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悲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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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在13年前,也就是戚七六岁的时候,她在望山河边,第一次遇见了鹿蜀。

    那天天气很好,草地上开满了各色的鲜嫩花,她还寻思着摘几朵去讨师父的欢心,结果一到河边,还没摘下花,却先看到了一只鹿。

    那只鹿通体都是老虎的斑纹,额顶的两只角像是用玉雕琢而成,一双眼睛虽然是黑色的,却黑的透亮,还发着瞳光,尾巴是鲜艳的大红色,在日光的照耀下泛起好看的光芒。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异兽。

    然后,那只白鹿就在戚七的面前化作了人形,是一个少年,模样非常好看的少年。

    “你就是无易的那个徒弟吧。”

    他眸中带着些许狡黠,然后伸出手戳了戳戚七的右脸颊

    “真是个好看的姑娘。”

    ……

    那是一座看起来就很烧钱的别墅,门口还有好几位黑衣保镖轮流守着,戚七三人坐在不远处的轿车里,仔细观察了一下别墅周围的布局。

    毕方:“我们还是晚上再进去吧。”

    戚七:“恩。”

    金在中:“在这里完全感觉不到鹿蜀的气息。”

    戚七:“你还在怀疑他?”

    金在中:“不,我只是觉得这次的任务有些棘手,可以将异兽的气息隐藏的这么完美,我实在想不通他是怎么做到的。”

    “鹿蜀,他是被一个男人的阵法困在了这里……”

    戚七突然冷笑了一声

    “我倒是没想到,在韩国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毕方:“再有三个时,天就黑透了,到那时候我们直接进去。”

    晚八点,戚七直接在毕方和金在中的掩护下来到了那所别墅里,这栋房子的男主人名叫温河,是韩国一个非常有名的慈善家,至于他和那个布阵人的关系,还需要进一步确定。

    三个人率先来到了温河的卧室里,他今年55岁,跟女儿女婿一起住在这里,膝下还有一名不满2岁的孙子。

    几人观察了一下,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又迅速来到了他儿子儿媳的卧房内。

    温河的女儿叫温雅拉,今年27岁,是一家珠宝公司的财务总监,女婿叫杨俊宇,今年30岁,和温雅拉任职于同一间公司,担任的职务是副总经理。

    卧室的装修大气中不失温馨,据夫妻俩的感情一向很好,从卧室里随处可见的合照看来,还是有几分可信度的。

    卧室后方有一个很大的衣帽间,除了各式各样的西装外,最醒目的,还是那些女人的衣服,各种款型的衣裤,裙子,配饰都是应有尽有,而且光看标签上的LOGO都知道是价格能吓死穷人的名贵品牌。

    不仅如此,格子柜上光手表珠宝就摆了三大排,各色花里胡俏的大宝石都快把戚七的眼睛给晃花了。

    戚七:“我的天啊……好想偷偷把它们拿去卖啊。”

    “别做梦了,如果你不想被抓进监狱的话。”金在中一脸欠揍的倚靠在门框上道

    戚七:“这种衣帽间简直是所有女孩的梦想啊,突然觉得自己好穷啊,穷爆了!”

    金在中冷漠的笑了一下

    “对于你来,穷本来就是一种常态。”

    戚七:……混蛋!

    “哼,等楠俊以后赚钱了,我一定要让他给我弄个比这个还牛逼的衣帽间!”

    “是吗?”金在中的语气淡淡的,还夹杂着一丝怜悯

    “我真是心疼金楠俊。”

    戚七:……啊啊啊决一死战吧,你这个可恶的单身狗!!!

    毕方在卧室里搜寻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特别的,戚七兴致勃勃的看了几眼衣柜里的衣服,突然,她的神情顿了一下,女孩伸手从那些名贵衣服中间拿出了一件虎斑花纹的披肩,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眼里逐渐翻腾起愈演愈烈的怒火。

    “这是……”金在中皱眉拿过这件披肩,又凑到鼻子边仔细闻了闻,脸色立刻变得非常难看

    毕方默不作声站在一旁,两只手却紧紧握成了拳。

    那是一件什么东西,他自然是很清楚的。

    “我们接下来该去哪?”

    毕方深呼了一口气道

    “书房吧,电视里不都是那么演的吗?书房里往往会有通往密室的机关。”

    戚七故作轻松的道,脸上的笑容却很勉强

    金在中看了她一眼,也没多什么

    “行,我们就去书房。”

    书房里的装修相比卧房而言更显内敛,戚七在进到书房的第一刻,就注意到了那副挂在墙上的水墨画。

    白头,老虎斑纹,红色尾巴。

    有的人也许会疑惑这幅画里的马为什么长得那么奇怪,但戚七非常清楚,这上面画的,就是鹿蜀。

    显然,毕方和金在中也发现了。

    戚七缓缓走到那幅画的面前,然后伸手抚过了那只黑色的鹿眼。

    三秒后,密室的大门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开了,三人对视一眼,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七七……”

    鹿蜀的声音幽幽传了过来,戚七立马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

    那是一个非常空旷的房间,中间站着一个男人,她无比熟悉的男人。

    鹿蜀:“七七,你来啦。”

    戚七不出话来,这个男人,这个外表看起来没超过20岁,但实际年龄早已上百的男人,就这样笑着,望着她。

    他身上被无数黑线束缚着,那些线穿过他的身体,他的骨骼,更困住了他的灵魂。

    “七七……”鹿蜀的脸色非常苍白,但他还是在笑,极尽温柔的笑着

    “帮帮我吧,我好疼啊……”

    我真的好疼啊……

    “你们是谁!”

    一名身穿黑西装的男子突然走了进来,看到三人后,他神情略有些慌张的质问道

    戚七冷笑着转过身,一道法诀过去,男人立刻就被拍飞了。

    “《山海经》有言:杻阳之山,有兽焉,其状如马而白首,其文如虎而赤尾,其音如谣,其名曰鹿蜀,佩之宜子孙。”

    她蹲下身,死死扣住了男人的下巴,眼里情绪翻腾

    “所以,就是你扒了鹿蜀的皮吗?”

    “杨,俊,宇。”

    男人微微颤抖着身子,脸上满是恐惧。

    戚七厌恶的皱了皱眉

    “真是窝囊!”

    这么窝囊的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困住鹿蜀的?

    “他是涂山氏的后裔,祖上有流传控制异兽的方法。”

    也许是看出了戚七心中的疑惑,鹿蜀语气有些虚弱的解释道

    毕方:“居然是涂山氏……”

    涂山氏是中国上古时期神话传中大禹妻子的氏族,最早见于文献《尚书·皋陶谟》和《楚辞·天问》中。

    “娶于涂山。辛壬癸甲。启呱呱而泣。矛弗子。惟荒度土功。”

    ——《尚书·皋陶谟》

    “禹之力献功,降省下土四方。焉得彼涂山女,而通之于台桑?”

    ——《楚辞·天问》

    戚七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男人

    “解开鹿蜀身上的束缚。”

    男人有些犹豫。

    戚七:“不解开,就杀了你。”

    男人:!!!

    面前这个女孩的语气非常平淡,可她周身围绕着的那股杀气,还是令杨俊宇胆怯了。

    实话,能将这只异兽困在密室里那么久,还是多亏了祖宗一代代传下来的那个方法,他自己本身是没有什么本领的。

    杨俊宇和温雅拉结婚多年,一直没有孩子,机缘巧合之下,他结识了化作人形游荡于韩国的鹿蜀,这只异兽性情温和,对于人类并没有太大的戒心,所以他只是施了点的伎俩,就成功将它困在了家里。

    剥皮,制衣,正如他所期待的,妻子很快就怀上了身孕。

    杨俊宇本来没想做的那么绝的,可是鹿蜀的皮毛实在是太珍贵了,他周围还有很多经受着无子之痛的朋友以及合作伙伴,如果能帮到那些人,自己可以收获的利益绝对是巨大的。

    更何况,他也怕鹿蜀的报复,只可惜那本书里并没记载杀死异兽的方法,不然他肯定要一绝后患的。

    戚七三人都是用那种憎恶又愤怒的眼神看着杨俊宇,他胆战心惊的走到鹿蜀身边,然后按照书上记载的方法解除了他身上的束缚。

    戚七一个手起刀落,杨俊宇立刻毫无知觉的倒在了地上。

    她走上前,心翼翼的将鹿蜀抱在了怀里,然后眼带渴求的看向了另外两个人

    “戚七……”金在中不忍的低下了头

    “鹿蜀的肉身,早就死了,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

    女孩眼里的最后一丝光也熄灭了,她当然知道孰湖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七七……”怀里的鹿蜀还是在笑,笑得非常温柔

    “我知道,我的元魂已经不干净了,我杀了很多人。”

    “不……那不是你的错……”戚七语气哽咽的道

    “都怪他们,是他们太贪婪了。”

    鹿蜀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我都不应该杀人,可我忍不住,我就是太生气了。”

    “我太委屈了。”

    被困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被羞辱,被伤害,然后看着自己的身体一日日衰败下去。

    真的……太委屈了。

    肉身已死,元魂也只能离开身体一个时辰,他想报仇,想杀光所有利用了他的人,却偏偏动不了杨俊宇。

    这个他最大的仇人。

    而且……

    鹿蜀看着眼前这个神情悲伤的女孩,思绪不由得飘远了。

    他曾见过那个不满三岁的男孩,杨俊宇的儿子。

    的一个粉团子,坐在比他整个人还要大上许多的婴儿车里,手里还拿着一只颜色鲜艳的拨浪鼓。

    他看着那个孩子,不知怎么地,就想起了时候的戚七。

    她是无易的宝贝徒儿,更是望山那些异兽从宠到大的女孩。

    “七七……”鹿蜀语气温柔

    “能再见你一面,我觉得很开心。”

    “当初的那个姑娘,已经长这么大了呢……”

    完这最后一句话,鹿蜀闭上了眼睛,整个人化回了兽形。

    白鹿身上的毛皮都被残忍的剥掉了,入目所见,都是参差不齐的伤口和斑驳的血迹。

    “你就是无易的那个徒弟吧?”

    “真是个好看的姑娘。”

    “叫哥哥,叫哥哥就给你礼物。”

    女孩的脖子上都爆出了青筋,她那么努力的想要抑制住自己的哭声,却终究还是跪坐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