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画卷有灵
桑尘是夜苏一道跟随着擎霜来到廊桓的房中的,当他走屋中,在桌边坐下时,廊桓的目光就变得十分诧异且惊讶,似乎并不敢轻易相信这眼前的一幕,但事实却在告诉他这就是真的。
“真的真的是他”他直直地望着迦阳,最终不断地呢喃着这一句话,引得叶庭雪他们几人都不禁眉头深锁,知道事情并不简单。
桑尘更是因此而万分疑惑,只愣怔着看着廊桓,觉着他看向自己的神情十分奇怪。
“廊桓大哥,你的是何意?”叶庭雪不禁开口询问。
“这位桑尘公子太像了”是回答叶庭雪的问,不如他是在自言自语,他从见到桑尘的那一刻起便实实在在的陷入了自己的神思之中。
擎霜见他举止神色有异,便即刻来到他身后,:“廊桓哥!”如此大声了唤了他一声后,廊桓这才回过神来。
“不好意思各位。”他定下神思,重新望向桑尘,顿了顿,道,“我想你们定然看过擎霜妹子告诉你们的那幅夫诸画像了。”
“的确已经看过。”迦阳接到,“那画中的夫诸瞳仁的颜色与桑尘的眼瞳是一模一样的。”
廊桓点了点头,“是的,但你们有所不知的是,在我房中还藏着一副画像。”他到此处,便起身朝着里屋走去,众人眸光相交皆不明其意,片刻后,他又再次走了出来,只是这一次中却多出了一副画卷来。
“这是?”荀钰循着他的方向望去,想他中的画卷难道便是隐藏桑尘身世的秘密所在?
“这幅画只有历代族长能够保管。”廊桓解释到,这也是为何擎霜此前会告知他们只有廊桓或许有办法能够证明他们所问之事的缘由。
罢,廊桓将中的画卷铺成开来,搁置在木桌上,叶庭雪他们便随着画卷的展开望去,这幅画中所绘并不是什么夫诸,而是一个身着水绿轻衫的男子。
只见这男子青丝散落,眉目生的极为灵秀,好似聚了天地山川之灵气,氤氲在他的的眉目之间,淡淡地吹散不开。
而这男子的双眸竟是同桑尘一般模样的鹿眸,且这鹿眸中的瞳仁也是灰蓝之色。
叶庭雪他们自是十分震惊的,只觉此前心中的猜测似乎也要步步的得到印证,只是令他们所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在后面。
“大家也看到这画中之人了,这画中的男子其实就是此前你们在正殿所见的那画中夫诸的人身。”廊桓一字一句地向他们解释到,“桑尘公子,你可否将你的那半边铁面具取下,让我看看你的脸。”
叶庭雪闻言后,觉着廊桓的要求颇为奇怪,在此间隙她又埋首去看桌上的那幅画,竟是发现画中人的眉眼间与桑尘极为相似。
“廊桓大哥是觉得桑尘与这画中人长得一样?”叶庭雪道出自己心中所想,只见廊桓点了点头。
桑尘从见到这画中人开始便觉着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扑面而来,但究竟哪里不对劲,他也不上来。
方才听见廊桓的要求后,他不解,也觉得奇怪,但听了叶庭雪的猜测后这才能够理解廊桓此举的含义。
只是他从未在外人面前摘下过这面具,其实即便是他自己独处时也已经许久不曾摘下它。
因为他其实并不想见到自己的另一半面目,上面那只没有光的眸子,每看一次便会令他伤怀一次。
叶庭雪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之处,便道:“桑尘,你若是还未准备好,便不急于这一时。”她轻声宽慰他到。
桑尘闻言后,心中一暖,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他不能因自己的一些情绪而耽误了这众多人为了他而付出的努力。
既然已经走到了今日这一步,好不容易第一次离自己的身世这般近,这也是他一直所求的啊。
他思及此处,便道:“没关系,我只是许久没有当着这么多人摘过面具了,有些不适应,不过我这就取下来。”他完后,便抬起来,伸至自己的脑后将固定这的扣解开,那面具便就此从他的面庞上掉落下来。
而这面具后的面容便完整的呈现在了众人的面前,这是一张同画卷中男子一模一样的脸,除了左边那灰蓝色的眸中没有半分光彩之外,其余竟是当真与这画中人别无二致。
叶庭雪不禁怔楞住,连迦阳和荀钰在这一刻也被惊的不出话来,倒是夜苏惊呼出声:“桑尘!你你你长得和这画里的人一模一样!”
桑尘听闻后,也有些恍惚,他其实已经不太记得自己的模样了,所以在看见这男子的画像时并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惊讶于他同自己同色的眼眸。
“果然,你果然是当年的那只夫诸!”廊桓看着他的脸,不禁感叹到,而这一声叹却是又让在场众人都不禁一惊。
“当年的那只夫诸?”迦阳剑眉一挑,这一点是他们绝没有想过的,他们只当桑尘或许便是是夫诸一族的族人,谁能想到,他竟会与五百年前的那只夫诸有关系?
“廊桓大哥这是何意?”叶庭雪也不禁追问。
“公子,你一点也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吗?”廊桓并未急着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向桑尘询问起有关他记忆的问题来。
桑尘摇了摇头,他听见廊桓的话后是十分震惊的,甚至是难以置信的。
“廊桓族长,还请你细细地告知此事。”荀钰蹙眉,“若照你的话,如今站在我们面前的桑尘是当年的夫诸,那么他便是五百岁有余了?”这实在是让人难以在一时间相信并接受。
“好,我会将这其中的缘由告诉你们。”廊桓点了点头,决定先将自己所知的故事讲述出来,“这幅画是上一任族长,也就是我的父亲传于我的。父亲在临走之前告诉了我画中的秘密。”
众人听后都不禁屏息凝神,静静地聆听起来,生怕错过了这其中的任何一个细节。
“这幅画是历代族长传给下一任族长的,且只有族长才可得知其中的秘密,再得知秘密后必须妥善收好,等待着原主归来的那一日。”顿了顿,“这画是五百年前得见那位夫诸的先辈所画,虽看似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其实画的背后却由那位夫诸刻下了一道印记。”
廊桓至此处,将画卷翻转过来,果然在左下角的位置上有一抹似水波样的淡蓝色图案。
“那位夫诸曾,他此去或许会遭大难,但他会竭力保住自己孩子的性命,也就是那两只夫诸的性命。”廊桓继续到,“若有朝一日,有灰蓝色眼眸的人来此寻觅身世,便将这幅画拿出,这幅画会帮助我们证明身份。”
“那这五百年间,便从没有人来此寻找过身世?”迦阳心中疑惑。
廊桓摇了摇头,“的确没有,后来也再没见过那位夫诸。”顿了顿,“但这幅画却一直流传了下来,不过每一人族长都觉着或许那只夫诸并未遭难,他的孩子现在也过的很好,根本不需要用到此画了。”
“幸好廊桓哥没有将这幅画扔掉,否则今日便不能为你们答疑解惑了。”擎霜忽然开口到,见众人投来疑惑的目光,便解释到,“其实廊桓哥跟我提及过此事,早在前几代,便已经有族长想将此画扔掉,但又害怕夷合部族因此遭难,这才作罢。”
“所以这也是我见到这位桑尘公子后让他取下面具的原因。”廊桓将这件事道出后,又问桑尘,“公子的记忆是从何时开始的?”
桑尘细细地回忆了下,“是我在冥海边被人欺负时,只记得有许多孩都讨厌我,家人也将我赶出了屋,不过我对他们的印象都极为模糊。”他又想了片刻,“真正记得清楚的是,救下夜苏的时候。”
“可是我那时见到桑尘也不过是个孩子的模样,如果他真是五百岁的灵族,怎么会短短十几年间就长大呢?”夜苏不禁询问,他觉着此事简直太过奇怪。
“夫诸一族要接近五百岁时身体才会发生变化,而这变化往往就在一夜之间。”廊桓解释到,“且五百年的岁月对人类来实在太长,我想这位桑尘公子忘了以前的事也很正常。”
“廊桓族长是否有法子能够直接证明桑尘的身份?”荀钰听他方才所言,历代相传的画卷,既然夫诸让他们等待,那必然也是告知了他们印证的法子的。
“的确是有方法的。”廊桓点点头,“只需要桑尘公子将自己血滴在这淡蓝色的水波纹上。”
“哦?”迦阳蹙眉,“滴上去后会怎样?”
“若真的是当年的那只夫诸,这水波便会泛起湛蓝色的光来。”
“如此便试试吧,桑尘。”迦阳望向他,见他郑重地点头后,便执起他的来,以气在他的指尖划破一道口子,只见鲜红的血液霎时间便滴落在了木桌上。
“等等!”就在此时,廊桓却突然喊道,“再等一会儿。”
众人不明其意,但却也没有动作,只眼睁睁地看着桑尘的指不断地涌出鲜血来。
可是,片刻过后,那指尖流出的血竟是变成了银灰之色,汩汩如被染就的泉水,令所有人都吃惊的瞪大了双眸。
连桑尘自己,也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