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预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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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弯腰钻进车里, 坐在常言旁边,他声叫了我一声“林哥”,我看他脸色依然挺差, 便问道:“还是不舒服吗?”

    他点点头, 声音有气无力地:“吃不下东西,老是想在床上躺着, 我妈还以为我生了什么大病,闹着要带我去医院, 我怎么敢去医院啊, 也不能和我妈明是怎么回事, 就把自己在屋里关了一整天,可难受死我了。”

    “心疼你。”我同情地拍了拍他肩膀:“可得让金柠给你好好治治。”

    约莫一个时候我们到了金柠家的别墅,张妈在厨房里烤蛋糕, 整个屋子里都是香甜的气息,差不多就有一天没吃东西的常言抽了抽鼻子,按住自己的胃部。

    “饿吗?饿就先吃点东西。”我怕他空腹治疗会出什么意外状况,问道。

    常言迟疑了一下, 还是点点头。于是我进厨房问张妈要了点刚刚出炉的蛋糕,和常言分着吃了。走到二楼的走廊尽头,我一手按上墙壁, 灵力涌出激活传送阵法,淡色光芒闪耀,随即墙壁上出现黑洞。

    我和常言先后走进去,视线陡然明亮, 金柠正坐在沙发上等着我们,她腿上盖着块驼色的毯子,长长的流苏垂下半遮掩住半截腿,厚实的线装书摊开在她双膝上,姑娘眯着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可算过来了。”她抬抬眼皮看了我们一眼,把书合上放在一边,将毯子披在肩膀上,站起身,“药已经准备好了,脱衣服进去吧。”

    房间中央多了一口大锅,不用想肯定是为常言准备的,锅里是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奇异的香味。我脱下外套搭在沙发背上,解衬衣扣子时发现常言正呆呆站在原地,怔怔看着我。

    “脱啊。”话的功夫里我已经把上衣脱光了,正要解皮带,常言直勾勾地盯着我结实的腹肌,满眼的羡慕。我动作一顿,笑道:“想要吗?”

    常言头点的像鸡啄米,我勾起唇角,把皮带抽出来:“想也没用。”

    “林哥你耍我。”常言大声抱怨起来,手里拿了几只试管的金柠从他身后路过,腾不出手来,只能轻轻踢了他一脚:“快脱,别耽误时间。”

    “在这里吗?”常言还有些迟疑,我这时已经把裤子脱下来了,浑身上下就只剩一条内裤:“要不然呢?你看我都脱完了。”

    “哦……”常言瞥了金柠几眼,然而金柠只是在桌子前摆弄着试管,连余光都没赏他一个。常言见状有些不自在地抿着唇,不再废话,开始脱衣服。

    我跳进自己的那口锅里,身后的伤口碰到有些烫的药水猛一抽痛,我咬着牙倒抽着凉气,忍着疼痛,过了好半天等神经习惯了这般程度的痛感,问道:“我这伤口沾水没问题吗?”

    “不能沾水,但是泡我的药没问题。”金柠把调好的药水递给我一支:“每半个时喝二十毫升。”

    这几年正是疯长个子的年纪,常言还没到横向发展的时候,所以身形还挺纤瘦,他整个人没在乳白色药水中,只留个脑袋冒在水面上,黑漆漆的眼睛有些不安地看着我这边。我接过试管,按照金柠的吩咐喝了一口,之后把试管放在折叠梯上的试管架上。

    金柠转而去为常言配药,因为受了伤我昨天没敢洗澡,就趁机撩起药水洗了洗脖子。不一会儿,金柠提着一个大木桶爬上常言锅旁的折叠梯。

    桶内是棕黄色的糊状物,离得有点远我问不到那东西有没有味道,不过看常言的一副恶心加震惊的表情,肯定是不甚美妙。

    “先把这一桶吃干净,排一下身体里的毒。”金柠把桶向着常言推了推:“不急,慢慢吃,我等着你。”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不会是……”随后那个字被常言含在嘴里没有出来,金柠盱了他一眼,轻哼一声,了一溜儿中药名:“蜂蜜,茯苓,白术……给你你也听不懂,吃就是了,反正毒不死你。”

    常言赶忙哦哦回应,我已经适应了背上的疼痛,眯着眼趴在锅沿上,昏昏欲睡,药力在经脉里自由流淌,舒服的很,我昏迷的时候经脉被林谨源的力量修补,非但没有遭受损伤,反倒与之前相比坚韧了许多。

    我懒得再想这会不会对我造成什么不良影响了,什么林谨源都见鬼去吧,我只要守着那一亩三分地和廖池过好日子就成。常言用手挖了一点那坨屎黄色的糊状物,迟疑了半天,最终伸出舌头舔了舔,满脸警惕。他咂咂嘴,在确认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后,松了口气,而后放心大胆地吃了下去。

    见常言这副生怕自己吃到什么不该吃的东西的模样,姑娘“切”了一声,向药汤里撒了些粉末,伸手把它们搅拌开,又在折叠梯上搭着的毛巾上擦了擦手:“现在把你全身所有的灵力释放出来。”

    常言乖乖照做,淡粉色的雾气瞬间从他身体四周腾起,但其中隐隐约约带着些黑气,想必就是虫豸往他身体里注入的毒素了,很快屋子里变得一片绯色,视线被阻挡眼前的事物模糊不清,一切都透着股暧昧的气息。

    这子以后追对象的时候肯定沾光……这样想着我合上眼睛,耳边是金柠跳下梯子的声响,紧接着是书页翻动发出的轻微响动。

    我睡的很沉,所以当奇异快感冲上大脑时,近乎是惊醒过来。

    浸泡着的药水已然变成了浑浊的颜色,完美的阻隔了视线,常言在慢吞吞地吃那一桶药物,金柠正坐在沙发上看书,眉目低垂,丝毫没有发现异动。空气中还透着浓重的粉红,我难以置信地盯着平静的液面发了会儿呆,最后悄咪咪地伸手往下身一摸。

    好兄弟还半硬着,因为泡在水里,我不能确定自己刚才有没有射出来。

    但还未彻底消失的快感时刻提醒着我身体发生的变化,愣了一会儿,我往下沉了沉身子,让药水一直没过下巴,陷入了沉思。

    刚才我那是……在常言灵力的影响下做了春梦?

    可我什么都不记得啊。

    但我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就射出来吧,难不成是这几天被廖池挑拨的?

    我拧着眉头,想了老半天都没能相处合理的解释,只能为错过的香艳场面惋惜地长叹一声。常言的那一锅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的了,过了没多久金柠抬起头来,让他出来洗了个澡。洗干净身上的污浊,常言赤.裸趴在房间角落的单人床上,金柠从药柜的最顶上拿出一包银针,点上蜡烛,将长针烧红后一根根地往他身上扎。

    随着每一针的落下,刚开始常言还很配合地发出惨叫,在吃了金柠一记毫不客气的爆栗后,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完全不疼,乖乖闭上了嘴。

    之后金柠一直在常言身旁站着为他引出身体内部的毒素,我喝光她给的试管中的液体,自觉从锅里爬出来洗澡去了。

    我泡得手指头都起皮了,避开背上的伤口快速冲了个澡,穿上衣服出来。常言依旧趴在床上,身上插满了银闪闪的长针,活像是只刺猬,金柠端了个盆在旁边,手里把玩着银色刀具,似乎在准备给他放血。

    没有扰他们,我一边擦着头发,催动阵法离开了治疗室,张妈大概是去采购了,房子里一个人都没有,烤好的蛋糕放在厨房台子上,我拿了一块,吃着到处乱瞅。

    别墅里大多数房间都是空闲的,平日里直接锁上。我一连推了好几扇门都没有推开,很快就把房子逛了一遍,最后百无聊赖,决定去花园里看看。

    路过金柠房间的时候我发现她房门没锁,门虚虚掩着,留了条约莫十厘米宽的缝隙,我没啥兴趣去看姑娘的房间,便目不斜视地走了过去。

    然而就在我经过的那一刹那,灿金色的光芒从门缝里射出,在了我半边身子上,纯正无比的仙力浸入我的皮肤,让我浑身刺痛起来。

    手里的半块糕点掉落在地毯上。

    那一瞬我看见大雨倒灌进城市,长有翅膀的鱼群飞跃天空,乌云遮蔽圆月。廖池站在阳台眺望暴雨倾盆,一格从男人手里接过酒杯。乌衣巫点燃白色寿衣,蠡空洞双眼中流出紫黑液体,百羽衣化作一只透明的蝶。

    混乱场景飞快在眼前掠过,最后从中央出现蛛网状的裂纹,无声破碎开来。我从中挣脱出来,立刻运转力量做出抵挡,深蓝色屏障凝聚在身前,然而在触碰到金光的那一刹那便开始迅速融化。惊骇之余我透过门缝向里看去,只见在金柠的桌子上,一只浅棕色的精致鹿角正在散发着耀眼金光。

    只是一眼,我便认出了那是王进宝的角。

    他从仙界陨落时,被生生砍下的那只鹿角。

    其中蕴含着能让人预见未来的力量。

    我立刻伸手用力把门推上,砰的一声巨响后,金光被阻挡,强烈的不真实感消失,我脱力般后退几步,直到后背碰上墙壁,伤口猛然发痛。

    我猛烈喘.息着,立刻闭上眼,努力回想方才眼前出现过的景象,然而我脑袋都想痛了,也不过想起了几个零散的画面。

    而真正令我不安的,是在那些意味不明的画面里看到了廖池。

    他双手搭在阳台栏杆上,一身黑色西装融在夜色里像是本就诞生于此。他领口处脖颈的皮肤上还印着吻痕,静静眺望着暴雨淹没城市,我没有看见他的脸,只觉那寥落背影里透着股可怕的陌生和冷漠。

    奇怪。我抬手捂住胸口,那里激烈的心跳正缓缓平复。

    这不可能是廖池,因为我绝对不会让他变成那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