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前尘事
短短一年间,皇城两次遭受浩劫,这次,是燕王世子赵敛进来了。
一只手粗暴地捏着安栖云的下巴,冰冷的金樽抵在她的唇间。
安栖云剧烈挣扎起来,但是没有丝毫效果,她剧烈地咳嗽着,毒酒顺着喉咙,冰冷地滑进了胃里。
傅祁将金樽一甩,磕在地上没有丝毫响动,只是酒污浸湿了厚重的地毯。
安栖云也被甩在了地上。
傅祁踏上重重玉阶,端坐正中,冕冠上的玉石激碰,看不清他的表情。烛火分开两排,平日里如同金龙一般,今天却鬼影幢幢。
地上有暗红色的鲜血混在异域进贡的毯子上,断肢残臂四处零落。安栖云仿佛可以听得见滴滴答答的响声。
那响声是由阶上而来,傅祁手中的剑,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血。他身着帝王冕服,十二章绣文繁复,组绶佩玉因为动作有着轻微的摇晃。
只是在安栖云看来未免可笑,这个皇帝,傅祁不过当了三天,颇有些沐猴而冠的意味。
傅祁语气森冷:“皇后!过来。”
安栖云反而退了一步,她半倚靠着柱子,却没有失了仪态,反而楚楚动人,嘴角挂着一点纯真的笑意:“妾不愿意。”
她今日极美极艳,这艳丽在此时显得鬼气森森。
傅祁太阳穴跳了一跳,压着脾气道:“皇后莫非还想要逃?饮了毒酒,必无生还可能。”
安栖云眸子中闪过一丝懊恼,像是因贪嘴多吃了甜食而害怕丰盈身材。
她像是撒娇般地抱怨:“我忍你很久了。”
傅祁静默了半晌,道:“栖云,你在恨朕。”
安栖云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心,眼神中带了一丝厌烦,她从前痴念傅祁,如今回想起来,只是觉得不可思议,她连恨都淡淡。
她没有理会傅祁的歇斯底里,开始走起神来,回想起她短短的一生。
安栖云出身江陵郡名家安氏,与燕王世子赵敛自幼就有婚约。她自千娇万宠,长得极美,又自负美貌,不管是怎样的少年郎,对她来,都是手到擒来。
傅祁却不同。
傅祁对她视若无物。
安栖云对他百般纠缠,而傅祁,更情愿对其他人好。
尤其是对着安栖云的女伴,崔知意。
也许是安栖云荒唐的行径传了出去,赵敛送给了她一封退婚信。
燕王知道后,为修好两人的关系,来信邀约她去上京,她无法拒绝,只能离开了江陵,去了上京。
傅祁娶妻之后,她虽然不甘心,可是终究放下了。
但是,傅祁的妻子很快就暴毙身亡,安栖云在上京被人强掳。
她在漆黑的屋子里看见了傅祁,鲜血,幽禁,怀抱与哭泣,傅祁根本就不是一个温润公子。
不久,傅祁以清君侧的名义举兵到达了上京,一时间所向披靡,他猖狂地废了皇帝,自己登上了皇位,并给安栖云封了一个皇后。
傅祁的得意只持续了很短一段时间。
赵敛反攻上京,傅祁大败。
这一次,傅祁要拉着她去死。
安栖云笑起来,问道:“傅祁,放了我去见燕王世子吧,让我求情,或许你我还有一线生路。毕竟,我曾经是他的未婚妻。”
傅祁听了这话,嘴角控制不住地痉挛,呵斥道:“闭嘴!”
安栖云的笑声突兀地响起,在生的最后关头,她无拘无束。
她跑出了大殿,犹如一团红云。
她听见傅祁在后面:“贱人,你若投了赵敛,朕在地下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又听见傅祁:“栖云,别离开朕,朕只是……太爱你了。”
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傅祁比她先服毒,应该是毒发作了。
安栖云忽略了后一句话,专心致志地想:她是将死之人,投了赵敛又有什么用?傅祁是毒物入脑了罢。
她又叹了一口气,她的一生,犯了无数的错,最大的错误,就是招惹了傅祁这个神经病。本来是远离了种种争端,临了,却被他抓过来,为短暂的王朝殉死。
……
安栖云提着裙子跑得飞快,逆着穿过逃难的宫人,越过烧得焦黑冒烟的断壁残垣,登上了宫中的高楼。
安栖云一口气登上了最高层,看着昔日辉煌的宫阙今日处处焦黑,她却生不出什么伤怀来,甚至有点疯狂的激动。
安栖云坐在了栏杆上。她算在一览皇城风景之后再坠楼的,却看见甲胄的冷光之下,那人一身肃杀。
狂风将赵敛的红袍吹得猎猎作响,那红袍不是单纯的红,有烧焦的黑,更有深深浅浅的血。而赵敛,面容白皙如玉,俊美无双,眼神却锐利得骇人。
人人他是个玉面阎罗,倒是有一点贴合。
安栖云忽然生出了一点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她没有分辨清楚自己的情绪,只是将手中的火把扔在楼阁之上。
有烟火味道,渐渐地,灼热仿佛一堵墙向她迫来。
这个时候,赵敛若有所感,他忽地抬头,和安栖云对上了视线。
安栖云笑了一下,她感到胸口疼得厉害,是傅祁灌给她的药在发作。她失了重,从坐着的栏杆坠了下去。
残阳下,危楼烧得火红,一团影子,如同一只火凤凰,就这样坠了下来。
她仿佛看见,那火红的衣袍向她奔来。
一年清明,安栖云的幼年玩伴崔知意带着一沓纸钱来了。
她的声音飘飘忽忽:“栖云,我不想你这样早死的。
“你还没有看见我的风光。
“你死之后,安伯父,安伯母,你弟弟忧伤过度,安家全靠我兄长维系。
“是啊,没想到吧,从前我和兄长寄人篱下,现在安家全部姓崔。
“你弟弟太天真,兄长不过略施计,他落入敌人圈套,守城死了,可怜。”
“还有,”崔知意露出了一个森冷的微笑,“从前我只恨没有得到傅郎的心,原来这正是我的好命。你不知道吧,你在上京的行踪,是我透露的。”
“毕竟你和傅郎,郎情妾意,天造一双,死在一起不也是很好?”
墓地上刮起阴冷的风,陡然间,崔知意身上生出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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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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