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担心会不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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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栾荷答:“少爷可乖了,听你们还在歇息,直接今晚晚饭自己吃。吃完了之后又自己看了会书,练了会字,这会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闻言,冬脂为傅岱远的懂事而感到心疼,吃东西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傅宬看了都担心她会噎着,又给她盛一碗汤放在她跟前,“吃这么快做什么。”

    “我想早点吃完,去看看岱远睡了没有。”回答完她又抬头看栾荷,“以后我们要是下午睡过头了没醒,你就将我们叫醒,不要让岱远一个人吃饭。”

    她匆匆吃饱饭,然后便扶着大肚子去了傅岱远的院子。

    自吴雪走后,傅岱远便搬到了离他们院子相近的院子,这样方便冬脂照看他。

    冬脂到时,院子里已经黑黢黢一片,傅岱远的房里已经灭了灯。

    傅岱远的乳母黄嬷嬷上前禀报道:“少爷已经睡下啦,大娘子不用担心,更深露重,大娘子还是赶紧回屋里去吧,心冻着晾着!”

    “嗯,我进去看一眼就走。”完,她轻轻脚推开傅岱远的房门,几乎没有声音地走到傅岱远的床前。

    看着背朝里已经熟睡的傅岱远,她动作缓慢地扶去帮他掖了掖被子,这才转身打算出去。

    可是她才一扭身,就好像听到了一声声的呜咽,回头一看,床上躺着的男孩已经抑制不住地抽泣了起来。

    “怎么了?岱远?”她柔声唤,又回头扶着腰在床边上坐下。

    栾荷连忙将房间里的灯点上。

    借着昏黄的灯光,冬脂撑着床往里探了探,发现傅岱远已经哭湿了枕头。

    看来是早在她来之前就哭了,只是不想让她知道,所以才忍着。

    她心疼的拍拍傅岱远的肩头,柔声道:“岱远怎么了?嗯?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你跟婶母。”

    不安慰还好,这么一安慰,傅岱远彻底忍不住了,蜷起身子呜呜痛哭出声。

    外头跑进来的黄嬷嬷急得直拍大腿,“哎呦!我的少爷哎,你这是怎么了?白天受了什么委屈?怎么也不见你啊,现在大娘子在这儿,你快跟大娘子吧,大娘子怀着身孕呢,夜又深了,可别让大娘子冻着!”

    没等冬脂示意她不要这些,就听见傅岱远抽噎着道:“婶婶母,您、您回去吧,我、我没事。”

    他越是懂事,冬脂才越是心疼他。

    她摆摆示意黄嬷嬷出去,然后一下一下拍着傅岱远,任由着他哭,静静的在一旁陪着。

    等哭声慢慢止住了,她才问:“岱远,怎么啦?是今天上学堂被欺负了?还是被夫子批评了?”

    床上躺着的人摇摇头,又传来吸鼻子的声音。

    冬脂沉吟一会儿,又问:“是不是想娘亲了?”

    傅岱远没有话,显然是默认了。

    刚开始吴雪离开的时候他还没有什么感觉,甚至都觉得有些开心,现在时间久了,在学堂里听到朋友们谈论自己的爹娘今日又做了些什么事,然后便觉得开始想念。

    特别是今晚一个人坐着吃饭,他倍感孤独,夜晚一来临,那种悲伤的感觉便再也忍不住。

    冬脂感觉心口像是堵了一口气,心里感觉十分愧疚。

    虽然吴雪做了错事,但是让岱远与母亲分离的到底还是她和傅宬。

    想了想,她问:“既然想娘亲了,那我们明天写一封信去给她,好不好?”

    傅岱远翻了个身,哭得红肿的眼看着冬脂,瓮声瓮气道:“婶母,我虽然想她,但是我不是想去找她的。”

    这样心翼翼的语气,明显是在担心冬脂和傅宬会不要他。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心?

    冬脂心沉了沉,不过脸上没有表现出来,一撑在床上,一去将他哭湿的头发抚到脑后,柔声道:“夜深了,我们先睡觉好不好?明天你还要去学堂,再不睡明天就要打瞌睡,被夫子训了。至于写不写信,我们明日等你放学回来再,怎么样?”

    “嗯。”傅岱远又吸了吸鼻子,但经过方才的大哭,情绪明显已经好了许多,“我现在就睡,婶母你也去睡吧,别冻着了妹妹。”

    “好。”

    冬脂守在床边看着他,等他睡着了这才面色凝重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她回去时,傅宬还在书房里处理今日白日落下的事物,听她脸色不好的回来了,立马放下中的东西回房去。

    傅岱远大哭的事情他听了,孩子哪有不想母亲的,他十分理解,但是想着自己也不会安慰人,所以没有过去。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冬脂的脸色会这么凝重?

    他关切开口问:“怎么了?”

    冬脂沉沉呼出一口气,眉头紧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跟岱远了什么,这孩子现在没有安全感的很。我问他要不要写信给他娘亲,他竟然就担心我们是不是不要他了。真是气死我了!”

    “别气别气,明日派人查查,如果真的有人多舌,严厉处罚一番就没人敢了。”

    “嗯。”

    冬脂也是抱着这样的念头,打算等明日傅岱远去学堂后,她将府中上下全部盘问一番,看是谁这么多话。

    结果没等她来得及盘问,一封从花都来的信打破了她的计划。

    信是跟着吴雪回去的丫鬟寄来的。

    信里吴雪在回花都的路上就感染了风寒,回到花都后病情更是日益严重,眼下更是已经病倒床榻。

    丫鬟吴家因为威胁傅跃品一事,被傅跃品打压得很厉害,而吴雪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回去了,所以便成了几个嫂嫂眼里的灾星,回去之后也没得到什么好脸色。

    吴雪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冷待,结果便就是一病不起,躺在病榻上只念叨着儿子傅岱远的名字。

    丫鬟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自作主张写了这封信寄回来。

    读完通篇,冬脂马上就让人去将学堂里的傅岱远接了回来,并告知其母病重一事,问其要不要去探望探望其母亲。

    不曾想傅岱远当场就眼眶一红,哽咽起来,拉着她的,可怜巴巴地祈求道:“婶母我不在,我乖乖的,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