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扭曲的感情
下午六点四十分, 天空中淅淅沥沥的飘起了雨,空气逐渐变得清凉起来。
车子不知行了多久,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云景四个人被人带下了车子, 身边的杀手将他们头上的黑色头套十分粗鲁的摘了下来。
雨水在脸上, 天空早已变成了深蓝色, 乌云压在头顶, 沉郁郁的,有点令人喘不过气。
四个人的双手仍然被手。铐铐着, 长时间的黑暗压抑之后几人终于迎来一抹亮色,一时之间眼睛有几分不适。
抬起头习惯性的往前面看去,丁子瑜正撑着一把黑色雨伞独自走在前面,背影有几分莫名的萧索。
陈列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座十分壮观的建筑,之所以称之为建筑, 是因为它已经不能再单单以居住舒适程度来衡量这个住宅的价值,它的价值应该放在更高的评判标准之上。
云景看着眼前的建筑, 脑海中第一个蹦出来的就是北京**的故宫,它有着和故宫一样的金碧辉煌,庄严绚丽。
放眼望去,这座建筑位于平坦地面之上, 四周是巍峨的山脉和丛林。
由于他们的到来, 红色朱漆大门大敞亮开,往里面望去,内廷之中只见一条隐形的中轴线贯通着双眼可见的所有房屋建筑。
云景仔细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条中轴线也恰是这座建筑所居的整个地理位置的中轴线。
在中轴线两旁, 便是分布众多的古典殿宇, 不似明清的故宫,反而是上千年前的汉风。这些殿宇宏伟华丽, 布局严谨有序。建筑的四个城角上都有十分精巧的角边城楼,建造的异常美观。
建筑周围环绕着高十米,长数千米左右的宫墙,城墙之外竟然还有防止外侵的护城河,宽度达到五十米左右。
此时众人就站在护城河之外,遥遥望着那个壮观不已的建筑。
云景眯起眼睛,心中不由想,也许这座建筑应该叫做城堡。
下雨的夏夜,凉风吹来,细雨斜斜落在脸上,傅戈等四人冷然看着护城河边背对着他们站着的男人,他手中撑着一把伞,正抬头遥望着城墙那边的殿宇,看起来充满无限憧憬。
傅戈默默看着他,她想,也许那里面有他最向往的存在。
不多时,从城墙上方飞出来一辆型直升飞机,由于飞得太低,傅戈等人只感觉周边的气流掀动起了巨大的漩涡,仿佛要将他们吹离地面。
飞机最终平稳的落在他们面前,足以显示出飞机驾驶员高超的驾驶技术。
丁子瑜率先登上去,傅戈等人被身边的杀。手夹持着走了进去。
飞机飞过护城河,来到那座城堡里面,微微低头看下去,只觉得殿宇如海,格外壮丽。
飞机大约飞行了十分钟左右,落在了城堡空地的降落航道之上,几人下了飞机,又立刻坐进了一辆汽车之中。
云景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车身,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应该不是市面上销售的车辆,云景猜,大概是一辆自产车辆。
几人坐进车子之后,车子里面的设计充分证明了云景的猜测。
最优的汽车引擎发动机,十分体验的乘坐环境,最重要的是,有着防止他们逃跑的追踪设备。
车子上只坐着一个专业的司机,副驾驶座位上的丁子瑜,还有坐在后面,双手仍被手。铐铐着的云景、傅戈、荀湛和凤衷四个人。
车子高速行驶,城堡之中有汽车专用的通道,完全不担心撞到城堡中的行人。
荀湛皱眉看着这样令人咂舌的建筑,心中只感觉这已经算不得一个普通的住宅了,它完全称得上一个城镇,因为这里面包含了一个城镇应该具有的所有设施。
车子行驶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停在一个看起来十分高端的高科技研究基地之上。
入眼看到硬如金刚石的银色金属制大门之上悬浮着几个大字——绫霄阁。
云景皱皱眉,那个“绫”字明显是一个错别字啊,云景转念又一想,也许这个“绫”字代表的是一个人的名字。
丁子瑜站在那个银色金属大门之前,手指按在指纹识别器上,双眼对准与自己平行的瞳孔识别器上,过了大约三秒钟,大门应声而开。
丁子瑜在门口站了站,转过头看看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身穿黑色防弹背心的司机,冰冷道:“你下去吧。”
那个男人低下头十分恭谨的了一声是,然后转身乘上车子离开了这个地方。
丁子瑜又看看自己身后的四个人,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阴森森的,他单手握着伞柄,伞的另一头轻轻杵在地上,他的目光在四个人身上转了一圈,然后落在傅戈身上,他:“我知道你们想知道诸葛玥的情况,你们也想知道宿雨是怎么死的,还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抓你们,好,那就跟我来吧。”
他右手拄着已经束好的雨伞,另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腹部,做了一个十分优雅的礼节,邀请傅戈、凤衷、荀湛和云景进入他面前这个未知的地方。
傅戈抬头看了看站在台阶之下,好整以暇看着他们的男人,没有犹豫,率先走了进去,云景、凤衷和荀湛紧随其后。
那个大门在他们进去之后瞬间关闭,丁子瑜走在他们四人后面。
这个高科技研究基地并不如他们想象的那么巨大,进入里间之后,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傅戈走在最前面,一直走进去,不多时就走到了这个基地的最里面。
基地之中光亮如昼,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这里没有摆放着什么研究人体机密的研究设备,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房间,房间之中摆放着一张双人病床,病床边上躺着一个面色枯槁的女孩子,她双眸紧闭着,嘴唇惨白如纸,如果不是身旁放着的多功能检测仪上跳动的曲线,任何人都会以为这个生命早已经陨落了。
女孩子身上插满了管子,身边是众多的世界最先进的医疗仪器,她静静睡着,不知道疼痛与冷热,看起来很的样子,最多也就十七八岁。
云景站在丁子瑜背后仔细量了他们两个人数秒,丁子瑜大约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云景又看了看女孩子身边那个足以容纳一个成年男人的空地,心中一惊,难道这个女孩子是他的挚爱?
云景想到此处之后,心中暗骂了一句,心想这就有点太扯了,丁子瑜抓他们来不会是为了什么拯救自己女朋友的戏码吧?
就在此时,丁子瑜望着傅戈话了,他:“皇后娘娘,既然你有救济天下的胸怀,那就救救丁绫吧,我会永远感激你的。”
他的眼色之中藏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阴鸷与癫狂,看起来又恐怖又绝望。
傅戈望着他还没有话,只听到轰隆一声响,病床前面一块空地上渐渐升起来一个圆柱形的圆台,圆台之上悬浮着一株血红的曼珠沙华,那株曼珠沙华是凤衷至今见过最红艳的一株。
凤衷疏忽记起那个老僧的话:“如果有一天你想忘记了,找到世界上那株最红的曼珠沙华,将服用曼珠之人的血喂养那株花,你就会达成所愿。”
凤衷冷然看着眼前的曼珠沙华,心中升起巨浪滔天的恐惧,他看向丁子瑜,声音之中染了化不开的怒意,霎时之间,整个病房之中杀意四起。
凤衷问:“这是世界上最红的那株曼珠沙华?”
丁子瑜听此之后,忽然一笑,:“不错,这就是世界上最红的曼珠沙华,找到他我花了将近十年的功夫。”
他看起来十分开心,他转过头看向傅戈,话渐渐多了起来:“绫儿是我们丁家的养女,她跟我一起长大,只是命运弄人,在她十七岁的时候生了一场大病,病毒侵入她的大脑,医生宣布她终生不可能再醒过来,她的一生只能在病床上度过。”
他缓缓走到丁绫身边,弯下腰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轻轻一吻,然后站起身子,重新看向傅戈,道:“可是我不甘心啊,我明明早就已经想好了要怎样和她共度一生,我甚至连结婚的礼服都已经准备好了,可是她却再也醒不来了,她才十七岁啊,多好的年纪。”
他的眼中出现了一种十分坚定的神色,那样的神色令人有些恐惧,他:“从她沉睡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想好了要将她救活,不管多难,不管花费多长时间。”
他双手插在风衣兜里,围绕傅戈转了一圈,又看看对他怒目而视的其他三个男人,毫不在意的继续:“后来,皇天不负有心人,那个办法终于被我找到了。我想也许是天意,你们知道这个方法我是在什么地方看到的吗?”
傅戈冷冷看着他,没有话。
丁子瑜站在傅戈面前,满脸笑意,忽然凑到傅戈面前,声:“我是在我们丁家秘史中看见的,在那里面我不仅发现了曼珠沙华的秘密,更知道了当年凤氏天下的所有事情,更、还知道你傅子雅饮鸩自杀的所有秘密,我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样,如此感激我是丁家人这一点。”
傅戈眸色漆黑,问丁子瑜道:“所以,我怎样救丁绫?”
丁子瑜听傅戈这样问,怔楞了半秒,转瞬便笑了,他露出两排泛着冷光的牙齿,徐徐道:“很简单,只要把你的血全部引到这株曼珠沙华之上,我的绫儿就能醒了。”
“好,我可以帮你,不过我想见见诸葛玥,如果见不到她,我就算是自杀,也绝不会自愿帮你做这件事情。”傅戈声音如往常一样平淡,只是完这句话之后,身边响起三个异口同声的声音,只听到云景、凤衷和荀湛道:“不要。”
傅戈看似无动于衷,依旧和丁子瑜做着谈判:“你应该清楚,如果我自杀,我的血就算全部引到这株曼珠沙华上也不会有任何的作用,曼珠沙华只要活血。”
丁子瑜原本一派兴趣盎然的脸上有几分难看,像是翻了画家的调色盘一般,他阴鸷的问:“你怎么知道的?”
傅戈笑笑,从容回道:“这一点在我们来A市遇险时我就知道了,而且我也知道第一个要将我们全部杀死的命令是沈清川下的,第二个抓活的这个命令是你下的。”
傅戈停顿一会儿,看向丁子瑜道:“所以你和沈清川是一伙的,之前杀死宿雨的人应该是沈清川吧?”
丁子瑜望了傅戈良久,转瞬笑了,他拍手称赞道:“我们丁氏秘史中记载,皇后傅子雅原是天下第一谋士,其人阴险狡诈,诡计多端。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啊。不过就算你知道又能怎样呢?你们的性命现在都在我的手中,一切都是我了算。”
傅戈冷笑一声,深不可测的眸子看向他的眼睛,丁子瑜脸上表情变了变,傅戈的眼神太过深邃无涯,他有几分退缩。
傅戈:“沈清川视玥儿如自己的生命,他会保护她不受半点伤害,既然如此,便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我了,而你,可就不一定了。”
傅戈神色高雅,无比从容,丁子瑜的目光在她的脸上逡巡了数秒之后,便笑了,“傅皇后,你未免想的太简单了,在我丁子瑜的心中,除了绫儿,没有什么是重要的,至于他沈清川,只不过是我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他转过头按下一个按钮,声音十分凉薄:“把诸葛玥和沈清川给我带进来。”
关上通话装置之后,他凑近傅戈,:“皇后娘娘,你可是九五之尊,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主儿,过的话不能不算数啊。”
傅戈看着他陷入沉默,她早就应该想到,沈清川在他的心中没有一点分量,像这种冷血的人哪里有什么感情可言。
云景看看荀湛,璀璨的眸子之中隐约之中染上了几分惊惧,荀湛望过去,这样的神色他从未见过,荀湛明白,云景心中恐惧的,是主上的安危,他视她高于一切。
丁子瑜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原本踱着的步子忽然停下来,他看看傅戈,笑着问:“不知皇后娘娘到底清楚当年为什么会发展到那个样子吗?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什么,您知道吗?”
见傅戈不话,他笑笑,看一眼凤衷,语重心长的样子,又看向傅戈,轻声道:“既然这样,我就发发慈悲,告诉你当年的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