且叶霜晴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来,两人便放慢了行进的速度,缓缓地朝着聚香楼去了。

    “我去后面安置马匹,你将她先带进去。”歌凤缺叮嘱花未落道,而后将拉住“天璇”的缰绳,将它与断魂一道带去聚香楼后院的马厩之中。

    花未落则将叶霜晴架在肩上,朝着聚香楼中走去。

    此时,堂中还十分热闹,饮酒吃饭的人占了满堂,几名二鱼贯进出,根本忙不过来,也就无人注意到她这边,她也正好将叶霜晴带上楼去。

    却不想,就在她刚要踏上阶梯时,花玉书突然出现,挡住了她的去路,“阿姊,你这是?”他将目光落在架于花未落肩上的那女子身上,猛地一惊,“霜晴姑娘?”

    花未落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则是疑惑,“你识得她?”花玉书并未在寻剑大会时去过冥海,怎么认得叶霜晴?

    就在花玉书想要解释时,歌凤缺已经从后院回到了堂中,“怎么了?”他见花未落与花玉书皆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便道,“上去再。”

    “我来吧,阿姊。”花未落不知自己是否看错,她弟弟花玉书将叶霜晴接过横抱在中时,看向她的眸光中竟是沾染着一丝惆怅之情。

    她不愿再细思,便跟在歌凤缺的身后上了楼,花玉书将叶霜晴抱着一步步地踏上阶梯,却在心中暗自叹气道,霜晴姑娘你怎么如此不心,竟是被我阿姊和歌凤缺带了回来。

    待走至他的房门前,“喏,这是钥匙。”他颔首示意花未落,将那串挂在他腰间的银钥匙取下,“你们当真是狠心,竟是连这样的美人也掳回来。”

    他这言语中带着三分心疼之意,让花未落愈发觉得奇怪,“你讲她抱去床榻上,我有话问你。”

    花未落在花玉书的面前,向来是端着阿姊的架子的,花玉书也是极为敬她怕她。

    “有什么事便吧,阿姊。”花玉书走至床榻边,将叶霜晴放上去,又细心地为她盖上锦被,而后心翼翼地向花未落到。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认识她?”

    歌凤缺敛衣坐下,并未开口插话,花玉书知道她问的便是叶霜晴,平日里那张多情风流的面庞此刻便犹如被霜打了的茄子般耷拉着,毫无生气。

    “她曾在聚香楼中用过膳,且住在这里一些时日,这才识得。”但他也只得乖乖地回答,而后便有些急切地问,“阿姊,你们怎么会将霜晴姑娘带到这里来?你们也识得她?”

    “怎么,难不成这女子是你心上人?”花未落蛾眉一挑,“看你那急躁的模样,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风范,你不是向来薄情又风流吗?怎么这回竟是被这样一个并非姿容绝世的女子吸引了?”

    “我的确风流,但却非薄情,不过是从前未曾遇上过看的对眼的人罢了。”花玉书极力辩解,那含山带水的眸子一瞥,又继续道,“再,霜晴姑娘哪里算不上个美人了?”

    “莫非这世上的人都得喜欢阿姊你这样的,才算是有眼光吗?”他将花未落的话截住,他长这么大以来,还是头一次如此同花未落辩驳较劲。

    “花玉书,我看你是胆子渐长了。”花未落那双媚眼此刻带上几分凌厉,让花玉书不自觉地挪开了目光。

    “好了。”歌凤缺实在是听得有些头疼,“别争执了,正事要紧。”

    “歌凤缺,你和我阿姊将霜晴姑娘带至此处,究竟有何目的?”花玉书眼眉一横,便知道这定然是歌凤缺的主意,毕竟他的阿姊同叶霜晴并不相识,怎么会费心力将她带到此处来。

    “我自有我的原因。”歌凤缺顿了顿,“明日启程,她便同我们一道去圣婴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