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憨批美人,祸从口出
次日一早,长宁也没急着回书院,毕竟她还要忙着先找个法子弄点银子再。
因着昨日复阳驰的提醒,长宁梳妆时,特意在脸上重新点上了几点疹子,那模样看上去就仿佛是她当初的疹子复发了一般。
待得一出门,长宁就发现京城到底是京城,繁华热闹的程度,根本是洵城无法比拟的,一时间看得长宁的眼睛都花了。
但长宁到底还没忘了自己今日出来的目的是什么。
月织已经大概摸清楚长宁到底在想些什么了,凑上前道:“三姐,可是要去乐坊?是又有新谱子了吗?”
“既然知道,还不赶紧带路?回头赚了银子,给你买好吃的啊。”长宁嬉笑着冲月织道。
月织听罢,赶忙上前带路,领着长宁往乐坊而去。
刚刚走过一个路口,长宁就看到不远处几名护卫装扮的男人冲了过来,而在他们前边,一名瘦弱的少年,怀中抱着什么,埋着头拼命的跑着。
长宁不过怔了一秒,正欲躲开之时,那埋头奔跑的瘦弱少年就这么好巧不巧的撞到了长宁的身上。
这么一撞,那少年就这么摔在了长宁的脚边,而他怀里的东西也散落了一地。
长宁捂着自己被撞得生疼的腰腹,低头一看,发现散落一地的都是一些普通的药材。
少年看着满地的药材,也顾不得疼,爬起来焦急的想要将地上的药材捡起来,而此时紧跟在他身后的护卫也赶了上来。
看到地上的少年,二话不,上脚便将他踹到了一边。
“跑啊,让你跑!兔崽子胆子不啊!居然敢到仁春堂偷药!是活的不耐烦了是吧!”
“胆敢到仁春堂偷药,臭子你的不想要了!”
几名护卫一人一脚,瘦弱的少年仿佛一个皮球似的在他们几人之间滚来滚去,可少年却丝毫不在意,即便浑身疼痛,伸出去的连点东西都抓不住。
可少年却还是想要拼命想要将地上的药渣捡起来。
月织护着长宁站在一边,长宁看着这丝毫不知反抗的少年,心里有些悲戚,但却半点都没有同情。
这般软弱不知反抗,也难怪会被这些人欺压得抬不起头来,虽然弱者并没有什么过错,但在战场杀伐惯了得长宁,对于不知反抗的弱者,半点都流露不出同情心。
就在长宁轻叹了一声,想要让月织出面,姑且救下这少年之时。
便看到那少年边攥紧了的药渣,被那几个护卫一脚踢得洋洋洒洒不知掉落到了什么地方。
也就是这个时候,少年仿佛骤然间觉醒了什么似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狠色,爬起身扭头便一口咬在踢散了他药材的那个护卫上。
“啊啊啊啊!这混崽子”被咬了的那名护卫因着疼痛大喊出声,一脚踢在了那少年的肚子上,少年口中溢出了一口鲜血,整个人被踢得倒飞出去,摔在了长宁的脚边。
长宁也不躲,抬脚轻轻抵住了少年翻滚的身体,让少年勉强有了一个支撑点。
被咬了的护卫,此时恼羞成怒,怒气冲冲的迈步走了过来,伸就要将地上的少年拎起来。
可刚伸出去,就被长宁一把握住了腕。
直到这时,那名护卫才看见少年身后的长宁,上下打量了长宁一番,忍不住皱起眉头凶神恶煞的道:“一个臭丫头,信不信老子一拳揍死你,给老子松!”
那名护卫看着长宁穿着简朴,脸上还有些许将要发作的疹子,而身边也没有护卫,便断定长宁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开口的语气便毫不客气。
“我要是不松呢!”长宁看着眼前的护卫,冷声道。
此时周围已经有不少围观的吃瓜群众,一个个都等着看好戏,在看到长宁一个姑娘竟然胆敢跟仁春堂的护卫硬碰硬,皆是惊讶又新奇。
“呵”那名护卫听到长宁的话,唇边流露出讥笑道:“怎么,这兔崽子是你的姘头呢?这么护着他!”
“你什么!”
话一出口,长宁还没什么反应,一旁的月织反而大怒起来,恨不得提刀将这人的舌头割下来。
“难道不是吗?这么个毛都没长齐的兔崽子,若非姘头,谁会替他啊啊啊”
那名护卫丝毫不觉得月织和长宁有什么威胁,反而冲着周围的人大放厥词,可话都没完,腕处便传来一阵尖锐剧烈的疼痛。
除了半卧在长宁脚边的少年,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长宁的眼中流露出的杀伐之气。
“抓个毛贼,怎么这么半天都没抓回来!还得本姐亲自动吗?”
就在那名护卫惨叫之时,一道声音从人群之中响起,随后便看到一男一女在护卫的簇拥之下,从人群之中走了出来。
长宁抬头望过去,不仅感慨起这个世界还真是。
人人都这京城荣华富丽,是整个紫宸国最大的城池,可这京城在长宁的眼中是的不能再了。
要是不,怎么到哪儿都能碰见熟人呢?
这不,随便出门碰上点事儿,都能碰到关威,而关威身边今日照旧跟着夏涟漪。
听着方才夏涟漪的语气,这仁春堂估计是这夏涟漪家的吧。
关威也没想到他不过心烦意乱,答允了夏涟漪陪她到自家的仁春堂转一转,碰上了个毛贼,为此也能遇见白长宁。
故而此时,三人皆是愣在了原地,倒是长宁最先反应过来,松开了那名护卫的腕,匠人一把推了开去。
夏涟漪因着这几日关威四处撩拨,心情本来就不是很好。
眼前这个叫白长宁的姑娘她也认得,她的关威哥哥接连撩拨了两次,前几日听这个贱人还当着若然姐的面下了关威哥哥的面子。
此时在这里冤家路窄碰见了,夏涟漪这一肚子的火气便涌了上来。
那名被长宁遏制过腕的护卫,看到自家姐来了,捂着生疼的腕冲过去将眼前的事儿狠狠的告了一状。
夏涟漪听完后,冷嘲热讽地瞥了长宁一眼道:“呵,你这样的贱人,还真是走到哪儿就勾引到哪儿啊,连个毛贼都不放过,不愧是地方出来的,当真是够贱啊。”
听着夏涟漪的话,长宁面不改色,一旁的月织却是皱起了眉头,瞪着夏涟漪。
夏涟漪本就对长宁满腔怒火,在看到长宁身边的侍女竟然还敢怒视自己,不屑的道:“果然是地方的门户,主子下贱勾引,奴才也管不住自己的眼睛。”
“你”月织听到这话,当即便想跟夏涟漪好好理论一番。
区区一个太医之女,不过是傍上了关家,真以为自己有多高贵了?竟然敢这般羞辱三姐!
可月织刚上前一步,就被长宁轻轻拽了回来。
长宁冷冷的瞪着夏涟漪,眼眸中不带一丝情感:“你话之前最好先把嘴巴洗干净,祸从口出可明白?”
夏涟漪一听这话,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般,怒道:“你什么!有本事你再一遍!你区区一个贱民,怎么敢这般同本姐话?”
“贱民?”听到这个词,长宁忍不住挑了挑眉,然后张开轻笑道:“这位姐,是不是在你眼里,只要家世不如你的就都是贱民啊?这般高高在上?”
周围的吃瓜秦钟原本就都是平头百姓,一生都不见得能跟高门显贵搭上边儿,一辈子也就只能靠着八卦高门望族之间闲话调剂生活。
但便是平头百姓也有傲气,夏涟漪的贱民一词,不仅贬低了长宁,还连带着一起将他们都给骂了。
他们现下看着夏涟漪自然是满心的不爽。
夏涟漪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错了话,但她到底从锦衣玉食的长大,依旧高昂着头怒道:“本姐高高在上又如何?你一个门户的贱丫头,一辈子也不可能比本姐更高贵。”
听着这话,长宁微微笑了笑,忍不住上下好好打量了夏涟漪一番。
要这夏涟漪容貌还是挺好看的,倾城比不上,但家碧玉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就是可惜了,就这样的美貌还是用脑子换来的,是个憨批美人。
大庭广众之下口出狂言,当真是不明白祸从口出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