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基操勿惊
侍女看着自家姑娘已经先一步起身走了出去,自己也赶忙跟了上去,不她家姑娘好奇了,就是她也格外好奇。
一点点走进,琴音也听得越来越清楚,好几个音调的转换,饶是跟在自家姑娘身边多年,侍女也自认,她家姑娘弹起来这样的音来,也大多有些吃力。
可现下耳边传来的乐声中,不乏这样的转调。
都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妙音阁的众人皆是这转音变调之中技法的困难,同时也惊诧于这首曲子技巧的困难和乐声的优美。
媱诗在妙音阁中因着天赋异禀,年纪轻轻便已快有国之称,除了已经远游他地的师父,如今整个妙音阁,整个京城,便是媱诗姑娘一琵琶技艺最为出众。
每到逢年过节,也总是得宫里得邀约,进宫向皇上和各宫娘娘献上一曲。
要编排曲谱,媱诗也自问不差,但此时不论是一琵琶技艺还是这首乐曲的编排,媱诗皆是有些甘拜下风。
站在琴音传出的屋门口,直到一曲终了,媱诗才缓缓踱步走了进去。
长宁才收住指,就看到门口走进来一名年方双十的女子,女子看向自己的眼中满是惊喜狂热。
看了看这名进来女子的衣着打扮,以及上的茧子,长宁便知道这女子在妙音阁中定然地位不低。
“在下媱诗,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方才的曲子编排不知出自何人之?姑娘又师从何人?”
长宁眨了眨眼,抱着琵琶站起身,坦然道:“我叫白长宁,我没有师父,这曲子是我编排的。”
听到长宁的话,媱诗的眼中满是震惊,盯着长宁的脸看了半响。
就在这时,一开始领着长宁进来的侍女突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刚走到门口,就看到媱诗正站在屋内。
顿时侍女慌得六神无主,她原本是看长宁年纪,进了妙音阁却大放厥词,编译为长宁不过是个花架子。
便想给长宁一个下马威,好好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长长教训。
但她却万万没想到长宁一曲竟是让整个妙音阁都为之一惊,震惊之中听完这一曲,侍女赶紧赶了过来,没想到一进门竟然就碰到了媱诗姐姐。
侍女当即“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媱诗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这位姑娘是是来搅乱的,所以才怠慢了,求姑娘饶我这一次。”
长宁淡淡瞟了一眼那名侍女,仿佛对于这名侍女的怠慢丝毫不放在心上一般。
可媱诗却是已柳眉倒竖,一双杏眼已含怒气,声音虽柔,却带着不可反抗的威严:“师父从前怎么教导的,都忘了吗?妙音阁不可轻视慢待任何人,莫不是师父云游四方,不在京城便都忘了?”
那名侍女听到这话,顿时吓得泪水都滚了下来,只哭道:“媱诗姐姐,我知错了,还求媱诗姐姐饶我这一次。”
“有错不罚,下次还会再犯,按着阁里的规矩,绿星,未来两年除了伺候阁中姐妹,你不得再碰任何乐器一下。”
媱诗的话语柔软而有力,那名叫绿星的侍女听到这话顿时面如死灰。
她家中并不富裕,好不容易她有些天赋,又足够努力被选进了妙音阁,本就是想靠着一琴艺在京中安身立命,励志成为媱诗姐姐那样的琴艺艳冠京城的女子。
可因为今日的这个错,两年内她都不得再碰一下琴,两年的时间已经足够她废掉这么多年磨练出的琴技。
她如今的年岁已经不,再蹉跎两年,如何同到时的新人较量啊!
绿星的眼中顿时流露出深深的绝望,抬眼看向长宁的眼中甚至还流露出一抹恨意。
可妙音阁的规矩甚严,媱诗姐姐既已发了话,她便只有乖乖领受的份儿。
咬着牙含着泪,转身退了下去。
紧跟着长宁进来的月织,这会儿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心情大爽。
处理完了绿星,媱诗才扭头看向长宁,眼含歉意地道:“抱歉白姑娘,御下不严,让白姑娘受委屈了。”
“算不得委屈。”长宁淡淡一笑,先一步抱着琴在几前坐了下来。
媱诗见长宁毫不见外,便也从容地坐到了长宁的对面,紧跟着媱诗而来的婢女,赶忙替二人斟上了热茶。
媱诗坐在对面,仔细地看了看长宁的指,发现这姑娘在寻常练琴的位置并没有多少茧子,反而户口跟另外几个指地指根有些薄茧。
在媱诗地印象中,要想弹出长宁方才那样一出色的技艺,定然是童子功练起,这上若没有厚厚一层茧子定然是练不出的。
可眼前这姑娘
长宁也察觉到了媱诗的眼神,也不躲闪只淡淡道:“我寻常做别的事比较多,琴艺谱曲不过为混口饭吃罢了。”
长宁并非了假话,不论前世今生,她弹琴都是为了自我消遣罢了,要不是发现卖曲子能赚钱,她也不会这么干。
也许是前世消遣的时候多了些,这一琴艺便练了出来,长宁很想这都是基本操作啊,实在用不着惊诧。
“白姑娘,恕我直言,你琴艺天赋异禀,谱的曲子又这般惊艳,按理该是被人有价无市的追捧才对,怎么会只为混口饭吃?”
媱诗一边着一边端详着长宁脸上的神情。
还不等长宁什么,就听到媱诗又道:“莫不是白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
媱诗并不是不信长宁这一琵琶技艺,人家都已经展示了,年纪便比之她也不弱几分。
若只有这一琵琶技艺,算不得什么,但眼前这姑娘还会谱曲,好的曲子一曲便值千金,按理这姑娘也沦落不到这地步啊。
故而媱诗心中便有些疑惑,妙音阁并不是不收编排的好的曲子,但这曲子非得是排曲人亲自编排,不能是盗取之作。
否则到时候妙音阁买下,弹奏传播出去,被人察觉不对了,岂不是自坏招牌。
长宁自然是听明白了媱诗话中的意思,淡淡道:“我志不在此,不过是学过几年有些天赋,无意间知道卖曲子能养活自己跟家中之人,靠着这混口饭吃罢了。”
媱诗听到这话,看了看长宁淡薄宁静的神情,自知这姑娘断然不是在撒谎,顿时心觉可惜。
这样一个天赋异禀的妙人,怎的就志不在此了呢?
若是师父在此,定然会想要收这姑娘为徒,到时候她就有一个师妹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