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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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不知多久,莫子何才听见北辰黎修轻声:“一些事。”

    莫子何仔细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北辰黎修略微低着头,肘撑在一边,指不自觉地揉着额头,表情有点阴郁。

    这让他一瞬间就心软了下来。

    他听到自己开口道:“那你先去床上睡一会儿?要我叫你吗?”

    北辰黎修摆了摆,表示自己知道自己睡多长时间就够,让莫子何去处理他应该处理的事情,站起身来,顺着莫子何指给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她隐约觉得,下午那件能够让翟海东和温景轩碰面的事情,无论它是什么,都和自己有关系,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后只要还能动,颜离墨就一定会联系自己,试图从自己这里得到一点所谓的内部消息。

    正好,北辰黎修的眼神沉了下来,她也有一些事情要从颜离墨那边去确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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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闹铃吵醒了之后,北辰黎修穿上了莫子何不知道什么时候熨烫好的衬衫,给托尔打了个电话报平安,然后冲着窗外伸了一个懒腰。

    这不是一次轻松的行动,北辰黎修看着窗外想,蓝眼睛里却满是愉悦,可也正好让她可以活动活动自从上次爆炸之后就没怎么活动过的身体。

    和莫子何打了个招呼之后,北辰黎修便离开了莫子何的住处,她清楚地知道颜离墨的落脚点在哪里,自然也就省了去寻找的麻烦了。

    等到抵达了那个地方之后,北辰黎修并没有在颜离墨的楼下等上多久,就看到男人行色匆匆地走了下来,她不远不近地缀在颜离墨身后,跟着他走过了一条又一条的巷。

    看着颜离墨的背影,北辰黎修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想起了白霖汐的背影。

    那个男人并不是多么强壮,可是他的背影却又那么坚实,仿佛从开始到最后都会像这样一直站在她的面前一样。

    全世界都在宣传某个人的传奇,可是没有人见过真正的传奇,人生最可悲的事情之一,就是一直梦想自己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可是长着长着,发现自己的生命越来越无趣,越来越琐碎,终于变成了一个自己都认为自己没什么了不起的平庸之辈,然后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可是了不起就真的这么好吗?

    北辰黎修不知道,她只知道他们这些人看似风光,背后有多少苦,却终究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那么,难道白银受过的苦是和顾那个变态有关系?

    北辰黎修默默地被自己雷了一下,觉得顾这个人再怎么养也养不出来一个像白银这样三观正的可怕的人,她一闪身,人已经不在原地了。颜离墨又往前走了几步,像是感应到什么一样,这才停下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没有任何人之后,这才继续前进。

    颜离墨走得并不快,他心里很乱,对于北辰黎修的那些话,颜离墨觉得心里很乱,女孩子话里话外似乎都透露出她知道他的计划,也知道他最后想要对她做什么,可是当他再去细想的时候,却又觉得不过是自己想得有些太多了。

    等他到了翟海东和肖天逸那里报到的时候,以现场的混乱情况和提着枪的众人不那么友好的神色来看,显然翟海东和温景轩这一对老朋友的关系不那么和谐。温景轩有些老头子派头,稳稳当当地坐在那,被一堆人明着暗着拿枪指着,翘着二郎腿坐的大爷似的。见了颜离墨进来,眼皮才抽了抽。

    颜离墨没吱声,对翟海东点点头,就往墙角一站,给自己点了根烟。

    温景轩斜着眼看了看他,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翟夜枭,你这真是一代新人换旧人啊,敢从我里抢人的,这么多年他是头一个。”

    “黑衣年轻,我的账他都不买,没规矩惯了,也没见过多少人,别跟后辈人一般见识再,”翟海东笑着顿了顿,里转着一串佛珠,“和醉蛇也是这么多年的老交情了,你在我的地盘上对他的人出,于情于理,也不过去吧?”

    温景轩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那是我的事”

    翟海东摆摆:“是谁的事无所谓,那也是醉蛇的态度,我大费周章地请你来,不是翻账的,只为让你看一样东西――”他挥挥,身边的年轻人立刻会意,低头对旁边的人了句什么,片刻,有人端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罩着一块布。

    翟海东眼睛看不见,嗅觉相应地敏感些,神经质地捂住鼻子,温景轩看了一眼那托盘,有些疑惑。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住了,连墙角心不在焉的颜离墨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什么东西?”空气里腐朽的味道弥漫开,温景轩也轻微地皱皱鼻子。

    年轻人上前一步揭开托盘上的布,有人低低地惊叫出声。

    那托盘里竟然是一颗人头,呈现出恶心的灰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头发全不见了,五官纠结在一起,极其狰狞。温景轩皱皱眉:“这算什么?”

    那个年轻人在一边低声:“温董,这是我下不成器的一个弟兄,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好几天,后来被人在他常去的夜总会后门的下水道附近找着了,只有一颗脑袋,身体到现在仍然不知道在哪这本来不值得温董亲自过目,但是”他戴上套,伸把那颗人头转了一圈,后脑勺对准了温景轩。

    “温董,您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