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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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景司怿的是“保大端安定,护父皇周全”,所以他似乎就把景司怿口中的“外敌”给单纯地当成了是柳润西里的那支柳家军。

    景司怿看着景嘉定和景泽玉,没有过多犹豫,也将掌伸出来,放在景嘉定那只上,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然后将往下重重一按,庄重地许下了一个存在漏洞的誓言。

    他们三人将分开,景嘉定或许是因为激动,话也多了起来,他想起了看过的演义,笑道:“我们三个刚才倒像是刘、关、张要桃园结义,结拜成兄弟似的。”

    景泽玉漫不经心地乜了景司怿一眼,然后笑道:“二哥忘了?

    我们三个本就是兄弟。”

    景嘉定点头道:“对,我们本就是兄弟。”

    他们谈到现在,各自的人马也都聚齐在了韩王府,景司怿的人最多,比景泽玉和景嘉定两人所带的人马的总和还要多,因为他的人还包括了玉凤公主率吴国使臣至大端期间,正始帝让他暂领的三千京畿卫。

    玉凤公主和若云公主到大端的事情并没有相隔太久,而查明玉凤公主的死因,处理吴国和大端的战事,商量若云公主婚事,就让正始帝忙得一团糟了,所以他似乎也忘了,把景司怿下的京畿卫给收回来。

    京畿卫是直接听从皇帝调遣,隶属于军队之外的特殊存在。

    正始帝当时是让他们听从景司怿的命令,如今正始帝既然没有将这一命令撤回,或者是进行更改,那他们就还是应该听从景司怿的调遣。

    大端虽然没有私兵制,并且明确规定了,无论是王子皇孙还是世家贵族都不能够添置私兵,就连府上招募的部曲都会根据身份的高低而有一定的限制,但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们还是在部曲,侍卫之外有着自己的一点势力。

    只不过平日里都藏着掖着而已,就连现在也不一定是全部人。

    他们三个人的势力加起来,也有四千多人了。

    何况在场的还有一些武将。

    景司怿为了安定人心,硬是将这四千出头的人成了五千精兵。

    正厅里,一些原本还担心对上柳家军可能会不敌的人此刻也信心大增。

    顿时就有人兴奋道:“三位殿下齐心协力,必能带领我等大败贼子。”

    景司怿摇了摇头,道:“不是带领你等,而是你们中的一部分人。”

    正厅里的几个人吓得变了脸色,刚才话那人有些发蒙,问道:“靖王殿下这是何意?”

    景司怿目光在几个刚才跟着柳夫人和柳国公一同劝酒的人身上,他目光点到哪里,他下的侍卫就立刻将那人给按住了:“这几个人都是柳国公府的爪牙,同样关到柴房里,不过别关到同一间。”

    景泽玉的声音有些懒洋洋的:“对,反正我王府里柴房也挺多的,给他们来个单间不是问题。”

    他们一出一出的,把景嘉定都给弄糊涂了,显然,刚才那个问话的人和景嘉定的智商是在同一级别的,他有点反应不过来似地,虽然他没有继续提问,可是每一个人都能够从他的脸上看到疑惑。

    不解释清楚的话,很容易让这些人心里生出猜忌,怀疑他们是借着这个会排除异己。

    所以,即使并没有人提出疑问,但景司怿还是解释道:“柳家和景然祯早有勾结,今日三弟大婚,京城里的人物此刻几乎全聚在了这里,他们若是想要动,今日就是给了他们一个一打尽的会。

    柳国公夫妇为了自己脱身也好,为了让柳家军将我等一打尽得更为顺利也好,都会想尽办法让诸位没那么清醒,可是这酒菜都是三弟亲自备下,又检查过的,下药放毒都难办,所以他们就只能够灌酒,让人添的酒也是比较烈的那种。”

    “所以呢,大嫂就提前做了一些解酒药,混在了酒里,柳国公府的爪牙既然知道会有大事发生,他们必然也是想要拼命把别人灌醉,自己却不喝随时准备离开,所以,一直想要离开,并且没有喝醉的人十有**就是柳国公府的爪牙。

    而且,这解酒药虽然有效,但是有个缺点,清醒过来的时候头回比较疼,所以真的被灌醉的人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都会不自觉地揉太阳穴,而那些想跑没成功又装醉的人,就没有揉太阳穴的动作,或者是头疼的迹象。”

    景司怿今日将景泽玉叫出去,就是为了让景泽玉配合,将郝漫清制成的强效解酒药给放进酒里。

    当然,为了取信于景泽玉,他也将柳夫人和景然祯的来往,以及柳家军和柳府的动向全部告诉了景泽玉米,又让景嘉定知道了,不过考虑到景嘉定的单纯(缺根筋)的性子,他们两个人在把事情告诉景嘉定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抹去了这里面有景然祯参与的地方,只了柳国公府和柳家军的事情。

    如果是景司怿或者是景泽玉的话,一定会由柳府和柳家军推出幕后的景然祯来。

    毕竟,大端自立朝以来,皇室位置稳定,还没有出现过愿意背负骂名,谋朝篡位的例子,尤其是柳国公府所受非议不少,想要扶持柳润西这样的莽夫登基为帝显然是不行的,所以他们必然会选择拥立一个皇帝,而这个人很显然就是柳敏芝爱慕着的景然祯了。

    不过,现在景司怿和景泽玉无奈地想着,景嘉定应该是无法推断出来这些的。

    众人听了景司怿和景然祯的解释后,再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也就能够对应上了,这才重新放下心来。

    不过事情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尤其是现在这样的多事之秋,景司怿和景然祯,以及朝里屹立多年的臣子到现在虽然是已经身在局中,但心超脱于局外,局内一举一动都在他们预料之中,不会动摇他们心神。

    至于景嘉定以及其他人,则是身心俱在此局中,心脏就如坐秋千一样,随着一个又一个突如其来的事情而变得忽高忽低的。

    正始帝中风了!

    这个消息又让众人坐在秋千上的心脏到了高处,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景司怿安抚道:“父皇被奸人所害,脑卒中发作,我等为人子的,也甚是挂念,但是因为玉宛突然身体有恙,未免不扰兴,让众人担忧,内子之前就乘马车进了宫,现下还在宫中,内子医术,诸位应该都清楚,所以,我想,有内子以及太医院的其他医官在,父皇圣体必然无恙,各位不要中了奸人的计谋,因此自乱阵脚。”

    他这一句话有安抚的意思,也有警告的意味,皇帝只是中风,还没死呢,而且死的几率也很,他们要是有一些别的想法还是趁早打消比较好。

    众人听了这句话才重新平静下来,放下了心。

    景司怿原本可以将皇帝中风的消息让人拦下来,不要传到这些臣子的口中。

    可是,景司怿却故意让这些人知道了皇帝中风的消息,然后再告诉他们郝漫清在宫中。

    就是想要让他们感受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些看上去似乎很严重的问题也可以解决。

    如果换作是景泽玉的话,他也会是同样的做法,可是郝漫清进宫一事,他之前并不清楚,他以为郝漫清一直在韩王府,出去的只有景茉兰一个人。

    现在却景玉宛因为身体有恙而进宫修养,这一点于他而言是欺瞒。

    合作中最怕的就是欺瞒二字,景司怿在郝漫清进宫这一点上有遮掩,让他有些不舒服。

    不过,这点不舒服,还没有大到让他放弃“攘外必先安内”的策略。

    心脏经过几起几落之后,柳家军来袭的事情于这些人而言,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可怕的事情了。

    而且在他们眼前的可是大端的战神,不仅接连两次破了敌人的算计,还到敌方先的大端战神。

    有这个人带领着他们,还有韩王殿下和秦王殿下的人从旁协助,此仗赢面很大。

    “王爷,咱们何时动?

    将以下犯上的贼子全都收拾了?”

    有人摩拳擦掌,立刻引来了不少人的附和,景司怿先是下意识地看了景泽玉一眼,那眼里难得的带着一点情绪,像是恶作剧得逞的得意,或者是开心。

    然后,他才转向众人,道:“不急,我们还有好东西要见呢。”

    景泽玉被他那一眼看的有些不自在,他挑了挑眉,景司怿的好东西难道是和他有关?

    果然就听到景司怿继续道:“这还要感谢三弟。”

    “嫂嫂,父皇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啊?”

    景玉宛坐在马扎上,两托腮。

    郝漫清正在把正始帝头上扎在风池穴上的银针取下,每次施针后,她都因为耗费了比较多的气力而有些恹恹的,但在听到景玉宛这句话后,她还是有些哭笑不得,心:我医术虽然不错,可也不能我这边刚施完针,正始帝就立刻醒过来啊,又不是戏园子里演戏。

    但是,景玉宛的脸粉粉嫩嫩的,像天使一样,郝漫清不忍心打击她,想了想,道:“父皇最早明日就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