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 连自己的武功都记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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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内静默下来,郝漫清淡笑着抬头,还未来得及话,就对上一双冰冷的眼眸。

    “你这件事做的太糊涂了,朕又不是不让御林军去试探,你怎能不一声,还假传朕的旨意去指使黑鹰行事?”

    景司怿不满的质问,语气很是低沉。

    郝漫清的笑容僵在脸上,有些无措的跪在原地,“臣妾只是怕皇上担心这样行事不妥,又想着您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还要两个时辰,臣妾能在您过来前办妥此事给出一个交代,这才”

    “这都不重要了,最重要的是明日吏使知道此事,若是执意闹起来,恐怕朕也保不住。”

    景司怿背着,在殿内来回踱步。

    就连太上皇都看重黑鹰受伤这件事,这件事根本不可能轻易翻篇,他身为皇帝也有许多规矩加身,想要自己的皇后平安无事根本不可能。

    何况黑鹰向来为了朝廷忠心耿耿,他也不能全然不处置,让这些御林军心寒。

    听完他的话,郝漫清不免有些难受,嘴上赌气道:“既然是臣妾错了,那吏使想要如何责罚,臣妾都好好受着就是了,皇上只要知道,臣妾下回再也不做这样的事就成。”

    “你的轻巧,难道让你自尽,让你脱下这身凤袍,你也心甘情愿的照做吗?”

    景司怿再开口,语气里已经带了怒火。

    他想要听的不是这些话,而是郝漫清从一开始就接受他的好意,在大臣们面前大事化。

    现下倒好,大臣们知道了原本的经过,吏使们那边根本瞒不住。

    郝漫清看了他一眼,脸色有些难看,“臣妾私以为这些事犯不着废后,但若吏使们执意如此,臣妾也全听皇上的安排,接受任何惩罚。”

    “你可知再过半个时辰就上朝了?”

    景司怿回身坐在桌案边,强迫自己冷静。

    郝漫清抿着唇点点头,“臣妾知道,上朝时有什么责罚也就定下来了。”

    景司怿连连看了郝漫清好几眼,“你还去朝堂上,去看看那些吏使会如何。”

    “是。”

    郝漫清答应一声,便先行退出了御书房。

    她根本不在乎什么责罚,只要景然祯的事被试探出来了,黑鹰也能尽快好起来就成。

    可听太医院院首的意思,恐怕黑鹰的嗓子一辈子都只能这样了。

    “纵然娘娘先斩后奏做错事,皇上也不至于如此疾言厉色吧?

    奴婢觉着废后太过了,平日里皇上是最疼娘娘您的,如今怎能这么做?”

    芙蓉忍不住开口抱怨,全然没有发现她越,自家娘娘的脸色就越难看。

    “别这么。”

    郝漫清瞥了她一眼,语气有些不悦,“正因为皇上在乎本宫,所以才给本宫全权在大臣们面前解释的会,是本宫不想隐瞒罢了,这回无论有何责罚,本宫都受着。”

    这么多日子的朝夕相处,她当然知道景司怿在想什么,也知道他在气自己非要抖露出实情,所以才会如此疾言厉色。

    这些她都不在乎,只要黑鹰几人能够平安无事就好。

    半个时辰后,百臣齐聚朝堂。

    不同于以往的安静,这回他们都在议论纷纷,而谈论的事始终绕不离皇后二字。

    郝漫清站在帘子后,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是定定地看着几个吏使,想要知道他们会做出怎样的责罚决定。

    不过片刻,景司怿在几个太监的簇拥下走了进来,环视着众人道:“你们都知道了?”

    “皇上,臣听您只责罚皇后娘娘禁足一月,这样的责罚是否太轻了?”

    “假传旨意可是杀头的大罪,若是臣子这么做,早就锒铛入狱了。”

    “后宫虽然是皇上了算,可皇后娘娘做的事已经威胁到了朝堂和皇家的脸面,还请皇上莫要在天下人面前包庇。”

    几个吏使纷纷围了上来,迫不及待的表达不满。

    看着他们一个个焦急的模样,景司怿有心发火,却也知道历代吏使都是为了鞭策皇帝,且这件事的确实是郝漫清做错了。

    他沉默片刻,这才缓缓道:“朕明白你们心中所想,责罚确实是过于轻了,只是皇后刚为一国之母,心里更担忧成王有所图谋,情急之下才做出这样的事,既然黑鹰首领无大碍,倒也不必重重责罚。”

    “那就请皇上夺去皇后娘娘的六宫之权,在娘娘没有做好准备成为一国之母时,便不能再掌管后宫了。”

    吏使立刻出这话。

    此话刚落,郝漫清心里就咯噔了一下。

    整个后宫只有她一人,即便是这样,吏使们也要她交出六宫之权,分明是在告诉天下人,她这个皇后一点都不适合统领后宫。

    这么明晃晃打脸的事,落在她的身上实在是丢人至极。

    “皇上别再犹豫了,按照大端律法,假传旨意就是犯上作乱,就算皇后娘娘是一时糊涂,也该为此付出代价,否则以后还敢这么胡作非为。”

    吏使们纷纷进言,根本不肯退让。

    看着他们不依不饶的模样,景司怿沉吟道:“夺回六宫之权,给皇后一个教训也未尝不可,只不过她已经诚恳认错,这六宫之权就收回三月。”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就这么定了,退朝。”

    景司怿没再给他们任何话的会,立刻起身离开,留下一群大臣面面相觑。

    帘子后,郝漫清的脸色已然惨白。

    若她方才还在祈祷景司怿不要答应,现下的感觉简直就是晴天霹雳。

    明明他知道大端皇后的尊严就是六宫之权,却还是无情的夺走。

    哪怕让她禁足半年不得出,她也是心甘情愿的,可这样的责罚实在是

    芙蓉心翼翼的上前,“皇上已经走了,奴婢扶着您回去歇息吧。”

    “不去。”

    郝漫清睁开双眸,已经压住了心里纷乱的思绪,“去备凤撵。”

    不过多时,凤撵就在太医院门前落了下来。

    黑鹰和景然祯都伤的很重,于是便留在了太医院让太医们治疗。

    听到外面通传,黑鹰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郝漫清快步而入,不在意的对他摆道:“你身上有伤,就不要如此行礼了,快快躺下吧。”

    “多谢皇后娘娘。”

    黑鹰张嘴,嗓音如同落水的公鸭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郝漫清没想到他的声音会变成这样,听了以后不免有些怔愣,“你你这是”

    “嗓子废了,太医们永远也恢复不了。”

    黑鹰苦笑一声,语气听起来很是轻松,可细听之下却有些心酸。

    郝漫清心中愧疚难当,立刻诚恳的道歉:“都是本宫不好,才连累得你变成这样,你放心,本宫定会寻上好的药方来为你医治。”

    “娘娘不要多想。”

    黑鹰受宠若惊的摆摆,忙解释道:“娘娘只是派属下去试探这位神医,您也没有料到宫殿会突然失火,既然已经发生了这种事,要怪还是怪老天爷的,把这两日弄得天干物燥。”

    听了这番话,郝漫清不免觉着好笑,“你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身上伤得不重,不过话虽如此,本宫也是要为你尽力寻找医治法子的。”

    她不喜欢欠谁的,既然这回是她对不住黑鹰,那她就要竭力所能的补偿。

    黑鹰知道她执意如此,也没有再阻拦,而是看向旁边昏迷不醒的景然祯,“他伤得很重,来也是属下没有及时收。”

    “这是何意?”

    郝漫清问着,已经踱步到了榻边。

    景然祯失血过多,脸色是憔悴苍白的,腹被草药敷着,看不出到底伤成什么样。

    “属下也觉着他和成王太像了,想着此人性命攸关之时必会露馅,却没想到刀尖都伤到了他,他还是傻乎乎地站着不肯还。”

    黑鹰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他真的不是成王,娘娘怀疑错了。”

    “不,他就是成王,只不过现下失忆了,连自己的武功都记不得了。”

    郝漫清笃定的出这话,目光渐渐复杂。

    以前的成王作恶多端,现下的他却救下京城百姓,那些仇怨到底还该不该继续清算?

    不知为何,郝漫清突然有些迷茫。

    一个失忆的人,无论之前做过什么错事,他此刻都是个好人。

    那些过往仇怨所带来的因果报应,不能让现下这个只想治病救人的景然祯来承担。

    “皇后娘娘要把此事告诉皇上吗?”

    黑鹰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郝漫清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当然要,不过你们谁都不要告诉景然祯,他是失忆才不记得自己的身份的。”

    “好。”

    黑鹰立刻应了下来。

    郝漫清看完了两人,心里总算好受些,“本宫被禁足,回去以后便不能再出来了,这段日子你好好休养,本宫会尽力看医书让你好起来的。”

    “多谢皇后娘娘费心。”

    黑鹰感激的低头答谢,心里并不怨她。

    他们只顾着话,谁都没有注意到,后面的景然祯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双眼。

    凤栖宫。

    郝漫清坐在廊下,等着夜幕降临。

    这时,芙蓉面带喜色的匆匆进来,“看来皇上并未因为此事生气,已经让人来通传了,再过半个时辰就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