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我将葬身于此

A+A-

    “苏叶!咳!”

    每一次呼吸都会将烟尘带入肺中,袁彻宇渐渐有些吃不消。

    他已经感到自己的鼻腔和气道都开始变得灼热,每一颗划过他呼吸道粘膜的灰尘都在腐蚀着他脆弱的生理结构。

    “苏咳咳咳!”

    他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止都止不住。

    匆忙逃离的人无不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个穿着价值不菲的男人,朝火源更深处走去。

    找不到苏叶一片迷茫

    他的喉咙像是被人紧紧扼住,最后终于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

    “苏叶,苏叶”

    他不住喃喃,肩膀颤抖,在大雾之中哭的像是一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罗南过,第二人格大多目标单一到极端,无论面临什么样的恐怖境遇,只要想到他们自己所渴望的东西,就可以活下去。

    除非渴望不存在了。

    袁彻宇的意识渐渐涣散,眼前变得模糊,浮现出一片汪洋大海。

    “重山,好久不见。”

    重山抬起头,看到真正的袁彻宇站在他身边,长身立玉,一身白色的西装几乎与烟雾融为一体。

    “好久不见。”

    他努力的想要站起来,维持着对袁彻宇一如往常的绝对压制,可现在却莫名无力。

    袁彻宇问:“还要继续活着么?用我的身份?”

    “重山,别天真了,现在能够救苏叶的,只有我,”他,“你继续扮演着我,也不会是长久之计。”

    “现阶段,我还愿意和你谈一谈,别等到事情不可收拾,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重山剧烈咳嗽着,。

    “已经来不及了袁彻宇,我将葬身于此。”

    “呵。”

    袁彻宇轻笑,转身离开。

    “时间尚早,我等你葬身的那一天,你将会失去所有重山,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等价交换的,你只是个本来不应该存在的人格,在利用我的身体活了这些年,以后这些日子,就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你就像是寒冬里路边的冻死骨,看着面前烧的红彤彤的一盆火炭,想要把火炭捡出来抱在怀里,结果却被灼烧的遍体鳞伤。”

    “你更不愿意离开,所以一点点的向那盆火炭靠近,以图能够蹭到一点暖意。”

    袁彻宇越走越远,最后叹口气,:“可是,这样到最后,重山,你还是会被冻死的啊。”

    朦胧之中,汪洋大海的对面有尖锐悠长的,听上去像是警铃一样的声音传过来。

    “叮——叮叮!”

    冰凉的冷水砸在脸上,重山猛地喘出一口气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他抬起头,耳边是烟雾报警器尖锐的警笛声,水压冲破报警阀的阻拦,铺天盖地的洒下来。

    如同在这华贵的宴会厅中,下着一场雨。

    袁彻宇已经浑身湿透,狼狈的将濡湿的头发从眼前拨开。

    忽然,宴会厅后面走廊处那一抹白色的身影闪过,他立刻不假思索的追上去。

    其实,他在做出利用袁彻宇身份留在苏叶身边的时候,他就已经预料到了一切后果。

    走廊里仍然弥漫着烟雾,袁彻宇费力的追着那个身影。

    那个礼服裙,是苏叶穿的。

    白色礼服裙的身影在白雾间穿梭,然后推开了主会议室的大门。

    看到会议室的场景,年羽瞪大了眼睛,猛然怔住。

    年爸和年妈端坐在会议室的主位上,身后站着年彬。

    红木的u形会议桌,正中央摆着一块的红色印章——这就是一个公司的命脉。

    三人同时望向年羽,似乎是已经等待了她很久。

    年羽喉头僵硬,最终只出一句:“妈,你怎么在这里?”

    白孝梅看向年羽,眼角都是亮晶晶的,满是怜惜。

    “羽。”

    她站起来,想要走到年羽身边,年彬却拍了拍她,:“妈,我去跟她。”

    “什么?”年羽挑眉,“你们一家三口有多温馨,是吗?”

    年羽转身跑向门外,却被追上来的年彬抓住臂。

    “阿羽,你能不能别闹了!”

    “我闹!?”年羽依次看了三人一遍,,“是我闹吗?都我是因为公司里没有我的继承权才会像个白眼狼一样回来争权!”

    “那我问你,当初是谁大雨天把我和我妈赶出家?”

    年羽不自主地吼起来。

    “你们知道我们那些日子怎么过的吗?我到哪里都不能我爸是谁,我妈是谁,甚至连自己地名字都是成年之后才被改过来姓年的!”

    “你们以为把我们赶走是为我们好,可是呢?我们也一样会冒着大雪被当时那些追债的人拿着刀砍!”

    年爸眼角的皱纹愈发深刻。

    年彬转头看向父母,然后走到会议桌前,拿起放置的印章,交在年羽上。

    “年总,”年彬,“欢迎回到达光控股,我们一直在等你。”

    年羽看着里的印章,又有些恍惚。

    所有的钱财大概对她来只是一场借口,她只是一个想回家的孩子。

    年彬倾身抱住年羽,:“妹妹,你受苦了。”

    年羽对年彬念台词一样的话没有丝毫感动之意。

    “别装了,”年羽皱眉想要推开他,“我回来,最难受的恐怕就是你吧,何必在这儿假惺惺的恶心?”

    年彬却在年羽耳边压低声音。

    “你看看咱爸妈。”

    年羽透过年彬的肩膀看向一起坐在会议室沙发上的老两口。

    他们已然青春不再,之前令双方一见倾心的面容变得干涸——特别是白孝梅。

    因年羽,她和年爸离婚后就开始独自照料年羽,原本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姑娘,操劳过后,是如何也保养不回来了。

    “自从你任性带咱妈走后,他们每次见面都跟偷一样战战兢兢,”年彬,“现在二老年纪都不了,老来有伴不容易,别让这俩再异地恋了。”

    年羽默然,眼睛有些发酸。

    “还有,”年彬,“你要是还闹着让咱妈走,我就把你给邹洋那子生孩子的事情告诉咱妈。”

    “你你怎么知道!”

    年彬放开她,道:“我何止了解,我当时还特意派人去旁敲侧击,邹洋那不是个好东西,可是你没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