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去御书房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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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宫心里烦闷,便让他们抬着凤撵在宫中多转悠了两圈,这是刚从御书房过来吗?

    皇上又让你带什么话给本宫?”

    郝漫清面不改色的岔开话题。

    六这才想到自己的来意,“奴才都差点忘了,皇上让奴才告诉娘娘一声,今夜就不过来歇息了,失火和劫狱的事还没有查清楚,皇上想带着几位大臣继续在御书房商议。”

    “好,本宫自己歇息就是,你多顾着皇上,参汤定要每隔两个时辰送进去一回,就是本宫嘱咐的。”

    郝漫清不但没有失望,反而松了口气。

    今夜景司怿不来这里,对她而言是好事。

    六领了芙蓉给的银子,道谢后匆匆离开。

    芙蓉扶着自家娘娘来到正殿,关上门才拍了拍心口,“幸好皇上没有过来,否则娘娘的这话定然瞒不过皇上的眼睛。”

    “你再点根蜡烛。”

    郝漫清着,便拿出玉佩放在桌案上,坐下来仔细端详。

    借着明亮的烛光,她的脸色渐渐难看。

    “刺客应当不会有这样的玉佩,那就是吏部尚书匆忙逃跑时留下来的,可可他的官服被扒,玉佩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留下来。”

    芙蓉挠挠头,实在不知牢中怎会有这样珍贵的玉佩。

    郝漫清抿抿唇,翻过玉佩的背面给她看,“这是皇上御赐的珍宝,且不是赏给吏部尚书的。”

    听了这话,芙蓉惊疑不定的睁大眸子,“娘娘的意思是,又其他被封赏人去到大牢,这才落下的?”

    “本宫在景然祯身上见过这玉佩,玉佩是上回皇上封官时,赏赐珠宝中的一样。”

    郝漫清压低声音出这话,心里很是复杂。

    景司怿并不懂封官该赏赐多少的规矩,又懒得召礼部尚书进宫问清楚,便直接过来找她了,这玉佩就是她当初从册子上勾出来要赏给景然祯的,她绝对不会弄错。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景然祯竟会出现在大牢里,和吏部尚书扯上关系。

    不管怎样,景然祯之前解释和吏部尚书只过两句话的辞,根本就是假的。

    还有吏部尚书,他让刺客过来劫狱,负责传递消息和里应外合的人绝对是景然祯。

    郝漫清想到景然祯主动提出封官,想要留在朝廷里的事,突然觉着遍体生寒。

    这个男人到底有没有失忆!

    若是失忆了,为何还会筹谋做出这一切?

    要是没有失忆,能蛰伏隐藏到这个份上,已经不是常人能做到的了。

    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看出自家娘娘心烦意乱,芙蓉连忙安抚:“娘娘不要多想,兴许这就是吏部尚书的玉佩,只是相差不多呢?

    您想想这成王又不会缩骨功,他又怎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牢房中?”

    听了这话,郝漫清只觉得头痛。

    这恰恰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既然景然祯不会武功和缩骨功,只要来到大牢就会惊动众人,而从高元钱查到的线索来看,那些刺客都是从窗口进来的。

    景然祯不会武功又和他们兵分两路,为何会平安无事的出现在牢房里?

    这一切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让郝漫清只觉得头痛欲裂,额头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

    芙蓉吓了一跳,连忙扶着自家娘娘,“娘娘现在的脸色很难看,定是累坏了,奴婢还是扶着您进去歇息吧,这乱七八糟的事就不要想了,等养足精神了再查明白也不迟。”

    这回,郝漫清没有再逞强,搭着她的从桌边起身,“芙蓉,你本宫当上这个皇后,景司怿坐上九五至尊之位后,我们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安生日子了?”

    “娘娘可不能这样想,怎会没有安生日子呢?

    等查出这件事始作俑者,再把吏部尚书抓起来,以后就只剩下太平日子了。”

    芙蓉当即反驳,不想让自家娘娘乱想。

    闻言,郝漫清倍感安慰的笑了笑。

    她并不觉得吏部尚书就是背后的主谋,这只是那个背后之人推出来的一个替罪羊,目的不仅是等吏部尚书死后,让皇上和朝廷放心,也是为了放松他们的警惕,掩盖更深的阴谋。

    不论这个阴谋是什么,她都笃定和景然祯有脱不开的干系。

    “娘娘歇息吧,现下头疼着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奴婢给您熬汤,等您醒了有劲了再查这件事。”

    芙蓉替她掖好被子,这才转身离开。

    在她踏出正殿的一刹那,廊下柱子后的人影一闪而过,无声无息的如同鬼魅。

    郝漫清心知自己体力不支,再这样下去会出大事,就算再心事重重,也只能强迫自己安心歇息。

    这一觉直睡了四个时辰,她才悠悠醒来。

    看到外头的天刚蒙蒙亮,她有些迷糊的撑起身子,“芙蓉?”

    “奴婢在,娘娘醒了?”

    芙蓉立刻进来,将帷幔拉开并绑了起来。

    郝漫清盯着她忙来忙去的身影道:“本宫昨日拿回来的玉佩呢?”

    “在奴婢这里,姐特地嘱咐不要弄丢的,奴婢就算睡觉也是揣在怀里。”

    芙蓉笑吟吟的把玉佩递了过去。

    看到玉佩还在,郝漫清总算是松了口气。

    她翻来覆去的观察着玉佩,无比确定这就是景然祯的东西。

    也许想个法子试探一下,不定会有更好的结果。

    思及此,郝漫清立刻对芙蓉摆摆道:“去把凉夜神医叫过来,就让他亲自送回在本宫这里拿走的医书。”

    芙蓉听得一愣。

    这医书是景然祯刚诊治天花有功时,自家娘娘送出去的东西。

    如今突然要回来,明眼人都知道这是个借口。

    “你累了吗?

    若是不愿意去,就随便找个宫女去报信吧。”

    郝漫清敏锐的察觉到她有些不对劲,便没有再勉强。

    芙蓉回过神,连忙摆摆,“奴婢不是不想去,只是觉得万一这玉佩真的是成王的,您这样直接叫他过来,万一撕破脸皮了可如何是好?”

    “还能怎样撕破脸皮?

    他无论如何都得解释清楚,这为何会出现在牢房中,若是解释不清楚,本宫就只能把他当做想要再造反的成王了。”

    郝漫清坚定的出这番话,心里却有些难受。

    曾经她真的以为,景然祯可以换个身份好好生活,也算是了结了过去的所有恩怨,变成一个好人重新开始另一种人生。

    可现下的种种表明,当初是她想错了。

    不管景然祯失忆与否,他都是骨子里那个精于算计的成王,不管到了何时何地,都不会改变。

    闻言,芙蓉只好无奈的点头,“既然娘娘心意已决,那奴婢把他请过来就是了。”

    “去吧。”

    郝漫清掀开被褥,唤进来两个宫女来为她梳洗打扮。

    不过多时,芙蓉气喘吁吁的回来,疑惑道:“奴婢去了成王的住处,可是他不在,守门的太监和宫女,他天还没亮就睡不着出去走动了,到现下还没有回去用膳。”

    听了这话,郝漫清不由心生警惕,“他必然是打听到了大牢的调查进度,或是发现玉佩丢失去寻找了,你多带几个人,务必把他找回来。”

    “娘娘,要不这件事先禀报给皇上吧?

    毕竟只有皇上才能光明正大的审问,娘娘您是后宫女子,把成王找过来却是有些不大合适。”

    芙蓉平日里虽然疾言厉色,但那都是为了维护自家娘娘,到了这种大事上,她比任何人都要谨慎。

    “不。”

    郝漫清当即拒绝,神色很是凝重,“本宫不能给皇上添麻烦,在事情查清楚之前,这一切都是本宫的猜测,皇上本就为了这些事烦心,抽出空来调查一件不确定的事,万一最后什么也查不出呢?”

    “这”芙蓉知道她每回都是这样想的,也没有再劝下去,只得带着人匆匆离开。

    郝漫清心情沉重的坐在殿里默默等待,不知过了多久,外头突然传来声响。

    “皇上驾到!”

    她一愣,连忙起身出去迎接。

    看到景司怿不仅脸色明媚,且走路带风的架势,郝漫清不由有些惊讶,“皇上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不是要去上朝吗?”

    “朕昨日见了几个大臣,需要处理的事已经没有多少了,也用不着上朝,朕今日来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景司怿在太师椅上坐着,随端起她喝过的茶。

    郝漫清想要给他换新的,就见他不在意的摆摆道:“你可知景然祯今日一大早去御书房了?”

    “这,臣妾怎么会知道,他去御书房做什么?”

    景司怿轻笑道:“朕原本还以为他和吏部尚书是一边的人,没想到他今日竟然带着高山的线索来找朕了,你猜怎么着?

    高山逃跑后还想拉拢他,要他有时间想办法出宫去北郊城隍庙一趟,朕已经派御林军和大理寺去捉拿高山了。”

    听了这番话,郝漫清腾地起身,“皇上的意思是,景然祯知道吏部尚书在何处?”

    “当然,就在城隍庙,御林军已经放了信,此刻在带着高山回来,朕定不能容忍这样的人,原本只是想着关押他,现下还是直接斩首示众吧。”

    景司怿冷哼一声,神色有些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