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边事情怎么样了？”

    她盯着看不到太阳的天空，觉得有点无聊，顺口问了一句。

    之前她基本不会问邺忱堇的事，毕竟现在两个人的任务不需要合作，也就只在邺忱堇找她帮忙的时候听他。

    但同样的，邺忱堇也并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

    宁欠瑾之前把谈霖的帮派群也退掉了，那帮人拉了她好几次，见她拒绝地很果断，也就没再什么。

    所以现在她也不知道风意的动向。

    邺忱堇过了好一会才开口，不知道是有点意外没反应过来，还是在组织语言。

    “知道了风意的身份之后，我就得想办法让我现在的身份能对得上她，还得悄悄寻找她的那些帮，虽然现在还是不知道我跟她到底有什么过节，但是既然是系统审核过的任务，肯定不会有错误。”

    他回忆了一下：“其实以前也遇到过类似的任务，就是寄体莫名其妙遭受残害，凶动不明，那个任务跟个刑侦片一样，直到任务最后我才明白凶的杀人动。”

    宁欠瑾看着天稍微有一点点犯困，此刻很自然地就接了一句。

    “是什么？”

    “人性。”

    等了好一会都没等到第三个字，宁欠瑾终于转过头看他：“你这回答有什么意义吗？哪个人犯罪不是因为人性？”

    邺忱堇只是笑了笑。

    “没有钱财纠葛，没有爱恨情仇，凶没有前科，也不是反社会型人格，作案没有蓄谋已久，也不是心血来潮。”

    前面的她都懂，可最后两个——

    “既不是蓄谋已久，也不是心血来潮，那还能是什么？”

    没等宁欠瑾回答，她就闭上了眼睛，自己接了下去。

    “一个不算意外的意外。”

    “这样的事情总在发生不是吗？”

    邺忱堇的声音里没什么情绪，只是有点低，好像累的要睡着。

    “嗯。”

    她轻轻地应了一声。

    晚饭时间，来叫两人吃饭的宋青衿就看见两个在躺椅上睡着了的姑娘。

    他摸出拍了张照发给宋妈妈宋爸爸，然后才把两个人喊了起来。

    “吃饭了，吃完饭跟爸爸妈妈视频。”

    两人都睡的不熟，一喊就醒了，迷迷糊糊地去吃完了饭，又迷迷糊糊地挤在沙发上跟宋爸爸宋妈妈打电话。

    聊了几句，见她们一脸困倦，宋妈妈笑起来。

    “困了就去睡觉吧，中秋节快乐我的宝贝们。”

    带着困意的两声爸爸妈妈中秋节快乐完，两个人就起身回了各自房间睡觉。

    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很忙，难得有个假期，在院子里躺了一下午，从思维到身体都懒散了下来。

    高一有三天假，第二天还能睡个懒觉，宁欠瑾睡着之前迷迷糊糊地想着——这应该是个难得的好觉。

    待她完全陷入熟睡，搭在被子上的腕亮起微弱的红光，红光敛去了所有锋芒，轻轻揉揉地流转着。

    一丝一丝的红线顺着她的臂爬遍了她的全身，隐隐约约勾勒出一个人形。

    这一幕有点恐怖片的意味，但唯一能看见的淇单很专注地看着。

    这是她魂魄的形状。

    -

    赵然这次放假依然没回家。

    宿舍里只有她一个人，其实她有点怕黑，也有点怕鬼，但她宁愿一个人待在宿舍里，也不想回家。

    躺在床上捏紧了，好像那是唯一可以给她安慰的东西。

    半坏不坏的耳线只有左耳有声音，她向右侧躺着，听不清词的音乐钻进耳朵里，她关掉没有新消息的qq，打开了淘宝。

    下单了个新耳，她开始盯着屏幕发呆。

    无意识地打开好几个软件又关掉之后，她把盖在眼睛上，闭上了眼睛。

    困倦，却不想睡觉。

    歌切了好几首，她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又重新按亮了屏幕。

    除了那些混乱的群聊，再没有别的新消息。

    她盯着百词斩看了两秒，最后打开了旁边的软件。

    看了两分钟，又不安地把软件关掉了。

    还有八个月就中考了。

    最后一年，这是最后一年。

    心底烦躁，在qq的联系人列表转了半天，她点开了备注赵安的账号。

    [亡狱妖]你，我应该怎么办呢。

    没有回复，赵然只是自顾自地发着消息。

    [亡狱妖]如果我是你，该多好啊。

    [亡狱妖]可没有人是完美的，你也不例外，再怎么追求也不可能做到。

    一口气发了十几条，像是发泄又像是在吐槽，她放下，揉了揉又开始疼的额角，终于关掉，闭上了眼睛。

    -

    寒假马上就要到了。

    宁欠瑾直接略过了初三，但之前答应要给四个人补习，所以她也约等于即将面临中考了。

    她要把那四个人提到前五，就真的把人提到了前五，周轻现在卡在前五的末尾，听快要学疯了。

    这个紧张的时刻，赵然的消息就显得特别突兀。

    [亡狱妖]悲话真的很好看啊，你有时间可以去看看。

    [酒曲]你还有时间看？

    [亡狱妖]对啊，我昨天晚上刚刚看完。

    [亡狱妖]不就是中考吗，又不是考不上二中。

    他们就读的初中是八中，八中是重点初中，二中是重点高中。每年中考，八中能上二中的学生都有考生的三分之一，赵然作为重点班的学生，自然不担心。

    宁欠瑾垂眼，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即使从年级前五十掉到一百以后，即使老师都放弃了她，她也没有什么感想吗？

    宁欠瑾去相册里找到一张截图。

    是和赵然的聊天记录。

    [亡狱妖]我今天英语课写试卷又睡着了。

    [亡狱妖]然后老班走下来，就直接扯走了我的试卷，给了一个没卷子的同学。

    [亡狱妖]还，你不写就给别人写。

    [亡狱妖]真的好尴尬啊。

    截图里只有赵然的消息，但宁欠瑾记得自己了什么。

    她，你要是不考试睡觉，就不会尴尬了。

    宁欠瑾不知道赵然看到这句话什么反应。

    无所谓或者是难过？

    总之不会开心就对了。

    可跟她有什么关系呢？她只是了实话，她又不关心赵然会不会难过。

    她不知道赵然上课睡觉是为什么，但也不想去帮她解决。

    迟早要一刀两断的，这一刀，终究是要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