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航将车停下，前面是一条狭窄的巷子，车开不进去。

    熄火，徐航下了车，径直朝着巷子里面走过，穿过了阴暗难闻的道路，最后走进一幢老旧的居民楼。

    楼道里的应声灯已经坏了，徐航在黑暗中走上楼梯，最后停在三楼的最靠里的房子前面，抬敲响房门。

    很快，徐航就听见里面有很轻的脚步声响起，不过这是因为他的听力远远超过正常的人的原因，这点声音在其他人耳中会完全被忽略。

    脚步声在门前消失了，过了一会儿，门才被人从里面打开。

    徐航微微皱起眉头，仔细打量了门里面的人，要不是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他估计还真认不出来这个人是常阳。

    常阳的头发长长了不少，额前的碎发已经可以遮住眼睛，胡须也很久没有剃了，从下巴一直延续到两边鬓角，但是毛发就遮住了半张脸，不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

    他身上穿着宽松的黑色长袖长裤，空空荡荡的，比起之前，他瘦了很多。

    常阳的肩膀有些耷拉下去，配上目光暗淡的眼睛，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失去灵魂的行尸走肉，身上完全没有了南边境驻地是常队的影子。

    徐航轻轻耸了一下鼻子，敏锐的闻到一股酒味，不是房间里的味道，而是从常阳身上散发出来的。

    房间里没有酒，明常阳今天是没有喝酒的，虽然整个人看起来很邋遢，但是常阳身上却很干净，应该是才洗过澡。

    但即便是这样，徐航仍然能从常阳身上闻到酒味，只能明在这之前，常阳喝了大量的酒。

    “你酗酒？”徐航问道，虽然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语气中的惊讶却很明显。

    在驻地相处的那段时间，徐航便能看得出，常阳是一个自我要求十分严格的人，每天的训练量的训练的时常几乎比别人多出一半，而且从来不碰烟酒。

    和徐航因为无关太灵敏，而无法忍受刺激的味道不同，常阳最擅长的是狙击，所以必须时刻将自己的身体保持在最佳状态，因此平时的食谱都十分严格。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才两三个月的时间而已，就把自己弄成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徐航不禁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常阳捂嘴咳嗽了一声，沙哑着嗓子，道：“进来再。”

    徐航走进房间，常阳抬眼环视了一下门外，然后迅速关上门，也转身朝里面走去。

    房间很狭窄，门边就是厨房，再里面的房间集客厅和卧室于一体，但其实也就是摆着一张行军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的房间。

    “别嫌弃，随便坐吧。”常阳穿过门，将唯一的一把椅子提到徐航面前，然后转身随将床上散发着霉味的被子掀在一旁，憋屈的坐上去，一双长腿都摆不开。

    “出任务的时候，连只瓦片窗都没有，相比起来，这地方也算不错了。”徐航拉过椅子坐下，又打量了一下常阳，问道，“出什么事了？”

    常阳薅了一把头发，起身从仍在角落的黑色背包中要出一包烟，正当他准备点火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徐航拧起的眉头，上的动作顿了顿，将打火扔到徐航身后的桌子上。

    “家里的事儿，没什么可的。”常阳将将香烟拆开，捻了点烟叶放进嘴里，道，“上次你不管发生什么，你都要继续追踪神秘组织。我这次来找你，是专门问你，这话还可信吗？”

    徐航眯起眼睛，没有犹豫的道：“当然。怎么，难道你这次是为了组织的事情来的？”

    “是。”常阳的瞬间捏成拳头，刚才的那支香烟被他揉成一团，“我最近得到一条新线索，准备亲自去查看，要是一个月之内没和你联系”

    没等常阳的话完，徐航就打断了他，问道：“什么线索？”

    常阳看了一眼徐航，眼中闪过挣扎，但最后还是没有告诉徐航。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如果我一个月之后，还没来找你，你就带着这个，去京城的惠源号找一个叫影子的人。他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着，常阳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一张卡，他在部队打拼这么多年，无奈离开之后，这张卡竟然是他唯一留下的念想。

    徐航也有这样一张卡，自然明白，这张卡对长阳来意味着什么，尤其是他是自愿离开，而常阳却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强行退伍。

    常阳右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卡，抬送到徐航面前，但是徐航看着这张卡，却迟迟没有动作。

    徐航想起了他找到的实验记录，以及被他撕下来的安国烽的签名，也想起了常阳和安家的关系。

    常阳绝对是一个心志坚定的人，普通的打击绝对不会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再加上他提起神秘组织的线索，又是这样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徐航心中忽然冒出一个猜想。

    难道，常阳查到了安家和神秘组织有牵连？

    一边是自己的家人，一边是杀了自己战友，追查了多年的敌人，结果到头来却却发现，本该是避风港湾的地方却成了敌窝，这个打击完全足以让常阳开始怀疑人生。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该交给我的。虽然我们又共同的敌人，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我们就是盟友。”徐航平静的道。

    听见徐航的拒绝之后，常阳先是一愣，然后苦笑着收回上的卡，道：“你得对，是我没考虑清楚。”

    “这次探查线索的事情，我和你一起去。”正当常阳想要开口拒绝的时候，徐航继续道，“你不同意也没用，难道你忘了上次基地的事情吗？还是，你有信心摆脱我的跟踪？”

    常阳舔了一下嘴唇，忽然又想抽烟了，即便他再怎么自大，也不出这话，思来想去，这次来江北找徐航将然是个最大的错误，他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啊。

    正在两人各自陷入沉思的时候，防盗门又被人敲响了。

    听见外面的声音，常阳反身性的抬起头，本来是缩缩脚坐在行军床上，但是却立刻变成了类似防守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