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人生漫漫,各自珍重
苏沫对着他傻笑起来,笑得眼中有泪。
她大概是醉了,面前有好几个楚慕言呢!
脸埋进了他的怀里,却又跟着音乐,颤着声音唱道:“为何我不懂,只要有爱就有痛,有一天我会知道,人生没有你并不会不同,人生已经太匆匆,我好害怕总是泪眼朦胧,忘了你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楚慕言抬,轻轻地抚上她的发:“沫,不要难过,一切都会过去的。”
真的会过去吗?可苏沫为什么觉得,这份伤痛会伴随着她一辈子,永永远远都忘不掉呢?
苏沫想起这俩个月以来发生的事。
苏家家破人亡、苏氏面临破产,徐艳丽俩母子勾结外人的背叛。
她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而她却仍在这里为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伤心欲绝。
真可笑真可笑!
凤凰浴火,涅槃重生。
苏沫站立起来,向演唱台跌跌撞撞地走过去。
“沫,沫”楚慕言跟在她的后面,担心地喊她的名字,奈何他行动不便,跟不上在拥挤的人群里往前走的她。
那抹娇瘦的身影,在陆西晟的眸底下摇摇晃晃,随时都会倒下。
“西晟,你整晚心不在焉的,该不会是在担心苏沫吧?”身旁的楚慕惜问道。
陆西泽:“慕惜,你吃什么干醋?西晟现在和苏沫毫无瓜葛了,对吧?”
他笑着看向陆西晟,看热闹不怕事大似的。
陆西晟转眸,淡漠地扫他一眼。
摇曳着杯中的褐红的液体:“大哥最近似乎特别关心我的私生活啊,不如让慕惜介绍个好女孩,让你感情有所寄托。”
“西晟,大哥的心思,那天不是跟你坦诚了吗?只可惜,沫沫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看她的样子,对你仍念念不忘呢,真的心疼啊。”陆西泽勾扯着嘴角,意味深长。
陆西晟身子僵硬,他用力地压下怒愤,仰起坚毅的下巴,将酒一饮而尽。
楚慕惜盯紧陆西晟的脸,努力想要辨清他对苏沫的感觉。
可惜,陆西晟总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岂是她能看穿的?
陆西泽笑看着那边你走我追的苏沫和楚慕言:“沫沫和慕言还蛮般配的,对吧?看来,我没多少希望了。”他惋惜地道。
楚慕惜附和:“对啊,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我哥对哪个女孩这么上心的。”
“女人的心思,还是女人最懂,慕惜,你觉得苏沫会喜欢你哥吗?”
楚慕惜看看脸色愈发深沉的陆西晟:“会的,只要是我哥看上的,我一定会帮他争取。”
陆西晟握在里的酒杯,几乎要碎。
这边,苏沫越过人群,再次步到台上,将话筒取了下来。
“大家请安静一下我苏沫,今晚有话要!”
全场鸦雀无声。
只见苏沫一只拿着话筒,一只扶着椅把,爬到了椅子上。
居高临下。
“沫,危险,快下来!”楚慕言终于追到台下,伸要扶她。
苏沫摇摇头,视线在场上转了一圈,落到坐在中央位置的陆西晟身上。
美眸盈盈闪闪,如流星坠落,碎了一地。
陆西晟的心一紧,想起来,却被旁边陆西泽的注意,紧紧地“绑”住。
他不能随自己的心,冲上去将苏沫紧紧抱住,告诉她他心里的话。
一旦这么做,后果便是,将苏沫扯进他的处境里,过上分分钟勾心斗角波谲云诡的生活。
豪门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
苏沫最近的经历,足以教她认清这个事实,也更坚定了他一贯的理念。
“沫沫,快下来,乖乖回去。”他在心里默念。
但苏沫又不会读心术,更不是神仙,又岂会知道他的内心在什么?
她只觉得,他此刻的眼神,很深邃很深邃,像个无底的黑洞,隐藏着太多太多的秘密。
但她知道,这些秘密,与她无关。
“以往是我年少无知,不懂事,像个傻瓜一样,跟在陆西晟的身后,像个可怜的乞丐,奢想得到他的一点点怜爱。”
“对啊,从我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我就对他有幻想,幻想着能天天见到他,幻想着他能对我笑,幻想着他对我温柔,幻想着能够和他一直一直在一起”
苏沫到这里,低头,握住双,死死地忍住泪水。
“沫沫,不要了,求你,不要再下去了!”陆西晟盯住台上的女孩,她瑟瑟发抖的肩膀,让他清晰她此刻到底有多难过。
他心如刀割。
苏沫艰难地,重新抬起头:“直到,我爸、我奶奶,相继离我远去,我爸一生的心血,苏氏,朝不保夕。”
“这些变故,让我终于醒悟,过去那五年,我简直活得像个笑话!更让我看清,陆西晟在我心中,其实并没有我自己想象得那么重要”
她看向陆西晟,轻浅一笑。
这抹笑,像凛冬的雪,生生地刺痛着陆西晟的心。
“或许,不一样的经历,让我长大、成熟,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苏沫,已经不是从前那个苏沫了,就像刚才那首歌一样,让往事,随风而去吧。”
她自嘲地一笑,眼睛盛满了破碎的琉璃,盈盈闪闪:“我想我今晚,是最后一次出现在你们的聚会里,毕竟,苏氏今时不同往日。”
苏沫盯住陆西晟:“我与你,也不同路,人生漫漫,各自珍重吧!”
她做到了,她终于做到了。
真真正正的,与陆西晟决裂。
这一夜,苏沫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杨雪晴家的。
只知道有人一路送她回家,扶她躺上床,了几句什么话,然后灯熄了,门也被关上。
窗外的北风呼呼地吹啊吹,吹得她浑身都冷。
后来,依稀感觉有人坐到她的身边,替她盖好被子。
耳边,是那把梦绕魂牵的嗓音。
他坐在她的床头,了很久很久的话,苏沫努力地想要听清晰,而这些话却如西风,一掠而过,难以捉住半缕。
最后,轻轻的一吻,落在她的额头,那份疼惜,如此的真实
苏沫好久没有睡得那么沉了,酒精还是能解人愁闷的,最起码给了她一夜安眠。
醒来,呆呆地盯住天花板上老旧的吊灯,整个人都是懵的。
“沫沫,你可终于醒了。”杨雪晴过来,将她扶起。
苏沫扶着额:“脑袋好沉。”
“当然沉啊,你昨晚喝了不少吧,回来的时候醉得不省人事的,还吐得人家楚少爷满身都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又是为了陆西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