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三年赌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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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间,唯有江寻深得我心。

    --唐锦瑟

    204年月,澳洲,悉尼。

    唐锦瑟时候很喜欢看童话故事,将自己幻想成童话里面的公主,穿着蓬蓬的公主裙,头戴的王冠,住在彩虹色的城堡里。当她推开窗户,便可见到骑着白马而来的王子。

    这是一场梦,而江寻是她梦中的王子。

    唐锦瑟已经绝食三天,而她被这座自己时候梦寐以求的城堡囚禁长达一年。她知道自己的绝食不会换来徐九卿的妥协,他只会同往常一样唤来家庭医生为她注射营养液续命。

    她曾问过徐九卿:“将这样的唐锦瑟囚禁在身边,开心吗?”

    “如此,至少我得到了你的人,不是吗?”徐九卿狠狠地捏着她的下颚,目光凛冽。

    唐锦瑟躺在床上,徐九卿不担心她会逃跑,因为她根本跑不出这座房屋。不知哪里飞来的白鸽,停在了窗户边沿上。她挣扎着起身,却还没有走近,白鸽就振动着翅膀飞走了。她的停在半空中,光影落在地上,仿佛白鸽被折断了翅膀。

    徐家的家庭医生徐盛茂推门而入:“唐姐,先生让我来给你吊营养液。”

    唐锦瑟依旧如常的乖乖配合,只是当徐盛茂在整理吊瓶时,趁其不注意,直接从他的医用包里面迅速的掏出了术刀。她拿着术刀,从身后抵着徐盛茂的腰部:“让徐九卿来见我。”

    “唐姐,你冷静下。先生现在不在悉尼。”

    “如果徐九卿今晚不出现在我面前,待他回来见到的便是我的尸体。”

    瀚达集团,澳洲四大财阀集团之一,也是当地最大的华商集团。而它的掌权人徐九卿更是凭借着出众的外表与非凡的财力,常年享受着纵星捧月的待遇。

    多年来,徐九卿绯闻女友众多,然而他却从未对外公开承认过她们的身份。对于她们,他毫不吝啬。他会给她们名车,给她们豪宅,唯独不会给她们所谓得名分。

    每次记者针对自己的绯闻所提及的问题,他总是不假思索一笑:“你谁?哦?她啊?你真的确定我跟她见过吗?”这话,可谓绝情。

    徐九卿时年29岁,在商场他早已拥有了呼风唤雨的能力,面对对,他常常应对自如。在一场场谈判中,不动声色地运筹帷幄,将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而对于别人给予自己奸诈的评价,他只是不屑地笑笑。

    徐九卿坐在牌桌前,面前的筹码已经所剩无几。他扯了扯胸前的领带,从旁边的烟盒里面抽出一只烟,叼在嘴上。一直坐在他旁边的美女,想要去为他点烟,却被他推开:“滚。”

    刚接到徐盛茂电话的徐涵,有些犹豫要不要把唐锦瑟的话传达。在徐家,大家都知道,唐锦瑟的房间内不能出现任何利刃,甚至就连房间里面所有家具的棱角都被圆润了。可今日,徐盛茂竟然如此大意,将术刀带进了唐锦瑟的房间,还让她拿走了。

    徐涵害怕唐锦瑟真的会做出自残的举动,还是硬着头皮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徐九卿。徐涵刚完,只见徐九卿勾唇一笑,先前的烦躁似乎一扫而空。实则,徐涵清楚,这样的徐九卿才是最可怕的。他看着徐九卿直接将面前所剩的筹码全部推向桌子中间。随后,起身踢开椅子离去了。

    徐涵开着车,看着后视镜里面的徐九卿,笑容就仿佛古老而失传的巫蛊之术。不同于它的是污秽,徐九卿的笑容里面开着鲜花,而根茎上的刺在慢慢生长,能在他人猝不及防之时给予致命一击。至今,他还未见过有人敢威胁徐九卿。他在心底,暗自替唐锦瑟捏了把汗。

    对于住在徐宅的人来,唐锦瑟就是谜一样的存在。一年前,徐九卿将她带进徐家,对着众人宣称,在徐家若有人敢侵犯唐锦瑟,便是与他为敌。而转眼间又将唐锦瑟囚禁,面对她的不吃不喝,他只会淡漠地上一句死不了就行。

    有次,唐锦瑟逃出房间,想要寻死。徐九卿抓着她跳进游泳池。他将唐锦瑟的头狠狠地按在泳池里,看着她因呼吸不畅而挣扎:“唐锦瑟,你舍得你的江寻了吗?”

    后来,徐九卿站在唐锦瑟的房间:“唐锦瑟,你若再寻死,我必毁江寻。”

    那次,距今已过去八月。在这个月里面,唐锦瑟不哭不闹,活脱脱一个活死人模样。面对佣人送上去的食物,只有实在坚持不住的时候才会吃上几口。后来看着徐九卿会为自己吊营养液,吃的便更少了。一年下来,唐锦瑟早已不再如同当初吵着闹着要减肥了。

    车子停在徐宅大门外,徐九卿直接将领带扯掉扔在早已站在旁边等候的徐盛茂身上,目光从他身上扫过:“今天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直接去了唐锦瑟的房间,看见她坐在床上,中死死地握着术刀。他抬脚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指拨弄着她的长发:“头发有点长了,改天我让理发师来给你剪短一点。”

    唐锦瑟拿起中的刀,直接划在了他的臂上。他看着流出的鲜血,直接拉起唐锦瑟的,刀尖对准了心脏:“想离开,除非我死。”

    唐锦瑟目光狠历地看着他,刀尖在慢慢深入:“徐九卿,我真后悔当初救了你。”

    “这么看来,唐大夫对于我报答救命之恩的方式极为不满啊。”徐九卿笑容透着几丝苍白。

    突然,唐锦瑟将刀取出,对着自己的腹部狠狠地扎了进去。这一举动,让徐九卿始料未及。原本就虚弱无力地唐锦瑟因为这一刀,脸色惨白。她死死地握着刀,鲜血沾满她的双:“徐九卿,你要毁江寻便毁吧。若他知道我因为他,过着这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定是不会开心。所以,还不如你毁了他。至少,让他知道我自始自终都是爱他的。让他知道,在另一个世界有我等着他。”

    “你以为我会告诉江寻你的消息吗?会让他来从我身边把你抢走吗?”

    唐锦瑟苍然一笑:“也罢。不知,便不会痛。恨总会爱容易忘记。”

    徐九卿抱起唐锦瑟就往外冲,言语失了镇定:“唐锦瑟,我还没有允许你死。你若真的死了,我一定会毁了江寻的。”

    唐锦瑟望着蓝天白云,笑容恣意,仿若当年坐在江寻自行车后座的她。

    他抱着唐锦瑟坐在后座上,让徐盛茂先行给她做了简单的处理。他的双紧紧地握着唐锦瑟越来越冰凉的双,他看着她的意识越来越涣散,靠在他肩上的头越发沉重。前所未有的恐慌不断袭击着他以往所有的泰然自若。他不停地给唐锦瑟讲着话,然而每句换来的都是唐锦瑟渐渐地神志不清。

    “唐锦瑟,如果你活下来,我便放你离开。”他拼着最后的一丝希望道。

    唐锦瑟微微睁开疲乏的双眼:“我最后再信你一次。”

    徐九卿不停点头,一滴泪落在唐锦瑟的脸上。

    术过程很顺利。然而长期的营养不良加上失血过多,让唐锦瑟陷入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昏迷。徐九卿几乎寸步不离的守在唐锦瑟的身边,甚至他多希望唐锦瑟就这样沉睡下去。如果这样,她便不会离去,而他也不再是一个人。可唐锦瑟终归会醒,他的承诺终归要兑现。

    他忘不了第一次见唐锦瑟的样子。他被徐家人算计,在一场车祸中差点命丧黄泉。所有的人都站在远处观看,只有唐锦瑟,冲出人群走到了自己身边。他还记得,那日的她,穿着背带牛仔裤,一双杏眼犹如梨花般清丽干净。

    她将他送到了医院,亲自参与他的救治过程,将他从死神的中抢了回来。就这样,两人渐渐成为了朋友。可这场朋友情意却因为徐九卿的告白戛然而止,连带着便是他对唐锦瑟长达一年的囚禁。

    他要的是她乖乖待在她身边,而她要的是极力逃离他身边。

    在昏迷的时间里面,唐锦瑟做了一场梦,她与江寻还是大学模样。他会为她买来自己最爱吃的吃;他会在自己复习功课昏昏欲睡之时,吻醒自己,宠溺的道:“到时候挂科了,可别是我江寻的女朋友,丢不起这人。”

    而她每次都会缠着他:“就是,就是。我唐锦瑟这辈子都赖上你了。”

    可突然,徐九卿出现了,一把将自己拉进他的怀里。看着江寻,喧宾夺主的气质:“你知不知道,她是我的女人?”

    江寻原本牵着她的,慢慢放开,离她越来越远。她挣脱开徐九卿的怀抱,追上去:“江寻,江寻。”

    唐锦瑟睁开双眼,落进眼眸的是带着几分沧桑的徐九卿。

    徐九卿看着她,将眼中的落寞与凄凉藏匿,又换上了那幅让唐锦瑟咬牙切齿憎恨的模样。他将一份资放在唐锦瑟面前:“什么时候申请的?”

    那是一份无国界医生申请回执:“半年前。”

    “唐锦瑟,你宁愿到如此凶险的地方去送死,也不愿待在我身边吗?”

    唐锦瑟斩钉截铁的道:“不愿意。”

    徐九卿看着唐锦瑟眼中的坚定以及对自己积聚已久的愤懑:“如果是这样,那我收回我过的话。”

    “徐九卿,你不是很想知道我与江寻的爱情有多牢固吗?不是很想知道江寻会等我多久吗?不是很想知道我能为江寻坚韧到何种程度吗?”

    “所以,你把自己推至如此凶险之地,只为了来证明你们所谓的爱情?”

    “徐九卿,比起信你。我更信大家对你的评价。你是断然不会看着我回到江寻身边,何况还有她?”

    徐九卿依然强势:“唐锦瑟,比起看你远赴异国他乡,九死一生。还不如将你绑在我身边,至少我能掌控你的安危。”

    “徐九卿,我曾真心当你是朋友。如果你不能成全我的感情,至少成全我的脚步。”

    徐九卿看着她,眼中隐隐泪花。他就那么突兀的笑了,这抹笑,就如唐锦瑟所住房间窗台上的那株草莓,它能吸收成长,却始终无法完成果实成熟的宿命。他一直不知道这是为何,或许这刻他懂了。世间万物,若没有两相成全的努力,一厢情愿的付出终归是徒劳。

    这件事办的倒是挺快,在唐锦瑟出院的第二日,她便跟着医疗队伍登上了前往非洲的航班。而她此次要去的地方,是非洲常年来最混乱的地方之一。

    这日,徐九卿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唐锦瑟的身影消失在悉尼的土地上,看着飞在自己的面前缓缓起飞,身影寂寥。

    白葭走到他身边:“你当真就这样放她离去了?”

    徐九卿将中的烟蒂扔在地上,看着白葭,笑容嘲讽:“我有时候都在怀疑你到底是不是唐锦瑟的母亲?”

    “别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白葭的言语中带着威胁。

    “你知不知道,我徐九卿最讨厌别人威胁我?其实,我一直很好奇你害怕唐锦瑟回国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不关你的事。”

    “那我放不放唐锦瑟离开,自然也与你无关。”徐九卿扯了扯外套,钻进了车里。

    白葭敲响车窗:“徐先生,你若守诺,我便守信。”

    “我把唐锦瑟送去非洲,还不够表明我的诚意吗?”

    “你不担心她有去无回吗?”

    徐九卿淡淡一笑,关上了车窗。

    唐锦瑟坐在飞上,看着翼穿过云层。抬起指,在窗上写下江寻两个字,在心中念叨:“江寻,你若等我,我必定归来还你繁花璀璨,与你共谋人生的长篇大论。”