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还好这口?

A+A-

    陈府大厅里,一个中年男子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从他的相貌来看,不难猜出他便是柳如玉的父亲柳学士。且从他的衣着来看,应当也是刚到浦馆的,最起码是没来得及去梳洗。

    旁边站着的是一个高挑的美女,一头乌黑墨发配上一身红色衣裙,显得整个人活泼靓丽。

    不知为何,冬脂在看到这个美女时,脑子里自动就浮现出了‘伍浅薇’这三个字。

    伍浅薇的眼神也落在了冬脂的身上,眉梢上扬,带着打量的意味。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片刻,冬脂正想着开口打声招呼,谁料伍浅薇在她张开口时挪开了眼。

    这是明摆着不想和她有交集,冬脂只好打消了主动开口话的念头。

    后院那边隐隐约约传来柳如玉的哭声,想必陈新锐现在正在后院照顾柳如玉,所以才没有时间来前院待客。

    柳学士顾自扶额沉郁着一张脸,抬都没抬眼;伍浅薇环立在那儿,就像一只孤高气傲的白鹤。

    一时间,气氛显得有些尴尬。

    好在下人来上了茶,这诡异的气氛才被稍稍打破。

    冬脂问:“如玉这两天怎么样?好点了么?”

    “好多了,就是夜里常做噩梦吓醒,眼下也是午睡才被噩梦吓醒,所以大人在哄着呢。”

    两人这么一交谈,柳学士才发现冬脂的到来似的,敛眉抬头看了一眼。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冬脂,语气发冲问:“你是陈新锐何人?”

    这满带敌意的语气,就好像是岳丈见着了女婿的外室似的。

    侯宝第一个不满,上前一步道:“我家大娘子是柳姑娘的朋友,前来探望柳姑娘身体的。”

    闻言,柳学士看向下人,询问真假。

    下人答道:“是的,姑娘平日里最喜欢和李姑娘一起玩了,这次姑娘受难,也是李姑娘舍身涉险去换了姑娘回来,姑娘才能脱险的。”

    这一个称作大娘子,一个称作姑娘的,让人犯糊涂。

    柳学士又看了冬脂一眼,琢磨着冬脂到底是嫁人了没有。

    倒是伍浅薇眉毛一挑,猜出了冬脂的身份。

    霎时间,她打量起冬脂的眼神便更加肆无忌惮了。

    原来这就是傅二未过门的娘子了么?

    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丫头,怎么傅二还好这口?

    思及此,她皱了皱眉头。

    她又想,就算是个丫头,也应当找个长得姿色出众的,找个可爱的日后长开了不就什么都没了么。

    记得傅二时候长得精雕玉琢,如瓷娃娃似的好看,怎么长大了长残了?就找了个这么一般的娘子?

    她看着冬脂对于她的打量面不改色,又不禁暗叹这个姑娘不简单,是个沉得住气的。

    这时,陈新锐快步走了出来,一脸惭愧,他引着路,“玉儿醒了你们去瞧瞧吧。”

    “她情绪稳定了么?”冬脂一开口,便就叫人听出她这不是第一次来看柳如玉了。

    一行人跟着陈新锐去了后院,结果才止住哭声的柳如玉见着亲朋好友,又是一场大哭,挨个搂着哭湿了肩膀才作罢。

    几人也没能上几句话,柳如玉就又哭累睡了过去。

    柳学士瞧着自己的宝贝闺女消瘦了不少,心疼坏了,出了房门之后就直奔院子里的大树下,狠狠几拳捶在了树上。

    看得陈新锐胆战心惊,但又不得不上去阻拦,捂着柳学士的拳头道:“是我的错,岳父大人要打就打我吧!”

    着他就要跪,柳学士呵斥:“站好!瞧你成什么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被人抓去了呢。”

    确实,陈新锐这几日食不知味、夜不能眠,消瘦得厉害,倒真像是被抓走折磨了好几天的。

    不过也正是他这幅模样,柳学士才散了要带走女儿的心,若不是真心疼爱他的宝贝闺女,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般模样?

    柳学士背身后,长长吐出了几口郁气,又回头瞄了一眼冬脂和伍浅薇,然后示意陈新锐走到一边去。

    “害我家玉的狗贼现如今在哪儿?”

    “死了,重伤坠了海,现在还在打捞尸体中。”

    闻言,柳学士咬牙切齿,似是恨不得将尸体捞出来鞭打一顿,“我听那狗贼一村子的人都横行如匪?那狗贼的贼父就是匪首?”

    “是,海田罗氏民风彪悍,横行霸道多年。”

    “好!敢动我的玉,我就让他们知道什么叫父债子偿!去把张铁良给我找来!”

    张铁良是桐阜府衙,虽然年纪不,但以前在花都时为了和皇家子弟攀上关系,他也拜入了柳学士的门下,成为了柳学士的学生。

    陈新锐一听,知道他的岳丈是要叫人去收拾海田了,立马应好,转身就要匆匆离去。

    “等等。”柳学士却又叫住了他,回首瞄了一眼冬脂,然后道:“那女子虽是玉的朋友,但这趋炎附势的女人可不少,你不要离她太近了。”

    “啊?岳丈您误会了,那可是傅二爷的准娘子也就是傅大人的侄媳妇,借婿八百个胆子,婿也不敢肖想她啊!”

    “傅狗的侄媳妇?哼!”柳学士哼了一声,嘴翘得老高,“我呢,怎么瞧着不顺眼,原来是一家子。方才你什么?傅二爷?嗬,那傅狗的侄子才多大点年纪,就称得上一句爷了?那傅狗不是要人叫他一声太爷?哼!笑话!”

    陈新锐知道自家岳丈和傅大人一向不对付,一边是岳丈、一边又是提点他的恩人,他哪边都不好得罪,所以只能装聋作哑,赶紧借口去请张铁良。

    柳学士知道冬脂的身份后,对冬脂的态度立马就变了,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叫冬脂只觉得莫名其妙,想不通这是哪里就得罪人家了。

    “你和傅二已经成婚了么?”伍浅薇忽然就上去搭话,没头没尾地问这么一句。

    一听傅二,冬脂一瞬间没反应过来伍浅薇这是问的谁,毕竟在桐阜,人人都是称呼傅宬做傅二爷的。

    她摇摇头,“还没,不过婚期近了,到时候若是伍姑娘还在桐阜的话,可以去喝一杯喜酒。”

    “嗯,我一定会去的。”

    这意思是要待在桐阜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