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何时送他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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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多了,本宫心烦,你若是再多一句就去领罚吧。”

    郝漫清肃然的训斥,根本不想再听她这些。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景司怿为何要跟吏使讲条件。

    芙蓉听她这样,哪里还敢多言,就算心里再不情愿,也只得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凤栖宫。

    不过多时,她从御书房回来,神色古怪的让人好奇。

    看出她有话要,郝漫清打起精神道:“皇上今夜不来了吧?”

    “皇上听您身子不适,放下所有奏折赶了过来,再过两刻就到,奴婢扶着您去换身衣裳。”

    芙蓉罢,目光就落在了自家娘娘的衣裳上。

    以往娘娘都是身穿凤袍,或是彰显皇后身份的衣裳花样,这也算是在外头做做样子,可今日娘娘穿得素净,一身白衣没有任何花纹,任谁看了都觉得不好接近。

    郝漫清轻轻推开她的,道:“本宫从来不屑于以色侍人,既然皇上来,那本宫就以原本的样子来面对他。”

    她和景司怿之间,从不是因相貌才互生情愫,若是做了皇后还要精心打扮,讨好自己的夫君,那他们之间的感情又有何意义。

    芙蓉听得越发着急。

    她知道自家娘娘在生气,却想不通她为何还是对皇上心有不满,刚想要再劝两句,门外就传来了太监的通禀。

    “皇上驾到!”

    话落,郝漫清提裙跪在地上,端庄的行了一礼,“臣妾参加皇上。”

    “快免礼,芙蓉你身体不适,朕便急着过来看看,你怎么没有请太医?

    现下感觉如何了?”

    景司怿上前两步,动作轻柔的扶她起来。

    郝漫清扯了扯嘴角,着实笑不出来。

    无妨,臣妾只是头晕,不能留皇上在此处过夜,还请”

    “头晕就躺下来歇息,朕今夜又不对你做什么,只是陪着你,不在你身边看着,朕绝对不放心。”

    景司怿打断她的话,拉着她进了正殿。

    郝漫清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着实没心情应付他,“皇上还是离开吧,今夜就歇息在乾坤殿。”

    她有些怕。

    怕自己忍不住冷脸,把那些心事全都用表情表现出来。

    “你今日怎么一直赶朕离开?

    明明以前身子不适时,都是朕陪着你的。”

    景司怿终于发现不对劲,微微蹙着眉看她。

    郝漫清偏过头,避开他的目光,“臣妾只是累了,没有精力和皇上话。”

    “你不必和朕话,朕就在你身边陪着。”

    景司怿松了口气,还以为她这样是有什么心事。

    可他刚放下心来,就被推开了。

    郝漫清紧紧地抿着唇,神色有些冷,“皇上还看不出来吗?

    臣妾今日不想与您话,不想看到您,您若是有事要忙,就赶快回御书房去。”

    她这番话的声音不,殿外的芙蓉几人面面相觑,吓得冷汗都下来了。

    景司怿半空中的僵住了,“你,你这是怎么了?

    朕做错何事惹你生气了?”

    他仔细想想,今日并未有什么地方惹恼了郝漫清,何况解禁是好事。

    郝漫清看了他一眼,脸色很是晦暗,“皇上想要选秀纳妃,尽管去做就是了,何必借着此事讲条件,让那些吏使同意解禁?

    若您觉着这是对臣妾的补偿,还是大可不必,因为臣妾不稀罕。”

    吏使何等固执,哪怕只是三月的六宫之权,他们也不依不饶,如今更不可能突然同意她解禁。

    细想之下,分明就是景司怿用选秀的事来和吏使谈判,可明明她禁足是事,自己都没有在意,景司怿却特地让她解禁,这分明就是他觉得选秀心虚想要补偿。

    “你,你知道了?”

    景司怿不免有些意外,“朕还想着明日就告诉你的,没想到你提前得知了此事,朕不是成心想要纳妃选秀,是吏使们逼迫才不得不答应的。”

    听了这番话,郝漫清只想笑出声。

    就算他们都觉着吏使铁面无私,常常鞭策皇帝,可他们也没有硬逼着皇帝纳妃的权力。

    明明景司怿可以直接拒绝,却非要摆出这副逼不得已的模样,这实在是可笑。

    郝漫清掉进自以为的漩涡里,越想越生气,“皇上告诉臣妾做什么?

    这天下都是您的,您想纳妃选秀不用询问任何人,也不用顾及臣妾。”

    “你”

    景司怿无奈的叹了口气,“朕知道你在气话,放心吧,就算女子进宫,朕也只宠幸你一人。”

    “可能吗?

    一日两日可以坚持,一年两年您还能忍住不碰她们吗?

    您会和她们有孩子,到时候臣妾和如冰又算什么?

    曾经您过后宫只会有臣妾一人,如今已经在慢慢食言了。”

    郝漫清闭上双眼,心里很是难受,“皇上,您不用拿解禁来宽慰自己,臣妾就算是失望难过,不也只能接受吗?”

    景司怿攥紧拳头,眼里满是哀伤,“在你心里,朕就是这样装模作样,迫不及待碰其他女子的人吗?

    你把朕的真心置于何处?”

    郝漫清缓缓坐在桌边,只觉全身都没了力气。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和景司怿争执起来,而且还是因为这样考验真心的事。

    “朕走了,你好好想想,朕若是为了补偿你,绝不会只解了你的禁足,朕不会碰别的女人,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朕从未食言过。”

    完这番话,景司怿就转身离开了。

    不过多时,芙蓉满面愁容的走了进来,“皇上离开时的脸色很不好,娘娘,您就不能和皇上好好的吗?

    为何要闹成这样?”

    “本宫没有闹。”

    郝漫清闭上眼睛,有气无力道:“先背叛的不是本宫,你们为何都觉得是本宫的错?”

    “没有没有,奴婢绝不认为是娘娘错了,只是皇上一心为了娘娘,你们应该琴瑟和鸣,而不是为了选秀纳妃的事争吵而伤了感情。”

    芙蓉连忙解释,生怕她更加难受。

    闻言,郝漫清很是认真的看了她一眼,“怎么,你觉着选秀的事不该计较吗?

    皇上明明过的,这个后宫只有本宫一人,如今他都要食言了!”

    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和景司怿的承诺比起来,什么禁足和六宫之权都不重要,哪怕她一辈子不要六宫之权,也不想余生和别的女子争夺宠爱。

    “娘娘,奴婢从未听哪个做皇帝的没有后宫三千佳丽,何况皇上只是顺应吏使们的话纳妃,他的心里仍旧只有娘娘您,娘娘要想开些,这日子才能过得舒坦。”

    芙蓉好言相劝,心里也很是难受。

    不知为何,她总觉着皇后娘娘太容易和自己过不去,太在乎以前的承诺了。

    万物瞬息万变,当初承诺的事,也许过了许久之后就算不想违背,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辜负那个人。

    郝漫清静静出神,过了良久才摆摆,“不必多,不管本宫伤心难过还是不在乎,都改变不了纳妃这件事,既然他守不住承诺,本宫又何苦为此纠结不下。”

    她没有因此不想好好过日子,毕竟还有两个孩子陪伴着她。

    但她从前相信景司怿是非她不可,并且这辈子眼里只有她一个人的。

    现下发生这样的事,她坚信的事情崩塌,也就没有计较的意义了。

    芙蓉轻轻一笑,劝慰道:“娘娘要打起精神才行,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皇上宠爱您,您又是最尊贵的皇后娘娘,到时候有嫔妃进宫,那也得好好伺候着您,您的生活不会受任何影响。”

    听完这番话,郝漫清心不在焉的点点头,低声道:“你去打热水,本宫沐浴后便睡下。”

    “是”

    芙蓉的话还未完,外头就进来了一个宫女。

    “何事?”

    “回禀娘娘,那位凉夜神医已经完全醒转,内务府派人来问,是已经安排好给神医所住的府邸了,该何时送他离开?”

    宫女恭敬的答话。

    郝漫清打起精神,细细思虑片刻,“让神医暂时住在望月殿,府邸的事本宫明日会亲自过问他的意见,让内务府不要插此事了。”

    她差点忘了,如今景然祯还在宫中。

    这个男人失忆后,对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威胁,但难保他何时会突然记起从前。

    在这种时候,把人留在宫中最好。

    第二日,内务府和御书房的太监都未出现,谁都知道皇上这个时辰是会派人来过问的。

    整个凤栖宫都笼罩在一片静默之下,就连洒扫太监也轻轻脚的干活,生怕里头的主子突然动怒。

    郝漫清在殿中用膳,并未在意此事,只是吩咐芙蓉将景然祯带过来。

    景然祯虽受重伤,但都是些皮外伤,经过两三日的恢复,自然可以下地行走了。

    即便是这样,他从太医院过来也用了半个时辰。

    “草民参见皇后娘娘。”

    看着他惨白的脸色,郝漫清眸光微闪,“免礼,坐下来喝茶吧。”

    不管怎样,也是因为她的吩咐黑鹰才动伤了景然祯。

    她心知景然祯因为外伤还要受折磨一段日子,心里更加不自在。

    “不知皇后娘娘把草民叫来,是为了何事?”

    景然祯好奇的望着她,已经不像从前那样不敢直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