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二个告白
轰隆隆的飞机在熟悉的城市渐渐降落。
舱门刚一开, 两个身影便一前一后, 以最快的速度蹿了出去。
两人跟随并不拥挤的人流,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脸上具是凝重之色。
到了机场外面,提前预约好的车子已然等候多时, 两人谁都没有话, 默契的一左一右, 开了车门上车。
很快, 车子便在高速上急速奔驰起来。
车内, 喻谷手脚冰凉,急切而无措的望着前方, 视线略有涣散。
片刻后, 他感觉到有一只手悄悄覆在他的手背上, 继而有浅浅的温度顺着对方的手心传递过来。
喻谷没有血色的脸好像也随着手上变暖而增添了一丝颜色。
暮色已至,马路两边的街灯接连亮起来。不出片刻, 已将暗下去的城市映的一片亮堂。
赶在天彻底黑透之前, 两人终于在一片并不怎么繁华的居民区停下。
一下车,喻谷就催问:“怎么走?”声音中透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薛岑一手推着行李, 另一手拿出手机,翻看比对着微.信中的楼门信息,随后找准一个方向, 道:“那边。”
喻谷立马掉转过身, 朝着他手指的方向快步走去。
刚走了两步, 又被身侧的人紧紧拽住。
“谷……”
“快一点儿啊!”
薛岑望着他通红的眼眶, 心里针扎一样的疼。
“喻谷。”他又轻轻叫了声,强迫他与自己对视,随后道,“深呼吸。”
喻谷十分敷衍的吸了口气,道:“好了。”
“不好。”薛岑仍旧拉着他,担忧而认真的望着他,道,“听话,放松,深呼吸。”
喻谷身上的紧绷一点一点的松懈下来,然后他闭上眼,十足的深吸了一大口气,再慢慢吐出。
随着浊气的排出,他整个人也清醒理智了下来。
薛岑上前一步,轻轻地抱了他一下,道:“好点了吗?”
喻谷垂着眼睛,幅度的点头。
薛岑便牵起他的手,朝先前指的方向走去。
到了楼下,薛岑再一次确定没有走错,这才和喻谷一前一后的往楼上爬。
这是个十分简陋的老楼,和喻谷先前住那地方极为相似。
不过楼层要比喻谷住那地方矮不少,在二层。
两人顺着逼仄的楼梯往上走,没等到达,已经有震天的哭丧声传出来,在幽暗的楼道内盘旋回响。
走在前面的喻谷听到声音,脚下下意识一顿。
身后的薛岑怕他受环境感染,接受不了,忙从身后扶了他一把。
喻谷喉.结微动,强行咽下心中悲痛,道:“我没事。”
等两人顺利抵达门前,里面的哭声已经散去多半。
薛岑将行李箱的拉杆换到另一只手,看了喻谷一眼,敲门。
门内先是安静了几秒,随后传来细的脚步声。
“吱呀”一声响,门被拉开一条缝,继而逐渐扩大。
暖黄的光从门缝中争先恐后的挤出,落在喻谷脚边,照亮了他的半只鞋。
“你们是……?”
一位妇女出现在门里,她看着外面两个面生的人,毫不掩饰的露出困惑。
“是师娘吗?”薛岑估计喻谷应该不出话,抢先一步道,“我们是张老师的学生。”
一听到“张老师”,妇女的眼中立马又噙满了泪,她赶忙转移视线,没让眼泪流下来,随即后退了一步,对两人道:“先进来吧。”
薛岑站在喻谷身后,手掌覆上他的背,稍稍一推,喻谷已经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空间不大,此刻已聚集了不少人。
喻谷视线在这些人的脸上一扫,清一色的不认识。
那些人在两人走入后,也仔细的量了一番,不意外的没见过,只好相互对望,满眼都是茫然,满屋都是尴尬。
妇女关好门走进来,先是将两拨人相互介绍了一番。喻谷这才得知,那些人中多半都是张桓的旧友,剩下几位,均是张桓的兄弟。
“你们,从挺远地方来的吧?”妇女看了一眼薛岑手中的行李箱,略有些过意不去,道,“劳烦你们,大老远跑一趟。”
薛岑忙道:“不劳烦,我们家住这边,是去出差才带了箱子,原本也该回来了,没想到听到消息——师娘,您节哀。”
妇女眼中又有晶莹的泪光闪过,她苦笑了一声,道:“别叫师娘了,我是你们张老师前妻,已经没资格做你们师娘了。”
里面一人听到,忍不住插嘴:“胡什么,老张执意和你离婚,都是因为他的病,不然他才舍不得让你走。”
这人旁边一人也搭腔道:“就是。再了,他出事儿,你还不是回来了,什么没资格的。”
妇女没出声,更没应那边的茬。她后退了两步,招呼两人道:“你们先坐吧,我去给你们倒水。”
薛岑叫住了她,道:“师娘,别忙活了。”
他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两个白信封来,恭敬的递过去,道:“我和喻谷就是过来看看,顺便问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妇女望着那两个白信封,有点不好意思接,可推回去又不合适。迟疑良久,最终还是接过来,道:“没有什么忙,后事家里这边都给准备了,三天后办,你们如果有时间,想去送他最后一程,可以来。”
薛岑应了声“好”,道:“我们一定去。”
该办的事已经办完了,俩人也没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于是双双告辞,准备离开。
喻谷几乎全程凝重脸,一句话没有,反倒是临走之前,忽然问了句:“张老师之前不是还好好的,那次我们同学聚会还和我们一起,怎么会这么快……”
张桓前妻一直忍了又忍,到这里总算忍不了,泪水像是开了闸,汹涌的涌出来,怎么都收不回去了。
从张桓家离开的时候,喻谷也已经哭成个泪人。
薛岑一直握着他的手,或是劝,或是安慰,怎么都不行。
喻谷一边哭一边不断重复着:“上次还好好的,跟我们吃饭,跟我们唱歌,一点迹象也没有,怎么可能这么突然?”
薛岑把他抱在怀里,轻拍他的背,柔声:“不是告诉你了吗,他那时候已经病了,晚期,已经没得治了。他是因为还惦念大家,才答应去聚会。又怕我们担心,对他的病情只字未提——乖乖,快别哭了。”
喻谷也不想哭,可他控制不住。
“那时候要是知道他生病,”喻谷一抽一抽道,“就不该让他喝酒,也不该让他跑那么老远,我们也不要去唱什么歌了,陪着他就好。”
结果那天,他们玩的开开心心,却谁都没有多注意张桓,更没有人发现他身体上的异样。
薛岑收紧手臂,更用力抱紧他,道:“没发现是因为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们知道,他就是想开开心心的看看大家,高高兴兴的和我们吃一顿饭,再痛痛快快的玩一场。我们那天玩的很开心——我们开心,他也开心,也算是了了他的心愿。你没听刚刚师娘吗,他走的很安详,没受罪,没吃苦,走的前一刻还拉着她笑……”
到最后,薛岑的声音也有些不稳,鼻子也泛起了酸。
好长一段时间,两人相拥在夜色中,彼此谁也没有话。那一刻,他们只有对方,仅有彼此。
三日之后,薛岑和喻谷一身黑色正装,出席了张桓的葬礼。
除却他俩,班里的很多同学也都到了场。
遗体告别仪式时,喻谷又见到了张桓。他双目紧闭,安静的躺在那里。其实看他的样子,是与那日同学聚会时没什么太大变化的,只是脸上没了血色,身上没了生气。
仪式的最后,全体送别者要围着死者遗体走一周。
喻谷听到有许多同学发出极声的啜泣,更有同学忍到最后忍不住大哭起来,唯有他,一滴眼泪都流不出——他的泪水早已在那天晚上全部透支殆尽了。
最后一面,最后一程,喻谷也不希望哭着见他。
正如薛岑的那样,张桓不希望他们悲伤,他想看到大家开心,希望他教出来的每一位学生都能有出息,能够一生平安顺遂。
整场仪式全部完成后,由张桓家里安排到场的每一位成员一起坐下吃顿饭,意为:不要白忙活。
饭桌之上,气氛还算融洽。
先前大哭的同学此刻已经收起眼泪,与桌前同学攀谈起来。
不过因为顾及家属情绪,虽然闲聊,倒也没有太过分。
酒菜依次被端上桌,直到最后一道菜也被服务员歪歪挤挤的悬在几道菜中间,整个包间终于空下来,只剩下桌前的这一圈相熟的同学。
先前因为没有时间详聊,大家走的也比较分散,喻谷居然没有发现田雨伯也来了,而且在他身边还跟了一个十分娇的女孩子。此时围坐在饭桌上,喻谷才算看到,而且这俩人不偏不倚,居然正对着自己,坐在自己对面。
“有些日子没见了。”田雨伯吃菜吃一半,猛地一抬头,刚好和喻谷撞上视线。他对喻谷笑了一下,视线不由自主的往喻谷旁边瞟,随后道,“还没恭喜你俩。”着举杯,隔着半个桌子的距离跟他俩碰了碰杯。
一口酒喝下肚,田雨伯又把杯子举起来,:“恭喜完你俩,你们也得恭喜我一下。”言罢,扭头看了看身旁的女孩,道,“这我女朋友。”
喻谷和薛岑再一次举杯,诚心向他道着“恭喜”。
饭过三巡,有一部分还有其他事儿的同学先一步告辞离场,剩下的同学,三三两两,拽了关系近的一块儿聊天。
田雨伯今天喝了不少酒,此刻脸颊晕开两片酡红,看样子略有微醺。
他把女朋友一个人丢在座位上,拿着酒跑来找薛岑他们俩聊天。
薛岑和喻谷原本都想先走了,看到田雨伯过来,只好又坐下。
“那天的事儿,我之后才看到。”田雨伯摇晃着手里的酒杯,也不点破,但三个人十分默契,全都明白他的是哪天,什么事儿,“那之后,她没再找你麻烦吧?”
这话问的是喻谷,喻谷摇摇头,道:“没有。”
田雨伯低垂着脑袋,缓缓点了点。
过了会儿,又抬头,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那谁后来好像去找过我。”
薛岑一挑眉,道:“找你干什么?”
田雨伯道:“她去找我时候,我正跟她在一起。”着,他侧头,看向他那位娇可爱的女朋友。他女朋友一直也在关注他,看到田雨伯看过去,第一时间对他笑笑,田雨伯就也露出一个微笑。“那谁可能是看到我俩在一块儿了,所以没让我知道她去了,不过过后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薛岑又挑了一下眉。
田雨伯看到了,:“干嘛呀,删了已经!你放心,我放下了重新开始,那就真的放下了,就算她再回来找我,跪地上求我,我也不再回头了。”
是这么,但其实他收到季晴的短信后,还是追出去了,不过对方早就已经离开。
“她给你发短信,什么了?”薛岑忽然问道。
田雨伯收回思绪,看了他一眼,道:“对你放弃了,骂你没有心……”到这里,嗫嚅了一下,道,“没了。”
薛岑猜测估计后边还有半句,不过应该是对田雨伯的,至于内容是什么,虽然他没有看到信息,却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于是不再多问,又把自己杯子里的酒,倒了一点在田雨伯杯子里,轻轻与他撞了一下,仰头喝尽,这才一拉喻谷的手,道:“酒喝完了,饭也吃饱了,我们走了。”
田雨伯晃悠着酒杯里那点可怜的液体,朝他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回去准备份子钱,结婚了叫你。”
薛岑一笑,故意捏着喻谷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口,:“咱俩得赶紧,赶在他前边儿。”
喻谷虽然被迫出了柜,可还没法像他一样,在这么多人面前表现的这么自然,当即红着脸垂着头,推着他赶紧往外走。
等俩人身影彻底消失不见,田雨伯脸上的笑容才慢慢转为一抹苦笑,随后渐渐消失。
季晴给他发的信息确实还有后半句,的是:你当初让我放下薛岑,看看身边,如今我看到了,可那个人,怎么跑去别人身边了?
喻谷回家后,略作休整,然后和纪昭约出来,见了个面。
“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一个人在这边都快无聊死了。”快餐店内,纪昭咬着可乐吸管,闷闷的抱怨。
“你还好意思!”喻谷瞪大眼睛,奶凶的质问,“我先前不是跟你了,吕筱筱的事儿不要告诉薛岑,你怎么还是跟他了。”
纪昭都已经把这事儿忘在脑后了,猛地被他提起来,尴尬的笑了两声,:“也不能怪我啊,我是想瞒的,可你家那位逼我,自己威.逼.利.诱不行,还让柴裕那混蛋一块儿威.逼.利.诱我,我一人哪儿扛得住他们俩人啊,只好了。”
喻谷大大的翻了个白眼给他,道:“真不知道你是谁朋友。”
纪昭赶紧抱着可乐杯挤到他旁边,谄媚又讨好的:“当然是你朋友——到这个,诶,你还得感谢我!”
喻谷不可思议道:“你出卖我,我还要感谢你?”
纪昭道:“不是这个啦,另外一件事。我之前不是听你了那个吕什么玩意儿欺负你的事儿吗,之后我闲得无聊,手又痒痒,就找人去查了一下这女的。妈呀!不查不知道,查完吓我一大跳啊!”
喻谷问道:“怎么了?”
纪昭用力嘬了一口可乐,“啪”的一声,把杯子墩在桌面上,道:“还好你跟她吹了!卧槽!这贱女人居然从几年前就在外面有人了!”
喻谷:“?”
纪昭气呼呼的一抱手臂,随后把他查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和他了。
原来吕筱筱这么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四下相亲,哪怕都已经和喻谷在一起了,仍旧三不五时的出去约见男人。
见的都是她妈妈给她找来的各色“大老板”,不管是煤老板,还是矿老板,哪怕只是有家卖部,做了卖部的老板,也都被她妈妈一通搜罗来了。
“这么多年,她几乎把各行各业的人全都见了一遍,不过大多数人都对她不怎么满意——手里没钱的,觉得她拜金,养不起。手里有钱的,又觉得她颜值不行,年纪太老。当然了,那么多个相亲对象里,也得有几个成的,但都是一些歪瓜裂枣,徒有钱,没有脸,她也不乐意。”
喻谷静静地听他,间或端起桌子上的可乐喝一口。
“后来,我查着查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查到她妈身上了。”纪昭,“好像吕筱筱从挺时候就没爸了?”
喻谷“嗯”了声,:“听离婚。”
纪昭道:“我听到的是,她妈当初不顾家里人反对,非要嫁给她爸,她爸就是那种性格软,听话,但是手头没什么钱的,她妈嫁过去,没车也没房,但她就是喜欢那个男的,就乐意,没钱吃苦也不在乎。
“但是后来就不是那么回事了,俩人结婚,又怀了孩子,吕筱筱她妈因为怀孕,不能再去工作,家里经济条件每况愈下,加上产前抑郁症,俩人没少吵架。吕筱筱她爸原本脾气好,不还手骂不还口,但是被她妈压了那么多年,也憋了一口气在心里,结果有一天,她爸就爆发了,俩人特别凶的吵了一架,吵完她妈指着门让她爸滚,她爸二话没,真走了。
“再后来,她爸几天几夜没回来,吕筱筱她妈就有点慌了,四处电话问朋友,自己也挺着大肚子出去找,为了找人,差点出车祸,最后总算是把人找回来了。她妈当时也挺后悔自己跟她爸的那些话,想想自己都觉得难听,然后非常正式的跟她爸道了歉,她爸也没什么,俩人这就算是和好了。
“没想到之后不久,她妈又开始控制不住情绪,如此反复吵了几回,俩人都烦了,她爸就提出来,俩人彼此冷静一段时间,然后就带着简单行李走了。
“她爸刚离开后,她妈也不觉得怎么样,就还想着用不了多久,他肯定会回来,毕竟自己还怀着那个男人的孩子,况且俩人吵吵闹闹这么多年了,每次不都是吵过之后用不了几天就和好。就算再怎么样,她爸也都该念就自己在他一无所有时候毅然决然的嫁给他,而迁就自己几分。
“但是她想的挺好,不料她爸走之后就真的没有再回来。而且任凭她怎么找,几乎挖地三尺了,也没把人挖出来。吕筱筱她妈这才着了急,偏偏这时候,她生产期到了,一个人在大街上,也没人管,差点死在外面,好在有个好心人路过,把她送去医院了。
“她就在那个医院草草把孩子生了。孩子生下来后,她也没休息多长时间,把女儿扔给娘家,又出去找人。用了很多办法,千方百计,总算又让她找到。
“吕筱筱她爸也是听了她孩子生下来的事情,带了很多营养补品和婴儿用品回来,面对吕筱筱她妈的质问,她爸就自己出差挣钱,就为了能给母女俩一个好生活。
“他也果然拿了一笔钱回来,她妈见状,完全没了怀疑,俩人又恢复了恩爱模式,不过她爸对比从前却忙碌了起来。起初是经常加班,后来是到外地出差,对待她妈的态度也冷淡不少。她妈伤心是一方面,同时也反思自己,可能是之前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就也想找了工作去上班,替丈夫分担压力,但这样一来,俩人碰面就更少了,几乎见不到面。
“吕筱筱她妈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去公司找人去了,但去了才发现丈夫已经不在那家公司很久。她妈这时候才觉得不对,于是第二天特意请假,跟着丈夫出了门,一路跟到他上班地方,才发现他居然和另一个女人搞在一起,而且那个女人居然也怀孕了……
“她妈大受击,撒泼滚闹了很久,可都没用,最后她没办法了,卑微的求丈夫,能不能等孩子大了再走,再离婚,却遭到拒绝。后来俩人还是办了离婚,那之后她爸带着新媳妇儿也离开了他们当时的城市。”
纪昭一口气这么半天,嗓子早就冒烟了。他抱着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半天,将整整一杯可乐全喝干净了,才把杯子扔回桌上,道:“可能也是因为她爸的缘故,她妈就有点神经过敏,觉得所有那种好脾气的男的全都靠不住。也是因为经历了她爸的事儿,所以在嫁女儿这件事上,对男方特别挑,一方面手里必须有钱,房和车子得到位,而且为了避免将来发生意外,房子和车必须放在她女儿的名下。另外一方面就是必须要爱她女儿,宠她女儿,无脑宠那种……我还听她跟相亲介绍人提要求时候了,最好男方能在和她女儿生了孩子后就结扎,省的手里有钱出去鬼混。反正是很病态很恐怖了……”
纪昭完,像是真的很恐怖一样,忍不住了个激灵。
喻谷却并没有太多表现,反而到最后,表情都十分淡定。
纪昭有点佩服喻谷了,托着腮,侧着脑袋看着他,问:“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一个外人听这些都不会无动于衷。”
喻谷轻轻挑了一下眉,道:“算起来我现在也是外人了啊,不管她过去怎么样,至少我现在过的挺好。而且我也及时止损了,于我自己来,并没有吃多少亏。”
纪昭撇了撇嘴巴,道:“之前你是圣父,真的没错。知道自己在跟她交往时候被绿,居然还能把话得这么轻松。而且你俩分手之后,她也还在找你的茬,讲真,这要是我……算了,我也不会找女人,男人我都还应付不来,找什么女人。”
喻谷先前听他有关自己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感觉,如今听他提到自己,反而来了点兴趣,问道:“你和柴裕怎么样啦?”
纪昭现在听到这个名字,额头上就青筋直跳,道:“能怎么样,我俩肯定是不会再在一起了!这辈子,就算杀了我!我也绝对!一定!不再跟他沾上半毛钱关系……”
他话才出口,快餐店的大门忽然被推开,接着俩人便看到薛岑和柴裕一前一后的走进来。柴裕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还对纪昭勾了下唇,撩拨意味十足。
喻谷捧着他的杯子,一边喝饮料一边忍不住偷笑,笑过之后才声问他:“脸疼吗?”
纪昭猛地反应过来,手指颤抖的指着喻谷,满脸都是掩饰不住的惊悚:“你!居然和他串通!老喻!你背叛我!”
话时,薛岑和柴裕已经走到了近前。
纪昭再也坐不住,抓起自己的背包,拔腿就往外面跑,可惜他跑再快,也还是逃不过柴裕的魔爪。不过转瞬间,他已经被柴裕锁住双手,提住衣领。
薛岑见状,笑眯眯的跟纪昭了声招呼,随后道:“你俩还是去找个私人地方,自己解决问题吧,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了。”
柴裕正有此意,提着纪昭就像是提着鸡子一样,转身走了。
纪昭腿脚乱蹬,还在试图挣扎,一边挣一边骂。
一直到他们走到门口,纪昭才听到喻谷的声音悠悠的传来:“二人世界愉快,不要太感谢我。”
纪昭泪流满面,又咬牙切齿:“喻谷!绝交了我跟你!绝交了!”
引来那边两人的爆笑。
等闹闹腾腾的两人终于离开,薛岑低头一扫他们满桌子的狼藉,嫌弃的一撇嘴,道:“他们去过二人世界,我们也去过我们的二人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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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怎么过的,JJ不让写,大家脑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