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 290.他竟是阿瑶~(4000+)
好苦!
朔离是被一股子要命的苦味给苦醒了,他猛地睁开了迷蒙的双眼,耳旁传来一道惊喜的稚嫩喊声。
“啊!姐,你可算是醒了!张太医果然是神医圣,是这药灌下去,片刻便能醒了,果然如此。”
“吓死奴婢们了,姐,你听到奴婢话了吗?”
朔离眼前人影攒动,有一瞬间,眼前如蒙了雾气,一切还看不真切,刚醒头还有些疼,他下意识地又闭上双眼,抬起臂,背覆上额头,轻吟一声,“呃”
只一声,他便僵住了。
这道如黄莺般好听的喊声竟是出自自己之口!
他惊得再次睁开双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头顶的淡粉色床帐,转眸,便对上一双圆溜溜黑如葡萄似的大眼睛,此刻里头装满了焦急和担忧。
她又一次心疼道:“姐,你吓死奴婢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不是和表姐他们去游园的,怎的就失足落水了?”
姑娘最多十四五岁,嘴一张一合地喋喋不休。
朔离呆呆地望着那张嘴,差点没反应过来。
姐?
这姑娘是在和自己话?
隔了两三秒,他才似找到自己的声音一般,问道:“你你叫我姐?”
姑娘一听,愣住了,脸上担忧的神情更甚,伸便覆上她的额头,“姐,你可别吓我!”接着,又朝门外的人叫了声:“红梅,快,快叫张太医别走,姐好像不大好,叫张太医再来瞧瞧。”
门口处端着水进来的红梅一听,慌慌张张地将盆子搁在了桌子上,“怎么了?怎么了?”
“先去张太医应当还在和老爷寒暄,你快去!”
红梅见竹菊焦急的模样,也不问了,拔腿便跑了出去。
朔离没去阻止,他已经被自己的声音震惊得一句话都不出口了!
那声音还很虚弱,应当是病愈的虚弱,却诉着一个事实,那是一道女声!
所以!
是不是意味着,他穿成了一个女人?
朔离
张太医来得很快,后面还跟着几人。
张太医捋着胡须坐下把了脉,又同后面跟着的人了几句,大约是叫他们安心的话,便起身告辞了。
这群人来得快也去得快。
朔离完全没从震惊中走出来,直挺挺地躺在床上任由他们摆弄。
他明明被黑洞的飓风吹得迷失了方向,怎么就发生了这样的一幕?他不敢置信,他觉得这一定是在做梦!
梦醒了,一切边又回到了原点。
嗯!
他需要好好睡一觉,想着,便连忙闭上了眼睛。
耳边传来竹菊担忧的话声,“红梅,张太医没什么,可是我怎么觉得姐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竹菊,什么呢!姐还是那个姐,有什么不一样的,你就是多心了,姐落水受了惊吓也是有的,就让姐好好睡一觉,等醒过来一切都好了。”红梅忙道。
两个丫头的窃窃私语一句不落地听到朔离的耳里。
看,连人家都睡醒就好了
嗯,睡吧!
第二日清早,夜里下了一场雪,外头一片银白。
朔离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醒来时,精神好了很多。
“姐,您醒了?”
朔离再次看到了昨晚在眼前晃悠的姑娘,他闭了闭眸,再次睁开,那姑娘还在眼前,她正微笑地看着自己。
怎的梦醒了却没回去?
他还是个女人?
啧
两人视线相接。
竹菊有一瞬间的愣神,她们家的姐平日给人的感觉都是温婉的性子,连带着性格也是温温和和的,她还从未见过姐的眼神有过这样的疏淡。
她的心尖一个激灵,又道:“姐,昨夜喝了药您又睡了,现在一定饿了吧?”
朔离收回视线,没有回话,挣扎着起身。
竹菊见状,连忙将人扶起。
朔离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接触,这可真莫怪他,他讨厌女人的接近。
竹菊又是一愣,堪堪收回了,眸子瞬间染上了泪光,带着哭腔问道:“姐,您是在怪奴婢们吗?奴婢们没有将您看好,叫您落水受了苦?”
朔离被这姑娘突如其来的梨花带雨闹得脑壳疼,急急道:“不是,你你你先别哭了。”
“那姐,您这是怎么了?您都不需要奴婢服侍您了。”竹菊足无措地道。
朔离捂了下脸,看了眼自己的纤纤玉指,他不得不暂且接受这一事实。
天哪!这一事实要出去,谁会相信?
他乃堂堂魔君,竟然成了个姑娘
他苦着脸,双腿直接撑起,掌撑着脸,眼角余光见这姑娘要哭不哭活生生像是被他欺负了的样子,深深叹了口气,“我问你,你是谁?我又是谁?!”
竹菊一听,惊愕得嘴直接张了起来,半秒后,更是放声大哭起来。
她就,她家姐不对劲啊!现在竟然连她都不认识了!
朔离听着那哭声,烦躁不堪,差点就发飙了
门口,红梅闻声而来,匆匆喊道:“竹菊,竹菊,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竹菊哭得声音一噎一噎的,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红梅,姐落了水,现在,现在连我都不认得了,哦,不,连她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
红梅一听,惊奇地看向床上的人儿,“啊!”
竹菊抽噎了两下,忙握上红梅的,又道:“快去和老爷夫人,还是要请张太医来瞧瞧。”
红梅忙不迭地点头,“嗳,嗳,你看着姐,我这就去。”
朔离一听,连声阻止,“回来!不必了!不必去请那什么太医了!”
竹菊哪里肯,自顾着和红梅道:“快,你去,这儿有我!”
朔离见人要走,怒着一张脸,提高了音量,“站住!都了不用去请了,我好的很,请什么劳什子太医?”
着,直接下了床。
可惜,这身子着实弱,她双腿才着地,差点瘫软在地。
竹菊和红梅见状,连忙上前搀扶着。
朔离有些无语。
他这场灵魂穿越着实诡异,怕是告诉谁都不会相信!他穿到了这儿,那么云明取哪了?那黑洞还会再出现么?要怎么样这黑洞才会出现?
他若是穿在了这儿,那么还有会看到他的阿瑶吗?
不!
他现在这一身,如何能见他的阿瑶?!
一瞬间,他的脑袋里掠过无数问题,这些问题叫她的脸色变得阴沉,比外头的夜色还要黑,浑身更是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这样的气息冻得竹菊和红梅生生打了个哆嗦,两人疑惑地相视一眼,讷讷地开口唤道:“姐”
朔离扶额,“天啊!”可是,眼下的问题才是最重要的,他没有原身的记忆,此等事情也不可能给两个丫鬟听,现下也只能找个失忆了的借口。
两个丫鬟一听又要痛苦,他烦得头疼,一声怒吼,两人才闭了嘴,红着眼看着他。
朔离只觉脑仁疼。
原来这儿是轩辕国。她是永安侯府的庶出三姐夏明安,娘亲早逝,养在了永安候夫人膝下,永安候夫人膝下有两子,却无女儿,所以,对夏明安这个女儿十分宠爱。
永安候共有三个女儿,皆为妾生,夏明安的前面两个姐姐皆已出嫁,就剩她一人待字闺中。
昨天是景王府的赏花宴,景王是当今天子的第七子,早已过了婚配年纪,却迟迟没有成婚,天子焦急,便举办了这场赏花宴。
是赏花,实则是为景王挑选王妃。
于是,凡是攀得上的世家们都带上了家里妙龄的适婚女子前往。
赏花宴上,也不知怎的,便发生了夏明安落水的事情。
竹菊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朔离交代了下,靠着床边而坐的朔离微微垂了垂眼睑,掩去眸底的光,也不知究竟在想什么。
恰在这时,门口有婢女进来通报,是大少爷夏明傅带着表姐朱瑾瑜前来探望。
朔离看了眼自己只着中衣,淡声吩咐,“叫他们且等着,待我梳妆一下。”
门房领命便出去回复了。
竹菊有些纳闷,就算是落水了,一个人的变化也不该这样大啊!大少爷是男子,实在不易进入女子闺房,可若是换了平时,姐至少会唤了表姐朱瑾瑜先进来,毕竟姐和谁都走得不算近,却和表姐十分谈得来。
然而,今日却是一反常态
没等竹菊思考清楚,便听朔离道:“竹菊,替我梳妆。”
竹菊压下心中的疑惑,忙点头应是。
半分钟后,朔离坐在了梳妆台前。
棱花镜里,还有些稚嫩的脸自镜中显现出来,仅仅只是一眼,朔离便无法挪开眼睛了。
他惊呼出声:“阿瑶!”
镜中的女子墨发如瀑,脸色虽有些苍白,却是肌肤如雪,眉目如画,特别是那双琉璃色的双眸,里头像是装了无数细碎的光,璀璨夺目,红唇嫣红如樱桃,让人忍不住想要颉取。
“姐,怎么了?”竹菊忙问。
朔离微微摇了摇头,心中如平静的湖水里抛入了一颗石子,荡漾着一圈一圈的涟漪。
他着实惊讶。
他竟然穿成了和阿瑶面容一模一样的女子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竹菊的很巧,一个简单的垂云髻,再插上一根素银簪子,衬得她的脸精致巧。
竹菊本想给朔离的脸上涂抹一些脂粉,朔离嫌恶瞥了眼,他家阿瑶的脸蛋天生丽质,不需要涂抹这些,他直接拒绝,“不必。”
“可是,姐,您的脸色看上去有些苍白,涂抹一些脂粉可以去掉一些病气。”竹菊建议道,这也是在平时姐若是染上风寒最常做的事情。
“我不必便不必。”朔离直言道。
竹菊拿着胭脂的指顿了顿,眸中更是掠过一抹疑惑,姐浑身散发出来的气质与之前相比完全不同了,她那毋庸置疑拒绝的语气带着让人不容置喙的强势。
朔离又道:“去摆饭,我饿了,然后叫大少爷和表姐进来。”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竹菊怔了怔,瞥了眼一旁的红梅。
红梅连忙应道:“是。”
几分钟后,夏明傅和朱瑾瑜走了进来,入目便见夏明安正端正地坐在桌前用早膳。
早膳冒着热气腾腾的烟雾,十分丰盛。
一笼新鲜的蒸虾饺,两个玉米面窝窝头,一碗南瓜粥,一碟子鸡蛋饼。
夏明傅长得温文尔雅,撩起袍子便坐在了夏明安的一边,将夏明安上下打量了一遍,一个毛栗子直接弹在了夏明安的额头上,气道:“臭妹妹,你昨儿个可没把大哥给吓死”
朔离被这一弹,瞪着一双琉璃似的眼睛盯着夏明傅,如果眼神能杀人,夏明傅不知道要死几回了。
然而这夏明傅像是完全不觉似的,继续道:“干嘛?不认得大哥了?!”
着,大已经抚上了她的额头,揉着她前额柔软的发,又道:“瑾瑜表妹的一点都不错,你就是和那景王府八字不合,否则也不会第一次去景王府就掉河里去了!妹妹,丢脸罢了,没关系,景王府看不上我妹妹,我妹妹还金枝玉叶呢,咱们好好呆家中,不嫁了!”
“就是,表妹。”朱瑾瑜挨着夏明安另一边坐下,连声附和。
朔离强忍着要将那只大直接切了的冲动,咬着虾饺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咬牙切齿地道:“谁我要嫁人了?”
“这就对了嘛我家妹妹天生丽质,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夏明傅看着她的面色不愉,以为她以为落水而憋着气呢,连忙顺着继续安慰道。
朔离冷着脸色愤怒道:“谁我要嫁人了?你完了吗?完我要吃饭了,你走吧”
朔离直接下了逐客令。
得正起劲的夏明傅被当头浇了凉水,瞬间清醒了过来,回眸望了眼同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朱瑾瑜。
若他再未发现其中奇异之处,那他便是傻子了!
他瞥了眼站在夏明安身旁的竹菊,竹菊拼命朝着他使眼色。
夏明傅俊颜上掠上一抹担忧,忐忑地起了身,道:“那那妹妹,你吃,那大哥我便先走了。”
着,朝着竹菊使了个眼色,竹菊看了眼夏明安,便悄悄跟了出去。
朔离只当没看到,自顾自地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