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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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柠被抵在窗户上,唇边的热意缓缓移到中间,轻啄着,像在试探。她动了动下巴,被束缚着,只能承受。

    “唔——”

    顾迟溪趁势深入。

    气|息如丝线一般交绕,强势却温柔,两人在漩涡里浮浮沉沉。

    这场景像极了梦境的某一天,顾迟溪抱着她,吻她,喜欢她,她的情窦初开的少女心欢喜地颤抖着,羞红了脸。

    可是画面一转,她站在荒凉萧瑟的庭院里,望着空空如也的屋子,满目茫然。

    在二十岁生日过后的周末,也是温柠对顾迟溪表白后的周末,她像往常一样在校门口等着顾迟溪来接,两人一起回家。等了好久好久,始终没看到熟悉的车来。

    她打电话,打不通,看q|q,没有留言,以为对方临时有事来不了,便自己回去。

    n0院子大门是开着的。

    长长的木质走廊上开满了紫藤萝,庭院里却一片萧条,大白天窗户紧闭,帘子拉得严实,一丝光也透不进去。

    温柠敲了很久的门,一遍遍喊姐姐,无人应答。

    直到家里买菜的佣人回来,经过n0,听见了动静,看到她,告诉她邻居家前几天就搬走了。搬得很急,清早就走了,大件家具一样没拿。

    那时不知道,从此一别就是七年。

    她试过无数种方法,联系不上顾迟溪,就差把整座城市翻过来。

    冷寂的院子里只有她孤零零的身影。

    温柠猛然清醒,推开了顾迟溪,往身侧退了一步。

    “柠柠?”

    顾迟溪双目有些失神,“怎么了?”

    温柠低低喘着气,脸色泛红,垂着眼不看她,半晌,转过身去看窗外,“你刚才还没回答准备做什么。”

    缓过神,顾迟溪愣了一下,黑沉的眸里流露出冷意,“有监控录像,事情很好解决,走正常的法律程序就可以了。而且”她顿了顿,忽然笑起来,“这是一个顺势免费做宣传的好时。”

    完,又挨到温柠身边,捉住了她的。

    温柠下意识挣扎,抽出了,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啧,我还以为顾总要像电视里的霸道总裁一样,打个响指让人家从地球上消失呢。”

    “你当我是灭霸。”顾迟溪忍俊不禁,伸轻轻弹了一下她脑门。

    上面的血痕已经结痂,红褐色的疤一样,横在那里。

    她指尖顿住,很心地摸了摸。

    温柠忍住拂开她的的冲动,垂眸看着鞋尖,声嘟囔:“反正这事交给你了,我不管,本来就不是我的责任,休想按我头认什么错。”

    上次不让顾迟溪插,是因为有警方处理,而这次人家倒打一耙,欺负到脸上来,连她带公司一起坑,不能再忍。

    她发现,有人给自己撑腰,其实挺好的。

    今天刘经理的话犹如一盆冷水,浇了她个透心凉,曾经她以为只有客舱部的领导会这么做,没想到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她甚至在想,假如顾迟溪没有接公司,没有执掌大权,今天的她也许就会被按头认错,被牺牲掉。

    但那人并不完全是为了她。

    身在高位,自然要优先考虑大局,这些她都懂。

    思及此,温柠松了一口气,却有股淡淡的失落盘踞在心头,她鼻子有点酸,辨不清什么滋味。

    她们之间太尴尬。

    看似很近,实则很远,以为很远,其实很近。

    “嗯,有我,”顾迟溪温柔地望着她,拂起头发,“这几天你就照常工作休息,等事情处理完了,我们一起出去旅游。”

    “不去。”

    “为什么?”

    温柠撇嘴,不话。

    顾迟溪伸欲捏她的脸,忽然想起什么,顿道:“等我找个认识的医生给你做伤情鉴定。”

    “干嘛?我都好了八百年了。”温柠不解。

    顾迟溪只是笑。

    当天下午,公司官微发了一条回应微博,附带监控录像视频。

    监控录像完全还原了事情经过,并且场警方公开证实拘留过打人男子,证据强有力,局势几乎立刻扭转,络上谴责环亚航空和当事长的人仿佛凭空消失,原本一片骂声,纷纷转为力挺。

    风向变化之快,脏水统统泼了回去。

    公司继续以造谣、侵害名誉权、故意伤害等为由起诉打人男子,要求赔偿各类形式的损失,又借着这件事赞扬了当事长的英勇行为,做了一次免费宣传。

    这时塔台事件的调查结果出来,那天是个实习管制员值班,大雨过后诸多航班被困,他忙不过来,看温柠脾气好,便一拖再拖。此事过后,也只是按空管局的规章制度处理,走流程,扣了点钱。

    顾迟溪趁热打铁,用官方号在公司内发布了一则通告,坚定维护自家员工,收获了大片人心,同时以事故处理不当为由,将飞行部刘经理和客舱部个别毒瘤一并降了职。

    她查了一下打人男子的背景,只是普通工薪阶层,光巨额赔款就够喝一壶,便暂时放弃用私人段,观察其变。

    前前后后三天有余,事情解决得干脆利落。

    周五傍晚,顾迟溪回到了天和湾。

    院子里的玫瑰花枯萎了,凋零的花瓣落在泥土里,风吹过带起一阵青草泥土的芳香。

    打开门,一楼空旷,屋子里静悄悄的,她看到门口摆放着温柠的鞋子,抬头望了眼二楼,犹豫片刻,往上走。

    卧室房门紧闭,顾迟溪伸敲了敲,轻唤:“柠柠——”

    没有人应答。

    她心翼翼地推门而入,房间里没人,空气中弥散着一股清淡的暖香,温柠坐在阳台的秋千上,头戴耳,怀中抱着一个盒子,在看里面的东西。

    余光瞥见有道影子,温柠猛然抬头,正撞上顾迟溪含着笑意的目光,她一愣,连忙盖住盒子。

    “这么早回来?”

    “嗯。”

    顾迟溪留意到她慌张的神色,视线不经意扫过盒子,没话,坐到对面圆凳上。

    “上的事我知道了。”温柠摘下耳,收起两条搭在桌边的大长腿,一面一面把盒子放到地上。

    弯腰的瞬间,低敞的领边耷下来,项链坠子悬挂在半空,她没穿内y,两条弧度瞧得分明,隐约能看见粉褐色的晕痕。

    顾迟溪眼神暗了暗,脑里闪过一丝念头,竟想起两人重逢的那个夜晚。

    疯狂,放纵。

    她甩了甩头,深呼吸。

    温柠直起背来,抬眼看着顾迟溪,认真道:“谢谢。”

    “什么?”

    “我,谢谢你。”

    “谢我什么?”

    温柠抿了抿唇,低眸犹豫了一会儿,:“谢谢顾总愿意维护我们这些一线员工。”

    她在家穿得随意,t恤搭短裤,素颜,皮肤在自然光下透出一股年轻的莹润感,长睫如蝉翼,眼睛里似有清波荡漾,如此倒少了些娇媚,更多冷艳。

    顾迟溪微愣,眼眸黯然失色,“柠柠,你不是我的员工。”

    “啊?”温柠讶然,“不是员工是什么?”

    “合法妻子。”

    “哦。”

    温柠低下脸,不再作声。

    院子外面传来蝉鸣声,一阵大过一阵,撕裂了躁动的空气。

    她突然站起来,:“我去上厕所。”

    秋千因她起身的动作而微微晃荡,摇啊摇着,发出细细的吱呀声,温柠出去带上了房门,顾迟溪偏头看了一眼,目光落在盒子上,蠢蠢欲动。

    念头刚过脑,已伸了出去。

    盒子里装着许多旧照片,大大,全部属于两个年轻女孩,一个是温柠,一个是她。

    从十岁到二十岁。

    可惜照片是残缺的。

    每一张,站在温柠身旁的她,脸部都被完完整整地抠掉了,只剩一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