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曹文恒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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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已深,时近中秋,空气中已有几分凉意,二夫人却仍然一身火急火燎的样子,坐在榻上不停地用帕拭着汗水,丫鬟正端了在院里用井水冰过的茶过来。

    她喝了两口,又嫌不够凉,不耐烦的道:“院子里可还有冰鉴?去要些冰来,给我摆上。”

    丫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伺候二夫人多年的老嬷嬷忙道:“今夏的冰例本就紧,早已用完了,哪里还有冰剩下来?”

    “老夫人那儿也没了?”二夫人问道:“反正她年纪大了受不得寒,我瞅着她今夏也没怎么用冰,总有剩下的。”

    “老夫人怜惜大夫人带着四个孩子日夜操劳,今夏的冰例可都是赏给她了。”老嬷嬷回道。

    二夫人气急败坏的站了起来:“她劳累?我就不劳累了吗?当年若不是我母亲听信了媒人的传言,苏家万贯家财儿子又有出息还有功名在身,嫁过来就是享福的,我才不会这么轻易的嫁过来。你瞧瞧现在是什么光景?这一家老的,全靠着那一点祖产过日子,老大是个混不吝啬的,一房一房的妾往里头抬,老二是有功名,可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个穷酸秀才,成日里寻花问柳,老三倒好,可竟也只管自己的死活,连自己的妻儿都不管不顾的。”

    “瞧我嫁过来以后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出去好听,是得婆婆看重,将这后院都交给我来打理,可你也不瞧瞧这府上入不敷出的,这些老大爷们还个个只管来要银子。”二夫人越越生气,道最后竟把茶盏往地上一丢,吓得丫鬟连忙跪下去将随便收拾好,心翼翼的包在帕了退了出去。

    老嬷嬷劝道:“依我看,夫人你还不如赶紧把这些烂事丢出去的好,你看大夫人,又不管事,只管自家院子里的吃喝养着几个儿女,人人都称她心地慈善菩萨心肠,连老夫人都要多怜惜她三分。你为苏家操劳这么多年,嫁妆银子都贴进去不少,何苦还揽着这等吃力不讨好的活呢。”

    二夫人叹了一口气,半躺了下来,老嬷嬷连忙站到她身后,伸替她揉着额头。

    “我倒是想。你也知道我还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都还没有亲事,他们父亲又是个不成事的,我若不掌着后院这点权势,我这一双儿女恐怕更被人看轻了去。”

    二夫人道里,连忙问道:“可有派人好好看着七丫头?”

    “您放心吧,几个嬷嬷都在守着呢,保准她一步也出不了院子。”

    “那就好。”二夫人叹着气道:“若不是这日子实在过不去了,我也不必贪图着她那个庄子。”

    “夫人可别看她那个庄子,我都打听清楚了,那丫头不知道得了哪里的高人指点,将那庄子的田地调理得顺顺当当的,一个月下来光是那卖瓜果蔬菜的钱就有不下百两银子,更何况她还搭上了曹夫人。”老嬷嬷道:“你若是把那庄子弄到了,这一看大家子的开销也就有了。还可以趁和曹家连上线,您不是一向看好曹家公子?”

    二夫人点了点头。

    主仆两人正着话呢,外院的丫鬟匆忙跑了进来:“二夫人二夫人。”

    “什么事情这么大惊怪的,入夜了还如此喧哗!”

    丫鬟吓了一大跳,连忙道:“曹家的马车到了门口,是来接七姐”

    “什么?”二夫人立刻睁开眼睛:“哪个曹家?”

    她这话一出口,便立刻知道自己也是失态了,清河镇还有哪个曹家?

    “你曹家来人接七姐?”

    “是。据曹夫人明日要举办什么螃蟹宴,特意邀请七姐参加宴席,听闻七姐在咱们家,所以特意打发了人来接,现下人已经到了老夫人的院子里了。”

    丫鬟的声音越越,二夫人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走!去看看。”

    她咬牙道,立刻带了婆子丫鬟浩浩荡荡一群人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曹家确实打发了人来接苏云,可是来的竟也不是普通的奴仆,而是曹家的大公子曹文恒亲自上门来了。

    此刻他正和老夫人明了来意,笑容满面的等着老夫人的答复。

    老夫人正犹疑着苏云一个孩子家家什么时候竟和曹家搭上关系了,竟还派了自己的儿子亲自上门来迎接,这可是连苏家长房几位姑娘都没有过的待遇。

    “老夫人?”曹文恒耐心极好,气定悠闲地坐在苏老夫人下方的椅子上,笑嘻嘻的道:“还请派人通传一声,我母亲还在家里等着呢。”

    “这”老夫人脸色不太好看,中的佛珠转得飞快。

    二夫人急匆匆的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她一眼就瞧见了曹文恒,脸上的喜色刚刚浮上来,就想起曹文恒是来接苏云这个丫头片子而不是自己的女儿,笑容也就淡了几分。

    “竟是文恒来了。”她装出一副和曹文恒很熟悉的模样,亲热的招呼道:“你母亲可好?”

    “谢夫人挂心,我母亲好着呢。”曹文恒站了起来行了礼:“就是在家急着等七姐,也不知道七姐如今人在何处?”

    二夫人眼珠一转,推辞道:“她今个儿是回来了,大约在庄子里头吃了苦,身体不适,现如今已经歇下了。至于那螃蟹宴恐怕是去不成,我在这里替她谢过曹夫人的盛情。”

    她好不容易才将苏云那个死丫头扣下来,哪有这么轻易将她放出去的道理。

    “病了?”曹文恒一脸讶异:“夫人您也知道,我母亲与七姐的母亲曾是闺中旧相识,因此对七姐也颇为疼爱。她既病了,我母亲也免不得担心,正巧,我也曾在太医院的刘子任先生名下学过一点毛皮,不若让我去看看?也好将七姐的病情告知母亲,免得她担忧。”

    二夫人在心底暗自咒骂了一声,连连道:“已经请大夫看过了,现下喝了药,正歇着呢。况且我家七丫头虽年幼,可毕竟是姑娘家,最重礼法不过了,也不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