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宬心想，书上什么样的道理都有，或许让姚菊多看书就能改变她的品性。

    冬脂道：“不行，我问过她了，她根本不识字，也就会写自己的名字。给她改名的事也因此耽搁了，就连‘李’字我也是教了两三天才教会她。我想让她再多学点吧，她也不乐意学，女子学这些没用，我娘心疼她，也不让我继续教了。”

    眼下就连圆圆和妞妞识的字都要比姚菊的多。

    冬脂越越觉得心烦，絮絮叨叨又了好些，傅宬静静听着，时不时回一两句，也不觉得烦。

    回到家，还没下马车，他们就听见院子里传来圆圆和妞妞的哭声，以及姚菊的骂声：“这是我的东西！不许碰！馋嘴猪，死开！”

    “不要打妞妞！”随着圆圆的大喊，妞妞‘哇’的一声哭得更伤心。

    冬脂脸色霎时变得十分难看，着急跳下了马车，推门进了院子。

    院门被推开，姚菊见到冬脂，表情霎时一僵，伸拧妞妞胳膊内侧的都不记得收回去。

    圆圆和妞妞一看见冬脂，立马就哭开了，挣脱了姚菊的魔掌，扑向了冬脂的怀抱，指着姚菊哭诉道：“姨！这个巫婆抢我和妞妞的桂花糕，还打我和妞妞！”

    “我没有”姚菊可怜巴巴地望着后一步进来的傅宬，慌话张嘴就来，“明明就是你们两个东西不听话打架，怎么能是我打你们呢？”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牛凤菊李忠棉他们话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几人从养兔场回来了。

    姚菊听见动静，马上就挤出了两滴眼泪，在牛凤菊进门的那一刹那，恶人先告状道：“娘！姐姐和圆圆妞妞是不是不喜欢我？好端端的，她们为什么要诬赖我啊”

    牛凤菊一头雾水，下意识先将她揽入了怀里安慰。

    圆圆和妞妞都惊呆了，就连冬脂平常给她们讲的‘巫婆’‘恶毒皇后’的故事里，也没有出现过这样恶人先告状的桥段啊！

    两个丫头觉得委屈坏了，搂着冬脂的脖子嗷嗷大哭出声，一声比一声大。

    冬脂也不急着为圆圆和妞妞辩驳，盯着姚菊看，看得姚菊心虚别过了脸去。

    等她们三人的眼泪止住了，冬脂才问姚菊道：“你这桂花糕是你的？”

    “我”姚菊还当冬脂会直接指责她撒谎，心里都想好了应对的措辞，谁知道冬脂竟问起桂花糕来了，她心慌之下，支支吾吾开口：“是、是我的啊，是娘给我买的，娘您是不是？”

    “是是是，买完衣裳出来，我是给菊买了桂花糕。”

    圆圆妞妞见平日里最宠她们的奶奶竟帮着坏人，气得鼻子一酸差点又哭出来，圆圆生气地指着姚菊道：“你骗人！你撒谎！这是我姨买给我和妞妞的！你才是馋嘴猪！”

    “我”在那么多人面前，姚菊纵然心里再生气也不敢暴露出本性，只好嘴巴一撇，委屈巴巴地看着牛凤菊，想让牛凤菊帮她话。

    牛凤菊刚想开口做和事佬，就听冬脂道：“我给圆圆妞妞买的桂花糕是味鼎记的，娘你给菊买的是哪家的？”

    此话一出，大家伙的眼光落在了地上包桂花糕的油纸上，上面赫然写的不就是味鼎记三个字嘛！

    牛凤菊知道应该是姚菊搞错了，就问：“今日回来的时候我赶着和你二姐去地里帮你爹的忙，衣服吃食我都放进你屋里去了，你是不是还没拿出来？”

    闻言，姚菊知道是自己搞错了，脸色发青，不过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使出惯用的伎俩，低头一抹眼泪，语气一如既往的可怜：“都怪我，从也没上过学堂，不识字，看不懂”

    不等她唱完苦情戏，冬脂就打断她的话：“就算圆圆和妞妞吃了娘给你买的桂花糕，那又如何？你是两个孩子的姨，就因为一块桂花糕，你就要动打两个孩子？”

    “我没有！”

    听了姚菊的反驳，冬脂生气地撸起了圆圆和妞妞的袖子，露出了她们胳膊内侧那不容易发现的淤青。

    姚菊彻底慌乱了，瞪大眼睛，还想为自己辩解。

    可是牛凤菊已经没有心思听她，心疼得去看圆圆和妞妞的伤势，李忠棉沉着一张脸，脸色十分难看；李夏花也是柳眉倒蹙，心疼两个女儿，想姚菊几句，张了嘴却又闭上，怕话重了会伤了这个刚回家的妹妹的心。

    “你回房去先自己冷静冷静吧，等会儿我再去跟你。”冬脂虽然长着一张娃娃脸，声音也十分甜美，但她认真时候的嗓音也是十分唬人。

    姚菊顿时慌了，觉得自己要失去在牛凤菊心中的位置了，半真半假的哇一声哭了出来。

    她抹着眼泪，去扯着牛凤菊的衣袖，要跪下给牛凤菊道歉：“娘！我错了，菊错了呜呜呜，菊时候挨饿挨怕了，所以总是怕人家跟我抢东西吃。娘！你原谅菊这一次吧呜呜呜呜，菊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听她这么，牛凤菊心里霎时只有愧疚，觉得姚菊如今这样，也是因为当初她的错。

    “好好好，菊不哭了嗷！”牛凤菊撒开圆圆和妞妞，又转而去抱姚菊，哄孩一般哄道：“是娘的错，都是娘的错！以后菊不用再怕别人抢你东西吃了，咱家现在不穷了，可以吃饱饭了！菊想吃什么就跟娘，娘给你买嗷！”

    失宠的圆圆妞妞气坏了，两人都是两腮鼓鼓，瞪着眼看姚菊。

    李夏花将她们两人搂了过去，两人又委屈地趴在娘亲的肩膀上，偷偷抹去了控制不住流下的眼泪。

    站在一旁的冬脂长长一声叹息，心里纠结，不知道是应该就此翻篇，还是趁此会好好教育姚菊，让姚菊知道什么是应该做的，什么是不应该做的。

    “呦！这怎么又哭上了啊？”李牡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进门就道，“你们娘几个天天在这儿唱苦情大戏，也不怕迟早有一天将眼睛给哭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