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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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聚楼里,坐在孙掌柜面前的冬脂忽然打了个喷嚏。

    孙掌柜客气问:“没事吧?姑娘这是冻着了?”

    “没事没事。”冬脂摆摆,“您继续吧。”

    “好,是这样的,我们少东家原本是在浦馆的,可是不知怎么就突然去西宁府了。所以我派人送信回桐阜去问老东家了,这才耽搁了几天。”

    去西宁府了?

    冬脂的脑海中浮现出那日胥静明策马狂奔的模样。

    她回归重点,“那你们东家怎么呢?”

    “自然是要买断的,我们胥家的生意从来都是独一份,不跟人家分的。”

    闻言冬脂暗笑,心想那就别怪她等会儿狮子大开口了。

    她等着孙掌柜问她价钱,却听孙掌柜直接道:“我瞧姑娘有眼缘,就不与姑娘虚与委蛇了,东家那边能给的最高价钱是三百两,姑娘你好好考虑吧。”

    三百两。

    癞子那边还欠着一百两左右,大姐那边不到十两

    冬脂在心中算着账。

    孙掌柜见她低着头,不回应,还当她是嫌少,于是开口劝:“三百两可不少啦!多少人一家子不吃不喝一辈子,也挣不到三百两啊!况且我们酒楼向你拿货,不是还得给你成本价么?”

    的成本价,冬脂嘻嘻笑问:“那你们东家没有定进货价吧?”

    孙掌柜咋舌,“姑娘,赚钱归赚钱,咱可不兴狮子大开口啊。”

    “不会不会。”冬脂笑得如同狡猾的狐狸,亮晶晶的眸子看得孙掌柜心慌。

    她竖起一个巴掌,“您看,五文钱怎么样?我在外头可是都买十文钱一份的,这都半价了。”

    闻言,孙掌柜‘哼’一声轻笑,“姑娘你真会做生意,我没记错的话,三份以上你可是卖八文钱,到我这儿你还要五文!”

    冬脂也不觉得心虚,理直气壮道:“我以后肯定要涨价的啊。等我开铺子了,要地租要成本,价钱肯定得涨的。我涨了,你们酒楼肯定也涨啊,而且卖得肯定要比我们还要贵呢?”

    “开铺子?”孙掌柜有些惊讶,不过想想又觉得不足为奇。

    毕竟都是敢开口要什么独家授权使用费的人,开个铺子又算得了什么呢。

    “嗯”他沉吟半晌,最终抬起头来,道:“那这样吧,我们东家刚好有一个铺子空着,既然你打算开铺子的话,不如租给你。不过你给我们价钱要再低些。”

    “真的?”冬脂喜出过望,不过很快就又敛回笑容,故意拿腔作调,“那也得看看铺子的位置在哪儿,有多大才能定论啊。”

    “位置不算好,不然也不会空着租不出去,但是酒香不怕巷子深啊,你的兔头兔肉已经这么红火,肯定会有人慕名而去的。”

    冬脂强捺着心中激动,忍着笑意,“您的不算,还是得去看看才能作数。”

    “好好好,带你去瞧瞧。”孙掌柜摇摇头,一边起身一边感叹:“真是服了你这丫头了,怎么这么鬼灵精,只有你骗人家的份,哪有人能骗得了你啊。”

    冬脂俏皮笑着,跟上去,“谁的,我被人骗的可惨了,欠了一身债。”

    她心里又嘟囔着补上一句:还有许期阳那个家伙,哦不,不叫许期阳!

    从福聚楼出发,跟着孙掌柜左拐右拐,走了近一刻钟,这才走到那个位置不太好的铺子门前。

    这铺子如横着的马车那般宽窄,往里进有十步那么深,左右是买布匹成衣的铺子,门前来往的人并不多。

    确实不是什么好位置,不过就如孙掌柜的那般,酒香不怕巷子深。

    她的兔头兔肉已经有了一定的名号,就算开在这儿应该也不用怕卖不出去。

    “行,那孙掌柜打算一个月开多少租金呢?”

    孙掌柜直接道:“这样,你给我四文钱的价,不管我卖不卖得出去,我都不算你租金。”

    “不行,四文太低了。这样,每个月前两百份是五文,你卖超了以后进的货按四文算,怎么样?”

    闻言,孙掌柜眸底闪了闪,看冬脂的眼神多了一丝佩服和不可思议。

    他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可没见过这么既有胆识、又有头脑的伙伴,并且还是个半大的黄毛丫头。

    “怎么样?孙掌柜您考虑好了没有?”

    对上冬脂炯炯有神的大眼,孙掌柜当即拍板:“好,就照你的来。”

    尘埃落定,冬脂的眼角立马染上笑意,“那我们现在就回酒楼去签文书吧?”

    回到福聚楼,拟好文书,落笔签好,三百两的银票、铺子的租契立马到了冬脂中。

    捧着里的钱,冬脂咽了口唾沫,心中生出一种踏实感来。

    只要将债务还清,以后不管挣多挣少,总归是不用担心人家来要债了。

    冬脂拿着银票径直去了钱庄,开了自己的户头,存了二百两进去,只留一百两做还债用。

    回去路上,她这才注意到路边的回春堂。

    也不知道李仁贵的伤势好完全了没有,她心想着,迈腿走了进去。

    里头陶回春刚给一个病人看好诊,抬头一见到她,立马哼一声。

    冬脂纳闷,“陶大夫您怎么了这是?怎么一瞧见我就冷哼啊?”

    “我这不是冲你,是一瞧见你,就想起了你那婶子一家!”

    “怎么啦?我十七婶又气着您了?”冬脂心想到李蔡氏的为人,默默为陶回春惋惜叹气。

    只见陶回春喝了一口茶,这才气顺过来那般,“不是我,我行医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见这么不讲理的妇人。回回我上门看诊,她都要质疑我的医术,都要在我耳边臭骂你一顿!”

    “对了,你是不是还打了她的那对双胞胎外甥?上回我去,她让我给那对兄弟开药,让算在你的帐上。”

    “那你就算我帐上了?”冬脂的声音微微提高。

    陶回春理所当然地点点头,“那不然能怎么样,我一个医者,总不能看着那对兄弟脸上都化脓了,也不作为。”

    “”想起圆圆和妞妞和欺负的场景,冬脂不禁邪恶心想:留疤了才好呢,不然不长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