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你就是鬼终
这听起来也许比崔止活着更加匪夷所思。
但在那些死去的玩家里,只有崔止和张淼,还有活着的可能性。
因为不管有什么技能卡,投票环节出现在玩家腕表上的那些名字不会骗人。
如果是先前死去的某个人死而复生,那相应的,对方的名字也一定会在投票选项里。
而上次被投死的韩大壮,早在游戏开始时就过他的技能卡是嘤嘤怪,他没带这张卡,可能用积分去兑换了商城的,可商城的卡南曲都看过了,虽然五花八门多种多样,却没有类似能让人有两条命的那种。
除了韩大壮,今天就只有张淼和崔止了。
崔止的尸体还摆在外面,那就只剩下距离这里很远的张淼——看柯青的死状,也许连崔止都是被张淼杀的。
“张淼?”舒愿挑了挑眉:“他为了假死,跳进了粪坑里?”
南曲摇摇头:“人家不确定啦。但你听过一句话咩,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即使再不可思议,也是真相哦。”
舒愿耸了下肩,回头向门口望了一眼:“那现在怎么办?”
“分开待着,让他来好啦。”南曲笑了一下,忽然拔高音量:“一定是你!你用技能卡杀了柯青姐姐!人家不要再跟你待在一起!”
话音未落,她转身就跑出了门,接着飞快跑入隔壁房间,在用电照了一圈屋子后,“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如果除了她们两人之外真的还有个人活着,那么那个玩家,一定不敢把时间拖延到投票阶段。
因为一旦到了那个时候,她和舒愿就可以投他两票,让他被规则杀死,功亏一篑。
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对方一定会有所行动。
即使她们俩一直待在一起,他也必须动。
而她们的分开,对他来就是个天大的会。
两人之间,南曲的外表看起来显然是更好对付的那一个。
他不会让她等太久的。
那么接下来
南曲的目光在房中转了一圈:这里只有一套桌椅和一张床。
她轻轻脚地走到床边,心控制着电光的方向,轻轻地行动起来。
腕表上的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四点半。
南曲关掉了电,站在伸不见五指的房间里,静悄悄地等待着那个不知到底是否存在的第三个人。
门外也很安静,她一开始听见过舒愿的脚步声,似乎是进了与她相隔一间堂屋的另一边屋子。
在那之后,周围就完全静了下来,即使贴着门往外听,也只能偶尔听到一点点风声。
就这样,她一直站在那里,直到五点。
忽然间,那沙沙的风声里,多了一点轻微得几乎令人无法察觉的动静。
南曲顿时精神大振,警觉地听着那声音,一点点的向这边靠近。
随着距离接近,那声音大了许多,才让她听出来,那是脚步声。
她咬了咬牙,心想对方马上就要踹门了,却没料到下一刻却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叩叩叩”的三声响,像敲击在她心里的鼓点。
南曲没出声,外面的人也没有出声。
——柯青的门就是这么打开的吗?
她听到敲门声,以为是南曲和舒愿回来了,在紧张和恐惧之下,没有确认就打开了门。
而迎接她的,就是一把锋利的镰刀。
所以她的姿势是脚部靠近门口,往后仰面倒下。
这么一想,外面那具崔止的尸体,也是面朝着茅房门的方向,像是刚要走进去就受到了正面袭来的攻击。
也就是,张淼当时就躲在厕所里,不管谁要去上厕所,都会猝不及防地受到迎面一击!
崔止不是被鬼杀的,那个鬼杀人的限制,她并没有猜错。
所以这场游戏明明可以用一种更和平的方式结束。
“叩叩叩”,敲门声又响起来。
南曲依然未动,目光朝门缝下扫了一眼,看到了淡淡的电光。
她知道,马上对方就要踹门了。
这门是木头的,门内的锁也是根木头栓子,只要多用点力,很容易就能被人踹烂。
而且,她根本没把门栓好。
才刚想到这里,下一秒,“嘭”的一声巨响就从门外传来!
木门抖了抖,发出一阵破碎的嘶叫。
“嘭!”
又是一下,那没怎么插好的木栓,“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房门瞬间打开!
门外月光下,一道明显属于男人的身影冲进屋来。
下一秒,一张床单从他的左上方劈头盖下!
——南曲在门边搭了桌子站在上面举着床单,在他进来的那一瞬间用力盖住了他的头。
紧接着,趁他伸去扯床单时,拿起旁边的椅子,“啪”的一声狠狠砸在他脑袋上!
对方惊叫一声,动作明显迟缓许多。
南曲却毫不迟疑,跳下桌子,对着他的命根子就是一脚!
还不够,再补一脚!
杀猪般的惨叫声,在第三脚踹过去的时候一下子戛然而止。
那脑袋上还蒙着床单的男人,身子猛地一斜,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里的镰刀也早就掉了,此时此刻,他的双都捂在下面,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一只被煮熟的虾。
早已赶到的舒愿此时正站在门外。
南曲打开电朝她照了照,见她露出了一脸“深有同感”的古怪表情。
舒愿咳了声:“先绑起来。”
南曲笑了笑,低头又踹了他一脚,才扯下他身上的床单来绑人。
床单扯掉的一瞬间,那张露出来的脸,真是一点也不让人惊讶。
相比于张淼的死而复生,南曲更惊讶的地方在于——他身上虽然有血,但并没有粪水之类的东西,连一点臭气也闻不到,就好像他掉进粪坑的事情根本没有发生过一样。
绑好人之后,南曲才察觉自己的身体上有点疼。
她低头看了看,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肚子上多了一条长长的伤口。
伤口并不深,应该是刚才张淼蒙着脑袋乱挥镰刀时不心划过去了。
她随便擦了两下就不再管,捡起地上那把染了好几人血的镰刀,坐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张淼面前。
舒愿坐在另一侧,靠着墙,脑袋稍稍偏过来,面色淡淡的看着南曲。
南曲与她对视了一眼,接着将镰刀尖端挪到张淼大腿上,笑眯眯地问:“哥哥,是你害死了明兴,韩大壮,崔止,和柯青,对吧?”
甜得发腻的声音和嗲嗲的语气,配上那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怎么看都与可怕联系不上。
可是张淼却抖个不停,脸色发青,连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用那种看恶魔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嘶哑地出一句:“是我。”
他现在疼得不行,可脑子还算明白,知道乖乖配合才能少受罪。
否则她要是再来一脚,他就得口吐白沫。
“为什么呢?你已经知道鬼杀人的限制惹,只要告诉大家,就能一起活到最后一天,不是咩?”
“我我需要积分,很多积分。我的妻子还在医院,医生最多还有三个月我要完成心愿”
南曲一愣。
她想过几种可能,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原因。
既然游戏方默认了这种玩法,她也不会去评判他的对错。
只不过,他害死了韩大壮。而韩大壮的遗言,是要她帮忙报仇。
所以,她不评判他的对错,那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对是错,也不需要谁来评判了。
“你的技能卡是什么?”舒愿忽然问。
张淼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睛:“替身人偶。”
这四个字就够了,不需要再解释它的详细用法,也足以让两人明白一切。
那个死在茅坑里的,从头到尾就不是张淼本人。
他先利用投票会投死了两个人,又用替身制造了自己的死亡,然后躲在暗处伺而动,杀死一个又一个玩家。
短短四个字,让南曲眼前的迷雾终于彻底散去。
技能卡——一定要记住这个东西,在今后的游戏里更加注意它,不要再上这种当。
“你打算怎么办?杀了他,还是投票杀他,或者,放过他?”舒愿看着南曲,问道。
南曲笑了:“当然是投票啦,人家这么柔弱,怎么敢杀人呢嘤嘤嘤。”
杀人不过一刀捅进去的事,倒给了他个痛快。
投票就不一样了。
当时明兴惨死的那一幕,到现在还是她心里的阴影。
为了那个可爱憨厚的韩大壮,她也不能让他死得那么轻松。
至于他重病的妻子关她什么事呢?他杀人的时候也没想过其他玩家的家人呀。
主意已定,南曲困意袭来,打了个呵欠,看看时间,离投票都还有两个半时。
这时候,她听见舒愿道:“想不到你不光胆子大,连鬼都不怕,还挺心狠辣。那几脚要是再重点,这人就已经死了。”
南曲闻言,眼皮一跳。
连鬼都不怕?
这局游戏里,到现在也没见过鬼吧?
她眯了眯眼,盯着对方的眼睛问:“你该不会是顾业吧?”
舒愿:“顾业是谁?”
南曲摇摇头:“不是就好啦,那个又丑又笨还阴险狡诈的家伙,不提也罢。”
舒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南曲一会儿一个呵欠,为了抵抗困意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又一圈,终于熬到了天亮。
当八点来临的那一刻,腕表准时震动起来,提醒着玩家们开始投票。
屏幕上还剩三个选项:张淼,舒愿和弃权。
南曲抬头看了舒愿一眼:“姐姐,你不会投人家吧?”
舒愿头也没抬地按了个选项,完全没搭理她。
南曲撇了下嘴,投了张淼。
而被五花大绑的张淼,根本没有投票的能力。
他躺在地上,毫无生气地流着眼泪,显然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只是他的表情并不是恐惧和不甘,而是悲伤与痛苦。
南曲知道,他是在担心他的妻子。
三分钟的投票时间,在他的眼泪中渐渐走到了尽头。
三人的屏幕上准时出现了预料之中的投票结果——张淼被淘汰了。
他还有一分钟的时间。
南曲面无表情地看了他几秒,转身走出房间,绕过房子,爬上了后山。
三具尸体静悄悄的掩埋在泥土底下,永远也不会再醒来。
她走到韩大壮旁边,默默地坐了十分钟。
起身离开的时候,她回头看着那堆蓬松的新泥,轻轻:“你知道咩,人家没有用什么奇怪的技能卡,本来就是这么话哒。你才弱智,你才恶心人!人家明明超萌超可爱的好不好!”
回到下面房子的时候,张淼已经变成了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他死得很难看,比明兴的死状还惨。
舒愿搬了张凳子坐在屋檐下面,云淡风轻的样子和这里的三具尸体格格不入。
南曲去找了些床单来,把尸体都给盖上了,才:“人家想睡一觉。”
舒愿点点头,指了指尽头的房间:“那门没坏,锁上睡,我不进去。”
她是个聪明人。
其实南曲确实担心对方会忽然想干点什么刺激的事,所以根本不敢安心睡觉。
听她这么,她就放心了。
她锁了门,躺在铺了被褥的地上,一觉睡到了大中午。
由于游戏还没有结束,她担心不做村民任务也会触发死亡条件,所以睡醒后就赶紧叫上舒愿去接了个任务做。
这一夜便如此平安度过了。
第二天一早,在投票时间即将来临时,南曲提议道:“我们都互相投对方吧,这样和一起弃权一样,都是平票,不会死人。”
之所以要互相投,是因为现在就她们俩了,如果南曲选择弃权,而舒愿投了她怎么办?
反过来,对方也不见得信任她。
所以最保险的方式就是互相投。
舒愿听她这么,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又收回视线,默默点了下头。
八点钟一到,两人同时抬起臂,看向了屏幕上的选项。
只剩下对方的名字和弃权两个选项了。
南曲点下了舒愿的名字。
两秒之后,投票时间提前终止。
紧接着,“滴”的一道提示音响起。
结果已经注定是平局了,没什么好看的。
她十分随意地扫了眼屏幕,随即大惊——
投票结束,经统计,舒愿为本次投票数最多的玩家。很遗憾,你被淘汰了。
什么玩意?!
南曲飞快抬头看向对面的舒愿,却见她挑了下眉,神色平静:“我从来没投过任何人,懂了吗?”
她完,没等南曲反应过来,就起身走出了房间。
南曲起身追过去的时候,只见她已经走进堂屋,一转身,“啪”的一声合上了门。
门没栓上,一推就能开。
南曲却没有去推门,只隔门问道:“姐姐,你真是顾业?”
里面沉默了半晌,传来一句清冷的女音:“再叫一次姐姐,下局你就去地狱模式。”
“噗。”南曲没忍住,爆笑起来。
笑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那你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呀?”
没人回应。
下一秒,腕表发出“滴”的一声响。
游戏结束
恭喜玩家顺利完成本次游戏,经系统评估,获得20点积分奖励!
最后还有一连串的文字不断跳出——
玩家南曲获得成就完美脱逃,奖励积分50。
玩家南曲获得成就唯一幸存者,奖励积分500。
玩家南曲获得成就言出必行,奖励积分20。
玩家南曲获得成就终结者,奖励积分30。
整整四个成就跳出来,看得人一阵眼花。
没等她仔细研究,就忽然一阵头晕目眩。
随即,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切换回了那间粉红色的公主风卧室。
南曲站在原地适应了片刻,才让自己的情绪从高压状态脱离出来,切切实实地回到这个轻松安全的世界。
她走到沙发坐下来,高质量的柔软沙发轻柔地托住了她的身体,让她整个人在一瞬间就完全软了下来。
她开始回想刚才那些成就。
完美脱逃这个不用,肯定是指她以鬼的身份完成游戏了。
唯一幸存者也不用多。
那个言出必行南曲稍稍想了一会儿,才想到它应该是指她接受的村民任务全部都完成了。
最后一个“终结者”,乍一看好像是某部很出名的电影。
它指的大概是她抓住了张淼,终结了他继续杀人的计划。
话回来,唯一幸存者这个成就还真是不一般,完成一次就给了整整五百点积分!
她要回到自己的世界,所需积分是三千,如果再来五次
算了,还是别异想天开了。
总之,她现在的总积分已经有六百三十分了。
现在南曲想确认一件事。
她打开腕表,点进联络人,找到了“上局游戏玩家”这个选项。
指悬停在上方,她却犹豫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终于按了下去。
除了她之外的七个玩家的名字,全部出现在了列表之中。
可是,它们却无一例外的都是灰色。
南曲看着“韩大壮”三个浅灰色的名字,用指戳了戳,想要点进去试着给他发消息,却无论如何也点不开。
他是真的死了,永远被埋在了那座后山上。
-
一座装修华丽的四层别墅大厅里。
“唐哥,穿女装的感觉怎么样啊?”
林霄贱兮兮地凑到唐慎旁边,挤眉弄眼的,一副欠揍相。
唐慎斜睨他一眼,冲另一边回头喊道:“李,今年之内林的角色都排成女性。”
李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好的!遵命!”
“喂喂喂!”林霄急了:“唐哥,这太过分了吧!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唐慎扯了下嘴角:“偷偷改我角色性别的时候怎么没想到你错了?”
林霄撇嘴:“嘤嘤嘤,哥哥,不要这样对人家嘛”
唐慎挥了挥拳头:“赶紧滚。”
林霄:“你对那个嘤嘤怪可不是这么的!”
“人家比你强多了。”
唐慎脑海中闪过南曲的样子,神色稍正,沉声道:“她应该可以活到十场游戏之后,希望她不要像我们一样”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而房间里的所有人,忽然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
片刻之后,林霄哈哈一笑,打破沉默:“你们我下一场游戏扮个穿金戴银的贵妇怎么样?”
着,他翘起兰花指,清了清嗓子,尖声尖气地:“年轻人,跟着我,你就不用努力了哦。”
唐慎啧了声:“你这不是贵妇,是太监。”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那短暂的低迷气压,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见气氛轻松起来,林霄也不搞怪了。
他坐到唐慎身边,压低声音问:“那这次情况怎么样,她没作弊?”
像那种几个时的短暂游戏,他有时候会旁观,但这种耗时几天的,谁也没那耐心去看,他只偶尔扫上两眼,所以并不知道这次游戏里发生的事情。
唐慎摇头:“没有,也许是我错了,应该没人帮她。”
“确定吗?”林霄:“这毕竟事关我们所有人的命,还是心点好。”
如果在他们这群人里,有某一个人帮助玩家作弊并被系统察觉的话,那他们整队人全都会死。
所以,一旦有疑似的情况出现,就必须心查证,揪出那个人,在系统察觉前先将人除掉,才能保住其他人的命。
这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不仅需要花费很大功夫去查,还可能因为怀疑自己的队员而使他们心存芥蒂产生隔阂。
可是又必须有人去做,就只能是唐慎这个队长。
他回想了一遍这次游戏里的经过,心中暗道,应该确实是他多疑了,虽然她在新关表现很奇怪,但这次却没有那种情况。
总的来,她这一局游戏的表现没有新关那么厉害。
当然了,最后那几脚还是非常吓人的。
当时他光是在一边看着,就觉得身体某个地方一阵发凉。
-
两天之后,南曲在络上看到了一起离奇失踪案件。
失踪者是个北方大汉,据,当天早上九点,此人和平常一样乘坐了4路公交车前往公司上班,汽车上的监控也确实拍到了他上车的影像。
可是,不论警方看了多少遍,都没能看到他从车上下去。
他就那么离奇消失了,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警方表示,此人很有可能是在车上进行了变装,趁着人多挤下了车,故意失联。
在视频里,失踪者的父母哭泣不止,不断请求知情者提供线索,也希望“离家出走”的儿子可以在看到视频后自己回家。
在那对父母的眉眼之间,南曲隐约看到了一点韩大壮的影子。
只有她知道,他回不来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除了偶尔关注一下上哪里又有人离奇失踪的新闻外,南曲的日子依然是一成不变的。
她每天都去培训班努力训练,恨不得一天有四十八个时。
教练不知内情,在一众学院面前夸她练习起来像在拼命一样,殊不知她还真是在拼命。
通过这次游戏,她意识到了那个幸存者成就的巨大好处,想来在今后一定还会遇到那种玩家。
而不是每一个杀人狂都像张淼那么好对付,不练好防身段,总有一天会死在别人里。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不愿意闲下来。
一旦空闲下来,她就开始想家,想父母。
明明待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吵架,她甚至还搬到了外面去住,就怕听妈妈唠叨。
还有妈妈做的菜,味道非常普通,有时候很咸,有时候又很淡,一点也不好吃。
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吃着保姆做出的无可挑剔的美味,她还是好想吃妈妈炒的菜,哪怕是她最讨厌的青菜也好。
南曲很怕陷入这种悲伤的低气压里,这会让她在很长时间里都提不起任何精力。
所以她一直尽量让自己忙碌着,一刻也不想闲着。
而这也带给了她一定的好处,比如在同阶段的培训班里,她已经没有对了。
教练,按她现在的水平,一对一的与普通男性对上,胜算非常大。
于是南曲信心倍增,更加勤奋地练习完了这一个月,很快迎来了第二场游戏。
坐在房间里,她有些紧张地看着腕表上的时间一点点走向九点,心中不断祈祷,这一次千万别再是上局那种游戏。
如果再来一局,她就要买防脱洗发水了——如果能活着出来的话。
屏幕上,最后一秒钟很快跳跃过去,变成了九点整。
熟悉的眩晕感如约而至,让南曲差点儿倒下去。
随后,她真的倒下去了。
——以坐着的姿态进入游戏,身下的东西却消失不见了,所以她坐了个空,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没等她站起来,一阵既喜庆又有点刺耳的声音就传入了耳中。
这是唢呐声。
与此同时,一只伸到她眼前。
南曲顺拉住,站了起来,一边看向对方一边:“谢谢。”
下一秒,她就呆了一呆。
面前站着的,是个白衣束发的古装公子哥儿。
她连忙看向周围。
目前所在的地方是一座古镇上的街道,两旁店铺全都开着,好多身着各种古代装束的人站在道路两边,中央留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
人们热热闹闹地议论着什么,每个人的目光都在向左边看。
南曲也看向那边,远远的,只见一顶大红花轿正从镇子口缓缓而来。
前面是一对敲锣打鼓的送亲队伍,那喜庆刺耳的唢呐声正是从那边传来。
不得不,这乐器确实不一般,她刚才还完全没看见送亲队伍的时候可就先听见声儿了。
此时周围的人话也都提高了音量,像是在呐喊一样进行对话。
南曲隐约听见什么“员外”,同时注意到自己身上也穿着一套古代服装。
不过不是电视剧里那种仙气飘飘的,而是一身粗布麻衣。
她不由又看了眼身边的男人——他会是玩家吗?
还有其他玩家又在什么地方?这里人太多了,又都是古代服装,实在是不太好找啊。
想着,她又低头看了看腕,见腕表还格格不入地戴在上,却没有出现任务提示。
看来任务暂时没有发布,也许要先过一段剧情?
那应该就是这段成亲的剧情了吧?
南曲抬起头,和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样开始望着那顶花轿。
随着送亲队伍的接近,那吹吹打打的声音越发嘹亮,仿佛有两只音箱对着人的耳朵放音乐。
但这曲子确实非常喜庆,再加上周围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使这气氛越发显得欢快了。
南曲也深受感染,不知道怎么的就兴奋起来了,跟着旁边的人一起瞎起哄,喊着“白头偕老”之类的祝福语。
之后她才知道,原来是送亲队伍后面有人在撒铜钱,哪里声音喊得大,撒下的钱就越多。
等那队伍一过去,人们就一哄而上捡钱去了。
南曲又看了看腕表,仍然没收到任务。
她一时不知道该干什么,随捡了几个铜钱往腰带间一塞,就跟着花轿往前走了。
没走几步,她听见有人议论道:“王员外家这排场可真大呀!娶的是哪家的女儿啊?”
“嗨,这谁知道啊。就连茶馆那个包打听,前天儿有人去问,他也只摇头呢!”
“连他也不知道?啧啧,怎么娶个妻都如此遮遮掩掩的!”
“管它呢,咱们有喜钱捡不就好了?”
那两人着,就忙忙碌碌地挤进了人群里去。
南曲心想,他们的话可能藏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得好好记着。
“怎么不走了?”一道男声从身后传来。
她回头看去,见是先前那个拉她起来的男人。
顺着他的胳膊往下看去,却只见到又宽又大的衣袖,看不见是不是有腕表。
她只好试探着问:“玩家?”
对方点了点头,撩起袖子给她看了眼。
南曲这才放心:“人家还以为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其他人呢,一个人真的好迷茫鸭,嘤。”
“”
好不容易收起脸上一言难尽的表情,他道:“你好,我叫张浩。”
南曲点点头:“人家叫司晓萌,哥哥你好鸭。”
张浩嘴角抽动了两下:“我还好鸡呢。”
南曲:“”
你以为你很幽默吗?
张浩抬了抬下巴:“走吧,先跟上花轿,边走边。”
两人在人群中艰难地往前挤着,耳边时不时就会传来一些议论声。
有人,王员外家这次娶亲,会大摆三天喜宴。
除了府上供给宾客的喜宴外,外面也会摆上十八张桌子上流水席,镇上所有人,上至富户下至乞丐,凡是愿意的,都可以免费入座吃酒。
唯一的条件就是对王员外家一句吉祥话。
有人问,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王员外怎么忽然如此大方了?是不是作孽太多,遭了什么报应?
当然谁也给不出具体的答案,只躲在人群里纷纷称是,骂那王员外不是个东西。
南曲凑上去问了句:“他怎么不是个东西呀,做了什么坏事咩?”
其他人听见她话,回头又诧异又疑惑地打量了她一阵,跟看怪物似的。
南曲暗暗叹了口气。
大概这群被设定为古代人的npc有生之年从没听过人话的时候“咩咩”叫。
好在还是有人愿意搭理她的。
一位有些肥硕的中年妇人:“姑娘,你是外地来的?连王员外家的事儿都不知道?”
南曲点点头,不敢再话。
旁边的张浩开口道:“大婶,我们是途经此地,恰好遇上有人娶亲。”
“难怪瞧着眼生。”那妇人压低了点儿声音,:“这王员外啊,年轻的时候每年都要纳上好几房妾侍,还有无数通房,可那些妾侍自从进了府,就再也没一个活着出来的!有人啊——他吃人!还专挑水灵的姑娘吃!”
她着顿了顿,一脸善意地看着南曲道:“姑娘,像你这样模样俊俏的可得心,千万别让王员外瞧见了,当心他把你绑回去吃了呀!”
她话就话,还故意做出诡异的语气,明显就是想吓唬人。
南曲就十分配合地作出惊恐的神情来,满足了她那点恶趣味。
于是妇人一高兴,又巴拉巴拉了一大堆。
总结就是,这个王员外今年已经六十三了,年轻的时候有很多妾侍,而且是每年都纳妾,纳进去的就没活着出来的。
而且他对佃户和府上下人非常苛刻,曾活活打死过好几个仆人。
他三十多岁才得一儿子,那儿子也随爹,不是个好东西,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这次成亲的,正是这个儿子。
至于嫁给他的那姑娘,镇上还真没人知道她的来历。
除此之外暂时就没有更多信息了。
南曲和张浩谢过妇人,便又跟上队伍,一路走到了镇上最气派的那户人家门外。
大门口悬挂的牌匾上,写着金光闪闪的“员外府”三个大字。
大片红布从大开的门内延伸而出,将外面的一大块空地都给铺满了,看起来着实大气。
之后,花轿停在了大门外,一群人浩浩荡荡从府中出来,当头那人高大英俊,一袭红衣,胸前还挂着朵大红花,一看便知道是新郎。
接下来应该还有踢轿门跨火盆什么的环节,南曲从来没亲眼见过,正看得津津有味呢,忽然感到腕表传来一阵震动。
她刚想低头去看,却见张浩仍站在那儿一动未动,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腕表的消息。
难道只有她收到了?
她等了两秒,见对方还是没动,便心地往后退了几步,躲进人群里,才低头看去。
单人任务:从左侧巷绕至员外府偏门,并顺利进入府内。
单人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