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翁入梦
把文婆婆藏在屋子里,大夫给苏云把脉,果然苏云的天花已经消失了,这会除了有些气血不足,别的再无大碍。
答应玉盘不会出文婆婆是她带进来的,玉盘才安心回去告诉大夫人。
院只剩下文婆婆和苏云二人,平日里也鲜少有人来此处,文婆婆在厨房找了把米,熬成粥给苏云喝。
两天没怎么吃饭,苏云感觉自己全在靠毅力活着,她一边喝粥,一边听文婆婆唠叨着苏家有多黑心。
苏云的母亲文姝是河东郡财主家的女儿,她哥哥少年中了进士,在朝廷做官,早些时候和苏云的爹爹苏哲是同窗。
二人关系不错,文姝见过几次苏哲,便心系于他,也不在乎苏哲是家生子。
家生子就是指祖上为奴,又因为各种原因被主人家解了奴籍,却还是依靠主家撑门面的家族。
文婆婆语气里很是看不起苏家,可当时苏云的母亲就是铁了心要嫁过来。
一开始二人也蜜里调油过,后来文晏道中了进士做了朝廷命官,苏家人都快把四房捧上天了。
谁知道好景不长,文晏道得罪了人,男的流放边关,女的被贬为奴,文姝也因为此事伤透了心,一蹶不振就那么去了。
接下来苏家就变了张嘴脸,对年仅九岁的苏云爱答不理,甚至骂她是扫把星,原本巴结她的家中兄弟姐妹也都时不时来落井下石。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苏云才变得像个刺猬,不管怎样都不肯服软。
苏云听到这里心里很不舒服,“那我爹呢?”
“你爹?”文婆婆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那畜生也配做你爹?”
“你可知道你舅舅刚出事的时候,你爹怕的想休了你娘,就怕那满门流放落到他们头上!”
文婆婆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姑娘啊,你可别怪婆婆残忍,可你要是不记得这些,以后就和文家无缘了啊”
苏云沉默着点头,她借了原主的身体,代替她活下去,自然也该知道这些过往。
这一晚,文婆婆和苏云了很多过去的事情,直到撑不住才熟睡过去。
苏云点开直播间,意外地发现直播间居然有三百人气了!
弹幕里甚至还有人讨论起来了剧情。
“主播真的好惨啊,她爹真不是个好鸟。”
“呸!他是人!不要什么都扯到我们翼族身上好吗!”
“楼上的楼上的对!鸟族没一个好鸟!”
他们讨论的话题逐渐偏离主题,苏云打了声招呼,了句晚安就关闭直播间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还没等苏云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院子里就传来一阵吵闹声。
“我就她回来了吧!昨天我果然没看错,就是玉盘那个死丫头又把人带回来了!”
尖利的女声划破寂静,苏云急忙穿上鞋从窗户看过去,发现大夫人领着一帮人来了,把文婆婆堵在厨房里不让她出来。
“我家姑娘在这里,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要是见到老太太,我还想问问我老婆子做错了什么要被赶出苏家大门呢!”
文婆婆不服软地顶回去,孙婆子去抢她中拾出来的干净米粒,“你不是苏家下人!凭甚么吃苏家的米!”
苏云怕文婆婆受伤,连忙吩咐智能房管打开直播间,自己从房间冲了出来。
“她不是苏家人,我总是了吧?难不成我也不能吃苏家的米?”
孙婆子一看苏云像个炮弹一样冲出来,瑟瑟收回自己的,瞄一眼大夫人的脸色,又理直气壮起来。
“七姐自然是苏家人,只是这老婆子早就被老太太赶出去了,她一个外人在内院带着,万一把七姐带坏了怎么办?”
大夫人李菀淡淡地看苏云一眼,看她衣衫不整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讥讽,便在一旁看戏。
苏云冷哼一声,她算是发现了,这一家子上下都把她当做眼中钉呢。
大夫人二夫人早年因为苏云母亲在苏家备受宠爱,她们便觉得自己吃了亏,这吃的亏怎么也要在苏云身上讨回来。
苏云过得越惨,她们心里才能越舒服。只不过二夫人表现的明显,大夫人则为了名声做的比较委婉。
文婆婆走到苏云身上,把她身上衣服穿好,“冻着怎么办?”她对大夫人一伙人置若罔闻,铁了心地非要跟在苏云身边。
眼看着院内气氛剑拔弩张,一个丫鬟匆匆跑过来道:“大夫人,老太太让把七姐带过去问话呢!”
“谁惊扰到老太太了?”
“是昨天玉盘挨板子的时候惊扰到三姐了,这会老太太生气的紧。”
李菀不再话,皱着眉头带着人往正厢房里去。
一到正厢房,丫鬟婆子就在外面待着,有人打了帘子让大夫人和苏云进去。
一进去就感觉到屋内很是温暖,隔着雕花窗子看到里面炕床上有一老太太正支着头闭目休息,想必她就是原主的亲奶奶了。
“云儿,你病好些了吗?”
“劳您挂念,云儿的病可是好多了。”
苏云的语气平平淡淡,可在场众人哪个不是人精,都听出来她话里的怨言。
老太太睁开眼睛,冷哼一声道:“你哥哥前几日童试,一家子都提心吊胆,只不过忽略你两天你就跟我置气,我看我是越活越不中用了哦。”
她这话一出,旁边人都跟着劝,“老太太正是儿孙满堂享福的好时候,哪能这种丧气话!”
“七姐!您还不两句好话?”
苏云气结,搞半天哥哥童试就能把她一个姑娘关在屋子里等死?
“云儿不会好话,不过前几日云儿病的快死的时候有一白发老翁入我梦中,云儿天生与苏家相克,若是离得远远的还好,若是近了,只怕是家宅不宁。”
“云儿年纪不大,却也知道家族为重。所以今日云儿来不为别的,就想向祖母讨处庄子,离的远点日日为祖母祈福!”
“请祖母成全!”
苏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了一个响头。
老太太神色不定地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儿,不免对她这话有几分怀疑。
苏云向来是个没脑子的暴脾气,只怕这话也是那个文婆婆教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