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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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忙又死命拖住,不肯让他往前。

    朵见状不好,松开扯着武恒的,过来拉起武淮便往门外跑去。

    武淮起初不肯跟她走,气汹汹喊:“还他这条命,死也不跑!”

    “傻了你不是!真打死了可就活不成,你娘和你兄弟还未找着,你不疼惜他倒罢了,难道要你母亲遭受失子之疼么?”朵劝他。

    武淮眨眨眼,被她动,跟她一起跑出门来。

    出了门,朵原跑不过他,倒被他带着一气跑了几里出去,直跑到城郊一处荒地方才住了脚。

    朵弯腰喘粗气,武淮直接倒在地上,四仰八叉也喷着粗气。

    “想不到,你还挺能跑,我这天天做农活的竟然跑不过你这个天天养尊处优的。”朵喘息着笑道。

    “我哪有天天养尊处优,当日被那家人收留,当牲畜一样使唤,你瞧瞧我这身伤,都是因为脚慢打出来的。”

    武淮翻身坐起,甩掉外衣,露出上身来。

    朵瞧过去,后背果然累累赘赘的伤痕!

    “你为何不告诉大将军!”朵失声问道。

    “告诉他?告诉他有什么用!他只顾自己前程,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母子如何。”武淮恨恨道。

    朵捡起地上衣裳与他披到身上,在他身旁坐下,忍不住问:“难道那家人家知道你母亲兄弟下医落,以此来要挟你不成?”

    武淮摇头:“怎么也在乱军之中救了我性命,何苦害他们性命,亏得我识字看到城中他寻我的告示,我是自己跑回来的,那家人心虚,怕我跟他实话才跟了来,拿母亲兄弟下落要挟不准我告诉他。其实他们都错了,就算不拿母亲兄弟要挟,我也不会告诉出来的。”

    朵闻言苦笑一声:“听你讲话,算个好人,却为何又如此行径,若人不齿?怎对得起你母亲对你的教诲。”

    “我就是要如此,败坏他的名声,让他成为罪人!凭什么他一个人在此享受荣华富贵左一个老婆右一个老婆的娶回家!可怜我母亲和大哥,现在也不知流落何方,有命还是无命。”武淮咬牙道,眼睛里却盈满了泪水。

    朵无言以对,有些心疼他,却又不赞成他的作法,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你这样却也不是办法,岂不也害了自己?若才刚大将军真的将你打死,岂不是白死?难道就能解你心头之恨了?”

    武淮双捂着脸,半天,放下来,把眼恨恨盯着朵,哑声道:“哪个要你来管!我今天也是被鬼附了身,倒跟你这些!”

    着,起身便要走。

    朵起身要去追他,岂料脚软尚未恢复,被脚下一个土坑一拐,倒崴了脚,脚踝处传来钻心巨疼,又一屁股栽到地上去,忍不住叫唤一声。

    武淮扭头瞧她一眼,眼神冷漠,没有言语,倒又快步走了。

    “不过是个狠人,倒不像他自己的那般心善。”朵见他走远,恨声道。

    扶着旁边树木勉强站起来,却只是疼的厉害,一步也挪不动,只好坐下来,在这儿干着急。

    约过了一盏茶工夫,武恒竟又转了回来。

    见了朵,也不话,只蹲下身来,将她扶到背上背起来就走。

    朵撅着嘴问着他:“你干什么要回来?”

    武淮哼唧半天,闷闷回一句:“你知道了我秘密,我要背你回去杀人灭口。”

    朵噗嗤笑一声。

    “你还别不信,我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武淮正经道。

    “你要杀人灭口何苦背着我走来,把我撂在原地,弄死我不是更好?”朵怼他。

    武淮默默不语,半晌,却又开口:“父亲能打死我倒也罢了,若打不死,日后要如何做人,却是难为。”

    “这有何难,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就行了。”朵回道。

    “的容易,我做了这许多坏事,哪个肯饶我,实在是无路可走。”武淮灰心道。

    “所谓杀人放火者尚能放下千屠刀,立地成佛,何况你还没坏到那程度,你里没有人命吧?若有人命,当我没,却是该死。”朵道。

    武恒忙摇头:“哪里就敢打死人,昨晚上是打的最狠一次,那只蚂蚱原是费了千辛万苦找来送给费名的,他答应我只要给他找回这只常胜将军,就告诉我母亲和大哥下落。”

    “费名又是谁?”朵好奇问道。

    “就是当日救我那家主家的公子,我就是与他做书童,险些被他打死。”武淮回道。

    “哦,我明白了,你这是跟着歹人有样学样,这些馊主意都是他给你出的是不是?”朵问着他。

    武淮不话,半晌长叹一声:“怨不得别人,他就是出主意,我也得听不是。”

    “你倒是有担当,不推给别人。”朵笑道。

    “不求别的,求你帮我出个主意,日后该怎么办。”武淮央求。

    朵咽口口水,有些为难,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这武淮的是真的,那他本质不坏,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尚能教导。

    只是不知他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为骗她另有目的。

    “你当真要学好?”朵问他。

    武淮不吭声儿。

    “这也容易,回去跟你父亲赔个罪,任打任罚,去给你欺负过的人赔不是道歉,若肯原谅最好,就是不肯原谅,只要日后你再不以此胡作非为,也必不会太过为难于你。”朵道。

    武淮长长叹息一声。

    “你跟大将军实话不是更好?费名一家如此要挟于你,凭你一人力量哪能搞定?”朵又道。

    武淮吭喔几声,开口道:“我瞒了你事实,其实母亲和大哥是为了救我才失散掉进河里去的,因为此事,我一直不安,觉得自己是罪人,怕费名将此事告诉父亲。”

    “掉进河里去?”朵惊问一声。

    武淮声音越发沙哑:“那日我们家乡官军与叛匪作战,大家乱跑,因我人力气弱,跌跌撞撞挡住了一位军爷的路,那军爷举起我来便要往河里扔,母亲和大哥见状上前拼死与他搏斗,结果我是被救下来了,他们却齐齐落水,不见踪影。”

    朵闻听,一时无言。

    任由武淮背着她,默默回到大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