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

    北辰黎修从白霖汐别的墅醒过来，她动了一下，床头柜上的纸条吸引了她的焦点。坐起身来去够，动作有点儿狼狈。

    纸条上的字迹一如那个男人冷峻瘦削的脸颊，棱角分明，干练有力，应该是昨晚方这的。

    她摸过来，拨通了号码。

    男人从早晨还冷清的地铁站走出来，坐进一辆计程车里。

    身上隔夜的衣服就像这辆计程车，外表再光鲜，也改变不了胡闹过的痕迹,劣质香水味，如果不是司昨夜拉过一个放纵者，就是那个放纵者在开车。

    他打开车窗，让这个城市被雨淫浸后的冰冷空气进到车子里开。他深吸一口气，看着计程车朝他指定的那个地方前进着。

    来电的震动将男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他掏出――唐凌霄。

    男人想了两秒，接通了电话。

    “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带着笑意。

    电话那端传来那个还带着初醒黏着的声线。“早”对方笑了两下，继续道，“你真的不怕我就这么把你的钥匙给卖出去？”

    “我觉得你不会，”男人耸了下肩膀，即使对方看不到“毕竟你会觉得这件事情隐瞒起来很麻烦。”

    北辰黎修少见的笑着。“不，这件事我觉得它有趣极了，我觉得很少有人会这么放心的把钥匙留下来？”

    “那我只能，你正在跟那个脑子有点短路的人通话。”

    白霖汐的话逗得对方又一阵发笑，过了一会儿，北辰黎修才问道：“为什么留给我？我想你对我并没有信任到这种地步。”

    男人缓缓回答：“在我的定义中，这是最接近信任的表现了。”

    “哦！”对面的笑声是那么明朗又悦耳，“你刷新我了对自大狂的定义。”

    “我的荣幸。”

    白霖汐发现司正透过后视镜偷瞄，他立刻收起笑容，恢复了面无表情的常态。

    “嗯，今晚”白霖汐听见听筒中的声音到这里就顿住了，过了几秒，才又道，“抱歉，我有工作电话进来，好像有点儿紧急，我必须先挂了，晚点再联系好吗？”

    “当然，再见。”

    “回见，祝你今天愉快。”

    结束通话后，男人望着，沉默了片刻后，将头倒在了车后座的靠背上，仰着脖子感觉着路途的颠簸。

    他知道地方快到了。

    “停车。”

    车子随即停在泥地中，白霖汐下车来，靠在司的窗户旁，从钱夹里掏出一张大钞。

    “剩下的是费。”

    司有些惊讶，但还是伸出了。

    白霖汐在他够到钞票前，指往回一缩，让它又离得远了些。司看向白霖汐冰冷的脸，几秒后才点点头，口齿不清地道：“我，我刚才没拉过任何客人。”

    白霖汐将钱塞进了对方的中，看着计程车逃一样地绝尘而去，才转身朝前面那个废弃仓库走去。

    掀开防雨布，尘土飞扬中，白霖汐拉开箱车的车门。他脱下外套，脱下西装，从驾驶位置上的旅行袋中拖出一件工作服套了上去，又将带着同样标志的帽子压上头顶，帽檐深深埋下自己的眼眉。

    无视着车厢中发出的躁动声，他在袋子深处摸出一把枪，检查了上膛、保险和扳后，将枪满弹，别进身后裤腰中，然后又往口袋里扔了两支弹夹，把换下来的衣服和那个唯一带来的文件袋扔进旅行包中不紧不慢地装好，丢到座位下面。

    白霖汐关上车门，绕到车后，用钥匙打开了后备货箱，朝里面丢进一个诚意满满的浅笑。

    “早安，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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