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理·哲
金毛和白毛两只老虎可不是来凑热闹,据侠医那母老虎可能已经怀上了。当然尚不至影响做魔女的坐骑,在侠医夫妇的善待下白毛虎明显愿意跟随这二位。
这么一来,从前和白衣乃至皆空建立深厚情义的金毛,则要面临两难的选择。
腻歪的金毛,白衣和皆空也很是难舍。正因为有了白虎,崔瑛的出行才方便很多,但他们怎能带走白毛虎?反之白衣又如何拆散金毛与白虎?
思来想去,一头猛虎随行江湖带来的诸多不便之前已很是伤神,若两虎常在香庭则无此顾虑。于是众人合计后决意还是让金毛也去香庭罢了。这样如果母虎肚子大了后,金毛仍可以替它做崔瑛的坐骑。
据杀营绝字组的几个死忠魔女的杀也要去香庭,或者杀营要搬到香庭去了,一个行医救人的地方和一个杀人的组织合为一体,也是很有趣。这样看来杀营注定名存实亡啦!
一同前去香庭的还有丰城剑庄的齐楚轩父子,不也知道,他们被互换面皮已经够惨了,免不了被各派的人认错,把儿子当父亲或把父亲当儿子闹出许多难堪的笑话。如今也只有拜托侠医原样换回,这可不是易事,总之当年为救魔女,常无恙将易容心得写给了柳无情,这多少助长了奸人修炼形神相易之法,也就是他常无恙可算间接害了这对父子,如今就当是弥补过错也应尽力而为。
当屁颠屁颠的金毛尾随着载着魔女的白毛虎远去时,皆空和白衣很郁闷,这家伙果然是重色轻友,居然并没有表现出对他二人的不舍。
事实证明还是他们错了,杀营一行人的身影刚刚消失后,金毛忽然又回来了,它站在数步远的距离向皆空和白衣一甩头,那意思似乎是想让二位一同走吗?
狠狠心二人没有理睬,金毛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低吼一声犹同呜咽。
二人一虎这样无声地相望了很久,之前还耷拉着脑袋的金毛终于一昂头转身离去。这样离去倒是不失虎王的雄豪气慨
本以为它会冲上来和自己腻歪一阵再走,谁知
这或许正表明自己不舍的心态吧。皆空只好与白衣对望一眼算是互相安慰了。
待幽州调派的三千兵力到达悠云山庄,贤王与郡主安排好换防事宜,也是他们告别欧阳庄主的时候。因为新置家业需要一段时候才可办妥,他和二女需在悠云山庄滞留一段时日,书虫和剑痴两位准女婿自然得留下来帮忙,所以暂不回都城。
送别青州将士,贤王及一双儿女,金世雄及一双儿女,皆空、白衣、冷风、易阳,另外花翁一行人同道回都城。
必须提到的是花翁和欧清风仍然意见不合,花翁要去都城三皇子处寻找蕊儿,而欧大师不相信冷血剑所言,天宝竟然无缘无故消失于三真山,因而他还是去了三真山。
至于拄着杖缠着医布在悠云山庄的城头上隔空送别的梁尚君,看这惨兮兮的样子就知道无法与众同行了。看着众人远去,“臭虫”显得失落甚至伤感,不禁幽叹一声然后自言自语,“唉,都骂我梁尚君是臭虫,可是,我臭吗?”
大概因为同行高颇多,加上贤王和金帮主都非常人,一路走来十分顺畅。
不知沿途那些用好奇目光打量的人们,知道悠云山庄那一场血火大战吗?
还是早已在市井与江湖中添油加醋传开了。
路途中语嫣的情绪始终低落,连如意都没办法将她逗乐,这也让皆空不免忧心。
其实语嫣很在意少佛对火烧狼人铁屠的看法,也曾问皆空是否怨她出此狠计,皆空如实回答,“僧不恨,只是无言以对。”
是否因为这句话让语嫣更自责不得而知,加上如意头顶的寒冰锥,白衣随时可能暴发的疯症,让人一时心乱。
反而是父王的话让语嫣略微平静。
“不要因为火烧狼人的事耿耿于怀,我们不是菩萨为怀的僧人,为父为先帝打江山,出谋划策也好,攻城拔寨也罢,哪一次不是挥间死伤无数,别这次死了数千人,数以万计的死伤其实也不过平常,你记住谋者需甘当其责,成功失败和这些所带来的一切后果都要准备好承受,这也是谋者为重、兵者其次的原因之一。”
谋者为重、兵者其次。这句话出自从北先生的理哲中之哲篇,从父亲口中出并不奇怪,因为先帝在时就十分推崇并称赞沈丘南(字从北),他是天降奇才。所以此书几乎成了当时大官员的必修功课。这本深深影响了语嫣的理哲她更是随身携带。经历这次事件,再一次想起谋者为重、兵者其次的道理,她觉得理解得更透彻了,或者更深有体会。于是马车上的语嫣又拿出这本理哲。
从北先生理者乃万物之所在、之关联、之因果。哲者乃思想之所在、之关联、之因果。因此理哲中理篇几乎囊括了先人对万物的认知,能使各行各业都从中受益。不论是治病救人的郎中,还是泥木铁瓦等等匠人,乃至大人们难以应对的黄口儿的奇怪问题,几乎都可以从理篇中找寻答案。而哲篇则侧重于人之思想成果,为苦于治人者、前途迷茫者发蒙解惑,甚至还可让为情所困者茅塞顿开。
但从北先生他写之理尚不及万物之一,其哲不过犹同初学启蒙,且愈是写的多,就愈觉知之甚少,理哲一书尚未完结,永未完结,从北先生欲用一生继续写下去。
现在语嫣中只有这本宏篇巨著的部分,是理篇中的前十章。纵然如此她仍不知从何读起,只随翻到一页。曰谋者第一,未雨绸缪。略者之甚,细出韬略。
这是指防范于未然,策划精细乃是谋略中第一紧要的。
因为之前对“谋者为重、兵者其次”的理解过程,语嫣试着对未雨绸缪和细出韬略也做一番更深的解析。
细思竟然极恐。
未雨绸缪,这四个字猛然警示了她。三代勋爵,会不会因虎符的丢失,私自调兵,甚至那种关于父王与太后的谣言在这个皇帝性情大变的时候而终生骤变
“郡主大人,一个人静悄悄地,你在看什么书呀!”忽然如意跳上马车,打开布帘,让专注思考的语嫣惊得上的书都掉了。
她没有急着捡拾,而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如意。让如意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不妥,忙将衣饰查看一遍。
这一路虽然顺利,如意姑娘却闷得慌,虽然从欧大师和花翁口中听得不少故事,但皆空和语嫣的沉寂让她很不适应,而这个时候的白衣则像个木头,让人对她的病感到很不安。冷风更不用提,这个昔日杀营的杀习惯了独来独往,只在暗中随行,偶尔出现一下。不桀骜不驯的李睿如意才不愿理会,何况这位郡王现在让王爷管束得老实多了。
父亲和哥哥她更不敢主动去话,甚至避之不及,当然是因为之前跟着他们来到悠云山庄就罢了,还因她的擅自闯入让八百骠骑掣肘,这些账都还没和她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