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云记得，时候她有一次吃鱼被鱼刺卡住嗓子，用什么办法都不灵，最后还是孙奶奶救的她。

    常云揉了揉脑袋，她就觉得这一路很漫长，但没想到常母竟然背着她一口气来到了二十多里外的甜水镇。

    “娘，你累不累，赶紧坐下歇会！”常云鼻子有些酸，看着满头大汗的常母很是心疼。

    “云云啊，娘有些话想跟你，这么多年来一直压在心底，始终没会跟你讲。”常母守在床边讪笑着道。

    常云忍不住也从床上坐起来，“有什么话也不急于这一时，您先歇着呗！”

    常母执拗地摇了摇头，连了两个“不”，“娘是怕啊，有些事再不跟你讲以后就没会了，关于你爹的事，我一直骗了你，你爹他不是一般人，他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圣域，他还有你妹都在圣域那边，之所以一直没跟你讲实话，是不想让你卷进那些事情。”

    “我知道，我都知道的。”常云眼眶有些泛红，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听常母这些事，心里有种堵得慌的难受。

    “还有就是，还有就是”常母的话断断续续没能完，整个人便栽倒在地，她似乎有些喘不上气来，不知什么时候竟是流出了黑色的鼻血。

    “娘你怎么了！”常云慌忙喊了一声，她赶忙下了地，将常母抱到了床上，常母的瞳孔有些迷离，一直地叫常云不要打断她的话。

    “孙奶奶，我娘她这是怎么了？”常云心急如焚。

    孙奶奶连忙给常母号了号脉，她当即就是一愣，颤抖着将常母的上衣解开。

    常云此时才发现，常母的后背上有一道黑印，周围的皮肤也都变得黑乎乎一片，显然是被红眼老鬼的毒掌所伤！

    “她是中毒了！”孙奶奶沙哑地道。

    “怎么样才能解毒？”常云急切地追问着。

    孙奶奶遗憾地摇了摇头，“她中毒后没及时医治反而剧烈跑动，这更是加剧了毒气的扩散，毒已攻心了。”

    孙奶奶的最后一句话落在常云的耳朵里就像是一颗**，常云瞪大了双眼，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顿时僵硬如雕像。

    “云儿，你别难过，娘没事的，先听娘把话讲完。”常母轻轻抚摸着常云的脸宽慰道。

    “不，娘你别了，我这就带你去医院，总有人能治好你的。”常云眼中含泪，着便想把常母背起，可常母却死死拽着常云的怎么也不挪地方。

    “别折腾了，已经没用了，云儿你就让我把话完吧。”常母脸色好了很多，此时精神头也边足了，但常云看在心里却特别难受，因为她知道，这是回光返照的迹象。

    “我还有件事瞒了你很多年，其实我不是你娘，我只是你娘的丫鬟，你的亲生母亲叫昙春，她也来自一个很远的地方，那个地方叫做幻岛。你娘生下你和你妹后，你们一家子四口就遭到了圣域的追杀。

    最后你爹做出了妥协，他带着你妹自愿回到圣域受罚，可是没想到圣域出尔反尔，之后又派去了高追杀你和你娘。

    你娘身受重伤回到了幻岛，但幻岛的人却拒不接纳你，你娘很快也就被禁足了，只留下你和我漂泊在外。这期间曾又遇到过圣域的追杀，我也受了伤，我一开始并不习惯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也一直认为是你让我回不了幻岛。

    那些年我伤病复发，让你干了那么多活儿，从你就比别人家的孩子都累，是我愧对你，愧对你的父母，希望你不要怪我。”

    “我不怪你！真的不怪！”常云听到这已是泪流满面，尽管这些遭遇不断冲击着她的大脑，但她已经不愿去计较那些以往的是是非非，只希望这个与自己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女人能活下去。

    “你原本的名字叫常芸，但是后来我把你的名字改成了常云，因为我希望你能活的如云朵那般美丽、绚烂，那也同样是我所期待的一生了。

    很早以前就想告诉你这些，但是我又怕你面对不了危险，也不想你被牵扯进江湖的恩怨，但人算不如天算啊，你终究还是走出了那一步。

    答应娘，如果能回头的话，回来做个远离争斗的普通人，范那孩子不错，我希望你能有个好的归宿。”常母的这番话似乎是用尽了她最后的一点气力，她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微弱，瞳孔也开始涣散。

    “娘，我答应你，求你别走好吗？”常云哽咽地着，却也无法阻止常母逐渐闭合的眼睛。

    在常云的无助呼喊声中，常母走了，她走得十分的坦然、安详，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常云的眼泪再也难以自持，她怨自己为什么非要拿那卷残书，为什么非要招惹黄泉，为什么她这么没用。

    常云此时觉得黑袍神秘人得全是一些没用的空话，还谈什么拯救苍生，连自己的母亲她都保护不了。

    屋外狂风怒号着，犹如愤怒悲伤的人在**、呼喊，那般痛楚、神伤。

    常云就这么静静地守了一夜，期间孙奶奶好多次叫她过去休息但都被她婉言谢绝了。

    这一夜，常云想了很多很多，到以前过往的种种，大到人生的意义，一个人的苍老需要很多年，但成长往往只在一夜之间。

    竖日，孙奶奶大清早就起来生火做饭了。

    常云眼睛又干又涩，喉咙里蔓延上来阵阵血腥气，她实在是没什么味口，但是为了不辜负孙奶奶的一番好意，便也吃了一些。

    正在两人收拾碗筷的功夫，常云隐隐听到房顶有轻微的脚步声，院子里似乎也进来了几个人，很大可能不是来孙奶奶家串门的亲戚，因为这些人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常云心里估摸着这些人应该是来找她的，或许是鬼村的人或许是黄泉的人都不准。

    常云嘱咐孙奶奶呆在屋里别出门，然后她则是一人走到了院中。

    此时，朝阳刚刚升起，院子里站了七个人，清一色的练功服，看年纪都不大，貌似都是鬼村段家的人。

    常云扫视了一眼，在人群里找到了几个熟悉的面孔，其中就包括昨晚刚交过的段离还有另外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