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只不过是随口问问
“为何?
皇上若是看到嫔妾抄写了这么多的佛经,定会很高兴的。”
赵飞雪不服气的出这话。
闻言,郝漫清只觉得可笑。
什么高兴不高兴的,景司怿对于不在意的人,连多看一眼都觉得累。
不过这话她不能直出来,不管怎样,赵飞雪也是丞相之女,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她继续道:“既然你有心让皇上看看佛经,那就跟着本宫一起进来吧。”
“娘娘得等会才行,嫔妾一直跪在这里,皇上现下还在里殿歇息,一时半会是出不来的。”
赵飞雪撇撇嘴,心想就算是最得宠的皇后,还不是要晒着太阳在这里等下去。
郝漫清不以为意的笑笑,“即便皇上在睡觉,本宫也断然没有在这里等着的道理,芙蓉?”
“是。”
芙蓉笑吟吟的答应,走到赵飞雪的身边,大声对里头喊道:“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她的声音比赵飞雪大不了多少,根本不像是能叫醒皇上的样子。
赵飞雪似笑非笑的看好戏,想知道这个宫女喊破嗓子的时候,是不是皇上醒转的时候。
可她这个念头还没有真正的落下,殿门就被太监打开了。
那太监走到郝漫清面前,恭敬道:“皇上在批奏折,请娘娘进去。”
“那,那我呢?”
赵飞雪错愕的愣在原地。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其实皇上早就醒了,明知道她顶着烈日跪在这里,却装作不知情。
太监为难的看看她,态度远没有对郝漫清那般殷勤,“皇上并未让您进去。”
“本宫带她进去吧。”
郝漫清对地上的人随意摆摆,径直走进了御书房。
赵飞雪在原地紧紧攥着拳头,半晌才压下心里的屈辱感,起身跟着进去。
“做什么桂花糕啊,再把你的指甲伤到,下回能让厨房做就不要亲自动,只要是用你的方子,朕都爱吃。”
景司怿捏起桂花糕,像是不舍得吃一样,缓缓放进嘴里。
郝漫清看得只想笑,还未来得及话,就见赵飞雪踉踉跄跄的进来了。
“朕没有通传你,你进来做甚?”
景司怿不耐的皱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闻言,赵飞雪的脸色有些苍白,“是皇后娘娘让嫔妾进来的。”
“臣妾看她在外头跪了那么久,便想着让她进来凉快凉快,毕竟她在丞相府里也是养尊处优的大姐,万一有个好歹没法跟丞相交代,皇上是不是?”
郝漫清柔声安抚,生怕景司怿脾气上来了非要人家滚出去。
“是啊,嫔妾都快热晕过去了。”
赵飞雪顺势卖惨,委屈的差点哭出来。
她在丞相府里向来肆无忌惮,只要一就没有人敢二,怎么到了皇宫就处处受气,还要看这么多人的脸色?
景司怿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些,“你在这里歇息片刻,歇完就快些回去,以后没事不要到御书房来,这里只有皇后才能随意走动,明白吗?”
“明白,皇上您看看,这是嫔妾这些日子抄写的经文。”
赵飞雪连忙双奉上,想让他看看自己这段日子的用心。
可景司怿只是扫了一眼,“只要你用心抄写就好,朕原谅你了。”
“嫔妾抄写这些的时候,都是心心念念皇上的,这里头都是对皇上您的用心。”
赵飞雪没眼色的继续,完才发现皇上的脸色很难看。
景司怿冷冷望着她,眼里满是凌厉,“怎么,诚心抄写这些经文很辛苦,想让朕赏赐你些什么吗?”
“没有没有,嫔妾绝没有这样想过,皇上您误会了。”
赵飞雪连忙摆,不明白他为何会突然出这话。
景司怿冷笑,“既然没这么想,那你这是在作甚?”
“嫔妾”
赵飞雪不知所措的愣在原地,连自己错在哪里都不知道。
她觉得皇上是不待见自己,才会出这种话的。
郝漫清终于看不下去了,“雪嫔,难道抄写这些经文,不是你犯错之后应该做的事吗?
你既然要赎罪,为何还要来到皇上面前,你自己有多么辛苦?
就算你受苦一个月,不也是自己活该?”
听完这番话,赵飞雪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皇上。
她不由在心里后悔自己这么做,随即又意识到郝漫清是明知皇上厌烦,却还故意带她进来。
“皇上,嫔妾并无卖惨的意思,只是想给您看看,嫔妾是真心知错了,还请皇上不要生气。”
闻言,景司怿不耐的摆摆,“出去!
朕现下不想看到你。”
听他这么,赵飞雪哪里还敢多待,连忙从地上爬起来,逃也似的离开了御书房。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处,景司怿捏住眉心道:“终于走了。”
“皇上既然懒得理会她,为何不在刚开始的时候就把她打发走?”
郝漫清笑着绕到他身后,伸捏住他的肩膀。
景司怿只觉双肩一阵舒畅,“朕想让太监告诉她朕在歇息,可谁知她执意跪在外头,朕要是再让太监打发她,不就暴露朕醒了吗?”
听了这话,郝漫清只想笑。
郝漫清没想到平日里的景司怿那么有主见,在打发难缠女人这件事上却一筹莫展。
她轻声道:“这回皇上疾言厉色的赶走她,恐怕她不会再轻易出现了。”
“还是你聪明,知道叫她进来看清朕的态度,朕最讨厌这样上赶着贴过来的女子,她还不如月嫔知趣。”
景司怿闭了闭眼,话间尽是无奈。
闻言,郝漫清不由愣了愣,“月嫔?
月嫔怎么知趣了?”
“她那回看到朕气冲冲的过去,就猜到朕是和你闹气了,朕还没什么呢,她就不声张就好,但是必须分殿睡。”
景司怿笑着勾了勾唇。
郝漫清错愕的看着他,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她没想到净月是真的不想得宠,就算皇上去了也不想法子留住他。
可进宫不为了争宠,月嫔到底是为了什么?
“既然赵飞雪出来了,也不知这几日会不会再生事,你好好看着她,六宫之权很快就会到你上,到时候就命她好好待在宫殿里,你也眼不见心不烦。”
景司怿拍拍她的,这话的毫不犹豫。
在关键时刻只想着自保离开的人,无论之后做的有多么出色,在他这里都算不上是什么好人。
就算赵丞相想让他女儿得宠,这辈子也是不可能的。
闻言,郝漫清不以为意道:“让她待在宫殿不出来也无趣,倒不如不管她,随她干什么都成。”
“都依你。”
景司怿到此处,突然抬眸认真的看看她,“对了,景然祯这几日在藏书阁如何?”
“什么如何?”
郝漫清不解的追问。
景司怿皱皱眉,解释道:“朕想知道他在藏书阁都做了何事,有没有老实干活。”
“这臣妾怎么知道?
臣妾已经与他许久不见面了,皇上不是让御林军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吗?”
郝漫清只觉得莫名其妙。
原本和景然祯就不想有什么交集,如今景司怿问出这话,倒显得她和景然祯最亲近似的,明明他们二人连朋友都算不上。
不知为何,她心里忽然有些不舒服,却不上来是因为什么。
景司怿沉默片刻,继而笑道:“朕还以为你们经常见面,毕竟他的真实身份是成王,朕想着你会密切注意他,既然你不知情,那就让黑鹰去看看吧。”
“好,皇上慢慢忙,臣妾就不打扰了。”
郝漫清欠身行礼,没有多待就转身离开了。
芙蓉看看桌上的食盒,只得跟着出了御书房。
到了外头,她才心翼翼道:“娘娘为何这就出来了?
往日都是等着皇上把吃食吃完,再提着食盒走的。”
“今日本宫心里不爽快,不想等皇上了。”
郝漫清气闷的往前走,越想越觉得不舒坦。
看出她在心烦,芙蓉却很是不解,“娘娘,您是不是生皇上的气了?
可是奴婢听着皇上的话,并没有哪里得罪您啊,您这样出来有点不好。”
郝漫清听得脚步一顿。
是啊,景司怿又没有什么过分的话,仅仅问她有没有去看过景然祯而已,她为何会这样生气?
她性子执拗,想不通的事情定要刨根问底。
在原地怔愣片刻后,郝漫清终于隐约明白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明知道景然祯对自己是什么心思的时候,听到景司怿问出这样奇怪的话,便觉着自己可能被怀疑了,这才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只是
郝漫清犹豫不决的站在原地,不知自己该不该回去解释一下,毕竟她莫名其妙就生气了。
“娘娘别再多想了,皇上只不过是随口问问,奴婢扶着您回去歇息。”
芙蓉上前两步,轻轻托住她的。
郝漫清回过神,正纠结着要不要回到御书房,就见一抹身影隐入了御花园中。
看那抹身影有些熟悉,她微一思虑后,还是决定先跟进去,“咱们走。”
御花园向来只有宫人经过,毕竟后宫嫔妃太少,且个个都不喜来赏花,因此那抹身影刚进来就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